片场走廊尽头的茶水间向来是消息集散地，玻璃门内蒸腾的水汽裹着咖啡香，三五个工作人员倚着料理台压低声音交谈。场务小刘用勺子搅动着速溶咖啡，忽然神秘兮兮地往前探身：“你们发现没？肖老师保温杯的花纹和王老师那个像情侣款。”

化妆师林姐正往马克杯里倒热水，闻言手一抖，热水溅在虎口。她抽了张纸巾擦拭，眼睛却亮起来：“前天收工我看见王老师往肖老师休息室送药膏，包装盒上的蝴蝶结打得比礼品店还精致。”

“上周暴雨那场戏，肖老师外套湿透，王老师直接把自己风衣罩他肩上。”灯光师小李掰着手指细数，忽然压低声音，“昨天更绝——我亲眼看见王老师用肖老师的唇膏。”

玻璃门突然被推开，众人齐刷刷噤声。肖战握着空水杯僵在门口，耳尖泛着可疑的绯色。他颈后还残留着化妆间冷气，此刻却像被沸水浇过般发烫。方才那些字句在耳膜上跳动：情侣款、蝴蝶结、共用唇膏......

“肖老师要接水？”林姐战术性后退半步，料理台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不用，突然想起还有事。”肖战转身时差点撞上门框，白球鞋在地面蹭出短促的吱呀声。走廊顶灯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茶水间里窸窣的议论追着影子攀上脊背。

二十分钟后，王一博推开3号摄影棚的门，发现肖战正对着镜子调整领带。深灰色条纹领带绕在瓷白指节间，怎么也理不出平整的斜角。镜中映出他泛红的耳廓，像落在雪地上的早樱。

“反了。”低沉嗓音擦过耳际，檀香尾调掠过鼻尖。肖战的手腕被温热的掌心虚虚圈住，王一博的手指灵巧地穿梭在丝绸面料间。领带结缓缓收紧时，他听见身后人轻笑：“昨天借你唇膏时没见这么紧张。”

肖战倏地转身，后腰撞上化妆台。润唇膏从西装口袋滑落，银色管身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光斑。这是今早他鬼使神差从王一博化妆包顺走的，薄荷味还残留在唇齿间。

“王老师很在意这些小物件？”他故作轻松地弯腰去捡，发梢扫过对方膝盖。

王一博先一步拾起唇膏，指腹摩挲着管身凹陷的刻痕：“这是去年生日粉丝送的定制款。”他突然逼近半步，呼吸掠过肖战颤动的睫毛，“上面刻着'战'字，我以为你知道。”

摄影棚顶灯突然大亮，场务推着器材车轰隆驶过。肖战被光刺得眯起眼，恍惚看见王一博唇角噙着的弧度。这个距离能数清对方睫毛投下的扇形阴影，能看清喉结旁那颗小痣随着吞咽上下滑动。

“两位老师准备拍摄！”场助的呼喊穿透胶着的空气。

当天下午有场暧昧推拉戏。剧本要求肖战将王一博抵在落地窗前，指尖顺着衬衫纽扣下滑。开拍前编剧临时加戏：当肖战凑近时，王一博要将他散落的额发别到耳后。

第一条拍摄，肖战指尖刚触到第三颗纽扣，王一博的手已经抚上他耳际。监视器后的导演皱眉喊卡：“一博动作太急了，要等阿战台词说完。”

第二条，肖战念完“你以为能掌控我”的台词，耳垂突然被温热指腹擦过。他气息一乱，本该冷厉的眼神化作一池春水。导演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这版情绪倒是新鲜。”

当第十七次NG时，肖战的后颈已经沁出薄汗。王一博突然扣住他欲抽离的手腕，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气音说：“你躲什么？”拇指在腕骨内侧轻轻一按，那里有粒朱砂痣。

场记板第无数次拍响时，肖战终于捕捉到对方眼底狡黠的光。他猛地拽住王一博领带，在导演喊开始的瞬间咬住那句未出口的台词。这次指尖下滑的速度像在拆礼物，目光纠缠得能绞出丝来。

“Cut！完美！”导演兴奋地捶了下监视器。

散场时肖战在更衣室堵住正在换衬衫的王一博。日光灯管在赤裸的脊背上流淌，他盯着那道随着动作起伏的背肌线，忽然将唇膏拍在化妆台上：“刻字的事，你故意的。”

王一博慢条斯理地系着扣子，冷白皮肤逐渐被黑衬衫覆盖。他转身时带着未散尽的雪松香水味，食指挑起肖战胸前晃荡的工牌：“今早你戴反了，我帮你调整时——”指尖顺着银链滑到锁骨，“发现背面刻着我的名字缩写。”

更衣室突然断电，黑暗放大了衣料摩擦声。肖战后退半步撞到挂衣架，金属碰撞声里听见王一博的低笑：“小心，你背后是我的外套。”温热呼吸拂过唇畔时，门外传来场务的脚步声。

当灯光重新亮起，肖战工牌背面“WYB”的刻痕在镜中清晰可见。王一博正倚着门框抛接车钥匙，银光在空中划出抛物线：“要搭顺风车吗？我的'绯闻男友'。”

夜色浸透停车场时，肖战发现副驾储物格里躺着同款唇膏。薄荷味在密闭空间弥漫，后视镜里映出两人发红的耳尖。车灯扫过减速带，光影交错间，他看见王一博喉结旁的小痣随着吞咽颤动，像落在雪地上的墨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