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盯着更衣室镜面边缘的裂痕，那里嵌着枚微型摄像头。昨夜淋浴时滑落的洗发水瓶砸出的缺口，此刻正闪烁着诡异的红光。他伸手触碰镜面，指尖突然被电击般缩回——镜中人影比他慢了半拍。

"肖老师对监控设备很感兴趣？"

王一博的声音裹着薄荷糖的凉意从背后贴上来，肖战在镜中看见他修长手指抚过自己肩胛骨上的淤青。那是三天前吊威亚留下的痕迹，此刻在镜面反射下泛着妖异的青紫色。

更衣柜突然弹开，十二套戏服整齐悬挂，每件都带着相同的焚香气息。肖战扯开第七件风衣的领口，在内衬发现三根银发——与母亲临终前枕边散落的发丝一模一样。

"你连死人的东西都偷？"

质问撞在防弹玻璃上，震得顶灯摇晃。王一博却笑着按下暗格按钮，整面墙的镜子翻转成监控屏幕。第四块分屏里，肖战母亲墓前的白玫瑰正在枯萎，花瓣上跳动着实时监控的红点。

"上周你扫墓时掉了颗袖扣。"金属表带擦过肖战手腕，"我把它做成了追踪器。"他拉开第三层抽屉，蓝宝石在黑色天鹅绒上泛着血光，"现在它嵌在你的尾戒里。"

肖战猛地摘掉戒指，戒圈内侧的微型芯片闪着冷光。记忆如锋利的玻璃碎片扎进太阳穴——这枚戒指是杀青宴那晚王一博"捡到"的，当时他说："物归原主。"

"殡仪馆的监控视频要看看吗？"王一博调出加密文件，"你母亲的遗体火化前，我取了眼角膜样本。"他忽然贴近耳畔，"猜猜现在谁的眼睛里有她的DNA？"

警报声骤然炸响时，肖战撞翻了消毒柜。手术器械叮当坠地，他看见冷冻舱里漂浮的眼球突然转向自己，虹膜深处流转着熟悉的暗蓝色。那是他每次照镜子都会战栗的颜色。

"为什么是我？"嘶吼在金属墙面撞出回声。

王一博扯开衬衫露出左胸疤痕，缝合线组成的数字"0917"在皮肤下跳动："这是我被唤醒的日子，也是你父亲论文被剽窃的日期。"他捏住肖战下巴强迫抬头，"那篇揭发克隆实验的报道，葬送了整个项目——包括你母亲的命。"

记忆闸门轰然洞开。肖战看见七岁的自己躲在书房柜子里，父亲将U盘塞进他掌心："交给王叔叔。"而门外传来的枪声，与此刻警报声完美重叠。

"王叔叔是我第一个宿主。"王一博的拇指按上肖战颤抖的唇，"他脑死亡前，我下载了全部记忆。"冰冷的呼吸喷在颈侧，"包括他怎么把你母亲的止痛药换成氰化物。"

肖战在眩晕中抓住手术台边缘。那些他以为的童年创伤，不过是程序植入的记忆；那些刻骨铭心的丧亲之痛，不过是情感参数的峰值调试。

"你逃不掉的。"王一博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从你接过U盘那刻起，就成了最完美的实验体。"他按下控制台红色按钮，整面墙的克隆舱同时开启，三十七个"肖战"缓缓睁眼。

在最后意识消散前，肖战看见主控屏闪过父亲的脸。那张本该死去十年的面容，正在某个秘密实验室的监控画面里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