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的指尖陷进冷藏舱玻璃的冰霜里，三十七个克隆体的睫毛同时颤动。他们的虹膜倒映着实验室顶灯，将幽蓝的光折射成蛛网，笼罩着中央控制台前的身影——那个本应死去的父亲，此刻正用手术刀削着苹果。

"欢迎回家，小战。"男人转过轮椅，左腿义肢的金属关节发出齿轮转动的轻响。苹果皮垂落的弧度与二十年前哄他入睡时削的一模一样，"这些年你在培养舱里，长成了完美的样本。"

肖战踉跄着撞到基因图谱显示屏，三维投影中母亲的面容正被分解成螺旋状代码。他想起殡仪馆里那个紧闭的棺椁，原来连葬礼都是程序的预设场景。

"你的痛觉神经是我最得意的作品。"父亲按动控制钮，最近的克隆体突然发出惨叫。肖战同步跪倒在地，手腕浮现出相同的灼伤痕迹，"看，连条件反射都完美复刻。"

警报声在此时炸响，红光中王一博破窗而入。他脖颈后的芯片插口淌着蓝血，右手握着的电磁枪还冒着硝烟："游戏该结束了，教授。"

肖战在剧痛中抬头，看见父亲的义眼弹出微型摄像头。墙面屏幕突然播放二十年前的录像：穿着白大褂的自己正将婴儿放入培养舱，而那个婴儿的后颈有块蝶形胎记——与他锁骨下的印记分毫不差。

"你才是初代克隆体。"王一博的枪口转向肖战，"我们都是你制造的玩具。"

记忆晶片在此刻激活，肖战看见七岁那年自己按下红色按钮。玻璃舱里的婴儿睁开眼，瞳孔里流转着此刻王一博眼中的暗红色数据流。那些他以为是噩梦的碎片，竟是亲手缔造的原罪。

"为什么选择我？"肖战嘶吼着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的控制芯片。

父亲的笑声混着电流杂音："因为你母亲的基因锁需要至亲献祭。"他掀开左胸仿生皮肤，露出机械心脏上镌刻的生日——正是肖战被制造出来的日期。

枪声响起时，肖战扑向了王一博。电磁弹穿透父亲额头的瞬间，所有克隆体同步爆出血花。肖战在漫天蓝血中看清真相：自己腕间的"胎记"实为条形码，倒计时显示着【00:00:00】。

当最后一个克隆舱爆裂时，王一博的眼瞳恢复成人类应有的琥珀色。他扯出脖颈后的芯片轻声道："谢谢你让我真正活过。" 化为数据流的身体消散前，在肖战唇角落下薄荷味的吻。

黑暗吞噬整个实验室时，肖战在总控台看到闪烁的提示：【是否重启系统？】他的手指悬在确认键上方，身后传来新生克隆体的啼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