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土机碾过断墙的轰鸣声中，宋亚轩弯腰拾起半块砖。砖缝里嵌着褪色的糖纸，是刘耀文十八岁那年打架时掉的——那天混混们抢走他给母亲买的止痛药，少年用板砖拍碎了自己的指骨。

"宋老师！"施工队长气喘吁吁跑来，"地基挖到个怪东西！"

防空洞入口处挂着生锈的铁链，潮湿的墙壁用红漆涂满"苏"字。女儿举着考古刷凑近："爸爸的名字！LW被划掉了！"手电筒照亮角落的搪瓷杯，杯底结着暗褐色块状物。

司法鉴定车呼啸而至。刘耀文拄着钛合金拐杖蹲下，金属尖端刮开杯壁的苔藓："九十年代苏家私设赌场的记账工具。"他突然用拐杖挑开施工队长的安全帽，"王工头，你父亲当年是不是在这里做过荷官？"

人群哗然中，宋亚轩注意到几个工人悄悄后退。心理学博士突然打开手机闪光灯："瞳孔收缩，手指蜷曲——你们在害怕什么？"

"闹鬼..."年轻瓦匠哆嗦着指向洞顶，"夜里总有女人哭..."

——————————————————社区活动站的投影仪嗡嗡作响。刘耀文将检测报告拍在桌上："杯底残留物含致幻剂成分，与1998年妇幼火灾中..."他突然剧烈咳嗽，掌心染着血丝。

"刘律师还是先顾好自己吧！"开发商代表摔出停工令，"文物保护部门要求无限期搁置工程！"

女儿突然举手："洞壁红漆的氧化程度不超过五年！"她展示显微镜照片，"划痕里有丙烯酸树脂——这是现代喷漆！"

宋亚轩在哄闹中捕捉到快门声。穿夹克的男人正偷拍女儿，颈侧纹着残缺的蛇形图案。他猛然想起五年前在心理学峰会的遭遇，抄起保温杯砸过去："苏成刚的人！"

混乱中施工图纸不翼而飞。刘耀文拽住要追出去的宋亚轩："图纸第三页夹层..."他蘸着血迹在桌面写字："真图纸在女儿书包夹层。"

————————————农民工夜校的灯光亮如白昼。宋亚轩摊开被撕毁的图纸，工人们突然惊呼："这不是咱们现在挖的方位！"

泛黄的蓝图显示，真正的防空洞在三百米外的老槐树下。王工头突然跪下："当年苏家逼我爹改图纸，害死六个工友..."他扯开衣领露出烫伤疤痕，"他们被活埋前托我保管这个。"

生锈的饭盒里躺着六枚工牌，每张照片都被血指印覆盖。刘耀文抚摸过"1978年先进工作者"的字样，突然将工牌按在直播镜头前："请遇难者家属明天上午十点来现场！"

黎明时分，挖掘机抓斗掀开最后层泥土。白骨森森的手骨中攥着半本日记，发霉的纸页记载着苏家贩毒的账目。女儿戴着手套翻阅，突然指着某页："2003年4月7日，刘玉兰带儿子来送饭..."

刘耀文的拐杖深深插进泥土——那是母亲失踪的日子。

————————————————————结案听证会上，宋亚轩播放了防空洞里的哭声录音。声纹比对显示，正是当年妇幼火灾的幸存婴儿——如今的社区网格员小周。

"我母亲临终前说...说苏家人往暖气管灌致幻气体..."她掀开刘海露出烧伤疤痕，"那些哭声是我夜巡时放的录音，想吓走破坏证据的人。"

开发商代表突然抽搐倒地，警员从他西装内袋搜出苏家祖宅钥匙。刘耀文举起从锁孔提取的皮屑组织："DNA与三十年前白骨案受害者匹配。"

夕阳将拆迁区的碎玻璃染成琥珀色。女儿在模拟法庭敲响法槌，身后站着六位白发苍苍的遇难者家属。宋亚轩看着刘耀文将母亲遗照放进新校舍奠基石，忽然听见破土声中有清亮的童谣传来——正是刘玉兰当年哄儿子入睡的曲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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