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知道了。”
这是薛在星的回答,干脆利落,不给瞿守月多想的机会。
“去沙发上坐着,我去弄蛋糕。”
这是薛在星说的第二句话,但瞿守月没有动,他也没办法动。
当悲观成为一种习惯,潜意识已为他拒绝相信有人会接受全部的自己。
瞿守月身上藏着过去的影子,不多,也只敢偷偷的冒出一些小心思,薛在星的出现,让他开心过了头。
他真的、真的相信薛在星是好人,真的、真的希望薛在星说的是真的,但瞿望月是剔不掉的毒。
过去的那些朋友,嘴上说没关系,我们是站在你这边的,其实怀疑的种子会发芽,在扎根,然后用来浇灌的雨水成为浑浊的水池。
只需一阵轻风,涟漪晕开,瞿望月埋下的毒药就伺机而动,以扑食之姿将他啃食的只剩一副空落落的身体。
“瞿守月,还坐着干嘛?你这麻烦精,腿又坐麻了起不来?”
薛在星拆了盒子,过来找瞿守月:“老子再帅,你也没必要死盯啊,眨眨眼,都酸的掉眼泪了。”
真他妈是个犟种啊!怎么说都不听!他被瞿守月盯得直冒火气,最后认命的盘腿坐下。
“问吧,你想问什么就快问。”
“她还说了什么?”
瞿守月在自虐,但他想看薛在星重复那些“罪行”时的表情,哪怕是皱一次眉,撇一次嘴角,他都会死心,然后佯装无事的接受好意,等吃完蛋糕道完谢就再无瓜葛。
薛在星决定“成全”瞿守月的固执,他拿出香烟,是从姜成双车里顺的。
姜成双抽女士烟,还是蓝莓爆珠,薛在星嫌甜,抽了一口递到瞿守月嘴边,说:“抽吗?甜的。”
“我不喜欢甜的。”
不喜欢?那是谁往枸杞茶里放的惊人糖量?薛在星只当他倔,顾自抽着,等抽了小半支才开口:“瞿望月真是你姐?”
“嗯。”
“那你可真够晦气的,”薛在星轻描淡写,不把瞿守月当当事人,夹烟的手弹了弹,在烟灰落地前,抬起眼皮问,“没看到烟灰缸,不介意吧?”
不等瞿守月回答,他又咧嘴笑了,说:“别介意了,地嘛!总归要弄脏的,能收拾干净就行,一会我来扫。”
瞿守月不说话,眼里写着你在敷衍我吗?
薛在星无奈,咬着烟说:“瞿望月说你喜欢抢男人,小时候就是个磨人的妖精,跟继父不清不楚,又爱和邻家大哥哥玩暧昧,以前勾搭她的男友,现在勾引她的老公,最过分的是……所有人都吃你这套,让她好破防。”
他说出来了?薛在星真的说出来了!
瞿守月的眼睛瞪的更圆更大,试图在薛在星脸上找到一点厌恶,可什么都没有。
薛在星没在粉饰太平,是真的不在意,他说:“瞿守月,别看了,你的眼睛太勾人,我都要自作多情的以为你在跟我玩拉扯。”
他以为听了这话,脸皮薄薄的瞿守月会立刻低头,可没想到那犟种反问:“你觉得她说的是真的吗?”
“我觉得?”薛在星的小指挠了挠眼皮,故弄玄虚的顿了会,再抬眼时向瞿守月挑了记眉,“我觉得她他妈有病!”
听到这样的答案,瞿守月该雀跃的,但他笑的实在太悲伤,心结已嵌入身体,永远无法释怀。
这回,薛在星没阻止他哭,笑着嚎啕总比闷声啜泣要强。
其实他没说全,比如瞿望月说瞿守月是懦夫,连死都不敢,年年说要死,又年年苟且,又比如瞿望月说4月1日就该是瞿守月的死期,生日跟忌日在同一天,坐实了一个笑话!
所以他急着找瞿守月,怕那家伙被洗脑太深,死在上班途中,或是从公司顶楼一跃而下。
“瞿守月,你还要哭多久?”薛在星叹气,想起身去拿纸巾,却被瞿守月抱住胳膊,他闭了闭眼,平静失败,还是吼了出来,“瞿守月你他妈松开!鼻涕都挂不住要吃到嘴里了,脏死啦!”
十分钟后,瞿守月坐在沙发上,用薛在星给他的热毛巾擦脸,犹豫了会,还是小声问:“那个……瞿望月还有提别的吗?”
“别的什么?”薛在星在浴室洗睡衣,带着回音的语气有点冲。
操!就不该答应给他洗!这种丑睡衣,有存在的必要吗?很快,怨气化作手力,呲的一声好微妙,薛在星在心里飙脏话,边拿出手机搜同款,边敷衍,“之后她被我吓跑了,想嚼舌根也没那个胆子。”
瞿守月同样心虚,趁薛在星在浴室,他踮着脚去衣柜,收着力气打开柜门,将仙啊仙的包装袋藏到最下面一层,又用厚实的衣服盖住,正要松口气,身后有了动静。
“你在干吗?鬼鬼祟祟的,”心里有鬼的人嗅到了同类的气息,薛在星背在身后的手里是搓坏的睡衣,但不妨碍他质疑瞿守月,“瞿守月,你背着我藏东西?”
被抓包了!瞿守月猛地转身,后背紧贴衣柜,想好的借口在看到光着上身的薛在星时没用了!
薛在星是不是忘了他是Gay啊!美好的肉体,壁垒分明的腹肌,他还曾上手摸过。
“我,我没藏,”他忽然有了灵感,指着薛在星说,“我在找衣服,你不能一直光着吧。”
薛在星不想再来一件小粉红,说:“不了吧,你的衣服不合适,我让姜成双给我带一些换洗的过来。”
“换洗的衣服?”瞿守月的眼睛亮了亮,又确认一遍,“你,要住我这儿?”
“嗯,不给住啊?”薛在星一副他不知好歹的脸色,“放心,我给房租,水电对半。”
薛在星要住在这儿,那不就是……同居?瞿守月只窃喜了一秒,看向身后的单人床,尴尬且不安:“那你睡床,我睡沙发。”
“为什么?”
“床太小了。”不止小,还容易浮想联翩,是他Gay生三十二年的大危机。
“哦,不过……”薛在星哦完,像在等着看瞿守月的表情,故意不说下去。
瞿守月有许多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小表情,薛在星想看并喜欢逗弄,这闷骚的月亮,什么时候原形毕露呐。
果然!月亮不负众望的生动了,皱眉是别扭的局促,瞪眼是对下文的期待。
“不过我已经下单了一张双人床,床垫是姜成双推荐的,在享受这方面,他从不亏待自己,”薛在星重回浴室前,再丢下一句,“我们又不是没睡过,今晚再挤挤,明天就有新床了。”
又……不是没睡过?窗外,老式的绿皮火车经过,呜呜鸣笛,传到瞿守月耳边,却像是水壶的鸣叫,水开时咕嘟咕嘟的冒泡,还是……粉红色的泡!
晚上六点,薛在星点的外卖到了,他们围着圆几坐,翻糖蛋糕上插着一根蜡烛。
“一根?我三十二啦!”
“一根就够了!之前的那些垃圾人,垃圾事都不配算在你的人生里,”薛在星点亮蜡烛,对瞿守月说,“从今年开始,我陪你!”
这话说的太满,也太不真实,但瞿守月想,即便薛在星说完明天就忘也没关系,他不贪心,不求明天,明年,或是更远的未来,他只要现在。
“瞿守月,你怎么这么会发呆,快许愿吹蜡烛。”
“我不许。”他很务实,三十二年许一次才成真的愿望,再许就是透支了,他要攒着!
蛋糕造型华丽,符合姜成双的审美,翻糖做的绿色草皮上,有花有蝶,有拿仙女棒的小精灵。
瞿守月舍不得下刀,薛在星说他是傻子,折了小精灵身后的翅膀送到他嘴边,说:“吃什么补什么,吃完就飞高高,做个自由的小月亮!”
“薛在星,你好土啊!”瞿守月不想飞,他只想贪婪的让薛在星多留一会儿。
薛在星被说土也不生气,他看着瞿守月满怀感恩的对蛋糕鞠躬,再小心翼翼的拿起刀,弯腰时露出耳侧,他差点忍不住问——耳朵是瞿望月切的吗?除了这个,身上还有别的伤吗?
瞿守月切好蛋糕,莫名其妙的说:“痛快的!说出来真的很痛快!”
薛在星想,瞿守月真的好蠢,反应还迟钝,下午问的现在才想起来回答,正要怼两句,嘴巴被蛋糕封住。
“薛在星,吃了我的蛋糕,就不许凶我了。”
“凭什么,蛋糕是我买的。”薛在星的口腔被甜腻包围,齁的他皱眉。
“怎么?不好吃吗?”
“太甜啦!”
“翻糖本来就偏甜。”瞿守月边说,边面不改色的咬了一大口,嚼的两腮鼓鼓。
“还不是因为你喜欢吃甜的。”
“我不喜欢甜食啊,”瞿守月认真品了品,又说,“好像也没那么甜。”
这叫没那么甜?口是心非的蠢月亮!薛在星不跟寿星计较,他用啤酒漱口,瞿守月也开了罐啤酒,讨好的跟他碰杯。
薛在星不知道瞿守月的酒量,见他喝的开心也没阻止,中途如厕,顺便打给姜成双,让他帮忙查下是谁偷拍他跟瞿守月的。
等他回来时,豪饮过头的瞿守月在发酒疯,东倒西歪的打开窗子,趴在窗台跟人打招呼。
“嗨!晚上好啊!”瞿守月冲楼下挥手,“我是320的瞿守月,早上我们见过的,你还泼了我咖啡。”
“记得,你还好吗?”
“我很好,我的外套还好吗?”
“送去干洗了,”楼下是夜归的夏渊,夜空太暗,他看不清瞿守月的表情,但一眼就注意到他脸上的绯红,“你喝醉了?”
“没醉,我只喝了一点点!”瞿守月傻笑,大方邀请,“今天我生日,你要来吗?我请你吃蛋糕!”
“好啊,就你一个人在家吗?”夏渊用食指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镜框,“酒够吗?我可以带酒过来。”
“我要先数数我还剩多少罐……唔!”
薛在星捂住瞿守月的嘴,勒着他的脖子把人拖回来,招呼都懒得跟夏渊打,砰一声,无情关窗。
“瞿守月,你他妈当我面勾搭谁呢?”
薛在星他……莽撞了!用词过界,像个妒夫,意识到这点他慢了一步,被倒退的瞿守月踩住,两人失去平衡往后倒去。
薛在星的第一反应是护住瞿守月,倒地时,瞿守月仰躺在他身上,而他的手正紧紧箍在那窄腰上。
“星星?”瞿守月眨眨眼,拍拍腰上的手,“松开,这样躺的不舒服,我要下去。”
“操!你先别动!”
“你又凶我!”
“闭嘴,不许哭!”
“哦!”
瞿守月确实醉了,也幸好他醉了,没发现薛在星的变化,只觉得腿根有些硌,而且……他越动,它就越硌……
PS:月月转圈圈,同居,同居耶!小薛忙着给某仙寄刀片——不许让314的男人靠近他!仙擦擦键盘,镜片闪光:凶我?下一回,仙人掌警告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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