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话：经纬交织

华东纺织大学的阶梯教室挤满了人，连走廊都站满了旁听的学生。肖战站在讲台调试全息投影仪，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腕间靛蓝色的电子墨水手表——王一博今早亲手给他戴上的，表盘会随着体温变化显现两人的名字缩写。

"肖学长！"后排女生突然举手，"您和王总真的是大学恋人吗？"

全场哄笑。肖战耳尖发烫，指尖在投影仪上误触了快捷键。3D织机模型突然变成张老照片——二十岁的他趴在图书馆打盹，睫毛在阳光下像停歇的蝶，而画面角落，年轻的王一博正隔着书架偷看。

"这是今天的教学素材。"他镇定地切换回课件，却听见门口传来熟悉的低笑。

王一博倚在门框上，深灰色高定西装与校园格格不入，手里却违和地拎着食堂塑料袋："张教授临时出差，我来代课。"

学生们炸开锅。肖战眯眼看他——这人今早明明说要去深圳谈融资。

"今天我们讲智能纺织的伦理边界。"王一博走上讲台，从公文包里取出块会变色的面料，"比如这个温感材料，肖教授认为该用于医疗还是时尚？"

这是他们昨晚在被窝里争论的话题。肖战接过面料，故意擦过对方指尖："王总先说说，为什么偷偷投资我的竞争对手？"

全场寂静。王一博挑眉打开投影，股市走势图显示他正在做空那家被林氏控股的公司："钓鱼执法，需要鱼饵。"

突然，后排站起个戴眼镜的男生："但智能材料会让传统纺织失业！我爷爷在苏州的绣坊就..."

"同学怎么称呼？"肖战打断他。

"纺织工程研一，陈墨。"

肖战点开手机，调出苏州非遗局的名单："陈金生老师是你祖父？他的双面绣正在我们工坊做数字化存档。"他示意王一博切换幻灯片，全息影像展示着老绣娘用智能针穿线的画面，"科技不是取代，是让手艺穿越时间。"

下课铃解救了一室尴尬。学生们涌上来要签名时，陈墨突然塞给肖战个U盘："张教授让我转交的...小心林氏。"

教授办公室的门刚关上，肖战就被抵在文件柜前。王一博咬着他衣领下的咬痕："肖老师课讲得不错。"

"比不上王总..."话音戛止，U盘插入电脑后自动播放起视频——张教授在实验室被人强行注射药物的画面，日期是前天。

王一博立刻拨通安全主管电话："查张家所有医院记录...等等！"他放大视频角落的药品柜，"这是肌松剂，教授的心脏..."

肖战已经披上外套："医学院附属医院，他太太是心外科主任。"

暴雨中的医院长廊像默片场景。他们推开重症监护室的门时，监控仪正发出刺耳长鸣。苍白的老教授看见他们，颤抖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划出歪斜的线——是某种纺织纹样的四分之一。

"经纬...密码..."

肖战突然认出这图案："是故宫倦勤斋的暗纹！教授在说那批失窃的缂丝！"

心电图化作直线的同时，王一博接到电话："林氏集团刚才向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申报了缂丝AI复原技术专利。"

太平间的白炽灯下，肖战翻开教授留下的笔记本。最后页粘着张老照片：年轻的王董事长与张教授站在纺织机前，背景里赫然是倦勤斋的菱花窗。

"我爸当年是故宫纺织品修复赞助人。"王一博抚过照片，"他车祸前两周，刚拒绝把缂丝工艺数字化出售。"

雨滴在窗上蜿蜒如泪。肖战将U盘插入医院电脑，数据恢复软件正在破解加密文件。进度条走到100%时，屏幕闪现出令他们血液凝固的画面——

林氏集团的地下仓库里，那批失踪的故宫缂丝正在被激光扫描。而操作仪器的，竟是肖战母校的副校长。

"怪不得要灭口。"王一博冷笑，"这是文物走私罪。"

肖战突然抢过手机，对着缂丝扫描图放大某处细节："看这个菱花纹的走线规律...是二进制编码！"

凌晨三点的"破晓"实验室，AI正在解析缂丝暗藏的代码。当投影屏显示出完整图案时，实习生们惊呼出声——那竟是张二十年前的股权转让书，证明林氏集团靠窃取王氏专利起家。

"教授用生命保护的...是你父亲的清白。"肖战握住王一博发抖的手。

晨光穿透云层时，两辆警车驶入校园。肖战站在办公室窗前，看副校长被押上警车。身后，王一博正对着故宫博物院院长的电话说："对，我们愿意无偿提供智能织机，复原所有受损缂丝。"

挂断后，他从背后环住肖战，下巴抵在对方肩窝："我爸当年说，真正的传承不在博物馆，而在..."

"在让古老技艺活下去的人心里。"肖战转身，指尖描摹他通红的眼眶，"所以我们成立'破晓'，是不是？"

王一博吻他带泪的睫毛："是为你，也为所有被时代尘埃掩埋的光。"

窗外，晨跑的学子经过布告栏。最新公告上，陈墨的名字出现在"非遗数字化"项目组名单里。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故宫库房的缂丝正在智能织机上苏醒，经纬线里藏着两个年轻人跨越二十年的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