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危险游戏

宫门外的对峙让顾洛一夜未眠。

萧景煜那句"你是我的"像一把火，烧得她耳根发烫。更令她不安的是，系统依然处于半瘫痪状态，只能断断续续地回应她的呼叫。

"宿主...建议...按原计划..."系统的电子音夹杂着刺耳的杂音。

"原计划？"顾洛冷笑，"现在剧情已经彻底偏离轨道了！萧景煜根本对苏婉儿不感兴趣，反而盯上了我。而且他怎么会知道我的真名？这完全不合理！"

"数据...异常...可能...病毒..."系统的声音越来越弱，"警告...目标...危险系数...超出预估..."

顾洛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略显憔悴的自己。作为时空管理局最优秀的任务者，她从未在任何世界失手过。但现在，她第一次感到事情超出了掌控。

"Q，给我一个明确的建议。"她沉声道。

长时间的静默后，系统勉强挤出一句："接近...观察...但保持...距离..."

顾洛翻了个白眼："真是帮了大忙。"

正当她思考下一步行动时，丫鬟匆匆跑来："小姐，老爷请您立刻去前厅，宫里来人了！"

顾洛心头一紧，迅速整理好衣裙赶往前厅。一进门，她就看到父亲顾老爷面色凝重地站在一位宦官身旁。

"洛儿，快来接旨。"顾老爷向她招手。

宦官展开一卷黄绢，尖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顾氏女洛，淑慎性成，勤勉柔顺，着即日起入宫陪伴贵妃娘娘左右，钦此。"

顾洛跪在地上，脑中飞速运转——这完全不在剧情之内！系统给她的资料中根本没有这一出。

"臣女领旨。"她机械地叩首，接过圣旨。

宦官离开后，顾老爷忧心忡忡地拉着她："洛儿，此事蹊跷。我顾家虽是皇商，但从未与后宫有如此密切往来。贵妃娘娘突然点名要你入宫，恐怕..."

顾洛握紧父亲的手："父亲不必担忧，女儿会小心行事。"

回到闺房，顾洛立刻尝试联系系统："Q！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入宫的剧情？"

系统这次反应迅速了许多："扫描中...检测到世界线自我修正...原剧情被外力干扰...建议宿主顺势而为..."

"外力干扰？什么外力？"顾洛追问。

"数据不足...无法分析..."系统停顿了一下，"但检测到...萧景煜与贵妃...关联度...87%..."

顾洛瞳孔微缩——是萧景煜安排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带着满腹疑问，顾洛简单收拾了行装，乘上前往皇宫的马车。车窗外的景色逐渐从繁华街市变为高耸宫墙，压抑感扑面而来。

贵妃的栖霞宫位于后宫东侧，装饰华美却不失雅致。顾洛被宫女引入内殿，看到一位约莫三十出头的绝美妇人斜倚在软榻上，眉目间与萧景煜有三分相似。

"民女顾洛，参见贵妃娘娘。"顾洛恭敬行礼。

"起来吧。"贵妃的声音慵懒中带着威严，"走近些，让本宫好好看看。"

顾洛上前几步，垂首而立。贵妃伸出涂着丹蔻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

"果然是个美人胚子。"贵妃轻笑，"难怪景煜那孩子对你念念不忘。"

顾洛心跳漏了一拍："娘娘说笑了，民女与三殿下只是..."

"只是什么？"贵妃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你以为本宫不知道你们在竹林中的'偶遇'？还有赏花宴上的眉来眼去？"

顾洛背后渗出冷汗——她和萧景煜的每一次接触，居然都在贵妃的监视之下！

"娘娘明鉴，"顾洛稳住声音，"民女绝无攀附殿下之意。"

贵妃突然笑了："本宫又没责怪你。"她示意宫女给顾洛看座，"相反，本宫很欣赏你。景煜那孩子从小性子冷，难得对什么人上心。"

顾洛谨慎地坐在绣墩边缘，等待贵妃的下文。

"本宫今日唤你入宫，是有件事要托付于你。"贵妃把玩着手腕上的玉镯，"景煜近来处境危险。太子一党视他为眼中钉，几次三番设计陷害。本宫希望你能...照看他一二。"

顾洛险些从绣墩上滑下来——贵妃居然要她"照看"萧景煜？那个武功高强、心机深沉的皇子需要她保护？

"娘娘，民女恐怕..."

"你不必推辞。"贵妃打断她，"景煜信任你，这就够了。本宫会给你出入宫廷的自由，也会照拂你顾家的生意。"她意味深长地补充，"包括...那门与苏家的婚约，本宫自有办法解决。"

顾洛心头一震——贵妃连这个都知道！看来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掌控之中。

"民女...遵命。"她低头应下，脑中却飞速思考着对策。

离开栖霞宫时，天色已晚。宫女提着灯笼引路，带她去往暂住的偏殿。转过一道回廊，顾洛突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有人跟踪她们！

"姑娘，我们走快些。"她低声提醒宫女。

宫女还未反应过来，一道黑影已从假山后闪出，直扑顾洛而来！

顾洛本能地侧身闪避，同时将宫女推向安全处。黑影的匕首划过她的衣袖，带出一道血痕。

"刺客！有刺客！"宫女尖叫着跑开。

黑影再次扑来，顾洛赤手空拳与之周旋。几个回合下来，她惊讶地发现对方身手不凡，绝非普通刺客。更糟的是，她的系统依然无法提供有效帮助。

就在她险象环生之际，一道白色身影如鬼魅般出现，一剑刺穿了刺客的肩膀！

"留活口！"萧景煜冷冽的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

刺客见势不妙，咬破口中毒囊，顷刻间便气绝身亡。

萧景煜皱眉检查了一下尸体，随后转向顾洛："伤得重吗？"

月光下，他的轮廓如刀削般锋利，眼中是掩不住的关切。

"皮外伤而已。"顾洛按住流血的手臂，"殿下怎么会在这里？"

"母妃派人通知我你入宫的消息。"萧景煜撕下自己的衣袖，熟练地为她包扎，"我猜到有人会坐不住。"

顾洛任由他动作，近距离观察着这个复杂的男人。他的睫毛在月光下投下一片阴影，手指触碰她肌肤时却意外地轻柔。

"是谁要杀我？"她轻声问。

"不是冲你来的。"萧景煜系好布条，抬眼与她对视，"是冲我。他们想通过你警告我。"

远处传来侍卫的脚步声和呼喊，萧景煜却纹丝不动，依然紧握她的手腕。

"为什么是我？"顾洛忍不住问出口，"殿下明明才认识我几天，为何表现得像是..."

"像是什么？"萧景煜逼近一步。

顾洛说不出口。她无法解释那种奇怪的感觉——萧景煜看她的眼神，仿佛他们已经相识了很久很久。

"顾洛，"他忽然唤她的名字，声音低沉，"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在...另一个地方？"

顾洛心跳骤然加速，系统在她脑中发出尖锐的警报："警告！情感参数异常！警告！"

"殿下说笑了，"她强作镇定，"我们三日前才在竹林初次见面。"

萧景煜盯着她看了许久，最终松开了手："也许吧。不过..."他转身离去前留下一句，"我会找到答案的。"

侍卫们赶到时，只看到顾洛一人站在月光下，身旁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那晚之后，顾洛在宫中的处境变得微妙起来。贵妃对她更加亲近，赏赐不断；而其他宫女太监则对她敬而远之，仿佛她身上带着某种诅咒。

三天后，顾老爷被急召入宫——有人弹劾他勾结外敌，走私禁品。朝堂上，皇帝震怒，下令彻查。

顾洛得知消息时，正在栖霞宫陪贵妃赏花。她手中的茶杯"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娘娘！求您救救家父！"她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家父绝不会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贵妃扶起她，叹息道："本宫知道。这是太子一党的手段，他们想通过打击顾家来削弱景煜的势力。"

"那我该怎么办？"顾洛急切地问。

"等。"贵妃只说了一个字。

煎熬的半天过去，傍晚时分，消息传来——三皇子萧景煜在朝堂上据理力争，并呈上确凿证据证明顾老爷清白。皇帝收回成命，反而斥责了诬告的大臣。

顾洛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同时感到一阵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萧景煜为何要救她父亲？是出于政治考量，还是...为了她？

夜深人静时，顾洛的窗棂被人轻轻叩响。她警觉地起身，看到萧景煜站在窗外月光下。

"殿下？"她小心地开窗。

萧景煜翻身而入，动作轻盈如猫。他看起来有些疲惫，但眼神依然锐利。

"我来告诉你一些事情。"他直接了当地说，"今日之事不是结束，而是开始。太子不会善罢甘休，你的处境会更危险。"

顾洛点头："我明白。多谢殿下今日相助。"

萧景煜忽然伸手抚上她的脸颊，这个亲昵的动作让顾洛浑身一僵。

"顾洛，"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的沙哑，"我不知道你身上有什么秘密，但我知道你不是普通的商贾之女。你的身手，你的眼神...都告诉我你经历过常人无法想象的事情。"

顾洛屏住呼吸，心跳如擂鼓。

"我不在乎你的过去。"萧景煜继续道，"但我要你一个承诺——无论发生什么，不要站在我的对立面。"

月光透过窗纱，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顾洛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清这个男人眼中的执念与孤独。

"我答应你。"她听见自己说。

萧景煜似乎松了口气，拇指轻轻摩挲她的脸颊："记住你的承诺。"

他转身欲走，顾洛鬼使神差地拉住了他的衣袖："殿下为何信我？"

萧景煜回头，嘴角勾起一抹罕见的微笑："也许是因为...你是我梦中见过的那个人。"

说完，他纵身跃出窗外，消失在夜色中。

顾洛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静。系统在她脑海中发出断断续续的警告："宿主...情感介入...危险...任务偏离..."

但这一次，顾洛选择了忽略系统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