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终章》开机第一天，肖战凌晨四点就醒了。他躺在床上盯着酒店天花板，手指无意识地在被单上敲击着今天第一场戏的台词节奏。窗外还是一片漆黑，只有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条微信弹出来：

「醒了？」

肖战差点把手机掉在脸上。王一博的头像在黑暗中格外醒目——那是张摩托车的照片。

「你怎么知道？」肖战回复，手指在屏幕上轻敲。

「直觉。我也醒了。」

肖战盯着这行字，突然想起什么，翻身下床拉开窗帘。楼下停车场，一个熟悉的身影正靠在摩托车旁，抬头望着他的窗口。即使隔着五层楼的距离，肖战也能认出那顶白色棒球帽。

手机又震动一下：「下来，带你去吃开机早餐。」

十分钟后，肖战戴着口罩坐在王一博摩托车后座。清晨的风带着凉意掠过耳畔，他不得不抓住王一博腰侧的衣料保持平衡。

"抓紧点。"王一博的声音从头盔里传来，闷闷的，"这段路颠。"

肖战犹豫了一下，双手小心地环住王一博的腰。隔着薄薄的T恤，他能感受到对方紧实的腹肌线条。这个认知让他的耳根突然发热。

王一博带他去了一家隐蔽的粥铺。老板娘显然认识王一博，二话不说就端上两碗热气腾腾的南瓜粥和一碟清蒸山药。

"你常来？"肖战小声问，舀了一勺粥。甜度刚好，温暖从喉咙滑到胃里。

"拍《陈情令》的时候发现的。"王一博摘了帽子，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今天第一场是雨戏，吃点暖的。"

肖战这才想起拍摄日程表上确实安排了林夏与陈终在雨中分别的重头戏。他放下勺子，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紧张？"王一博锐利的眼睛看过来。

肖战老实点头："第一次拍这么重的感情戏，还是开场..."

王一博没有说那些客套的安慰话，只是从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翻开其中一页推给肖战。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对陈终这个人物的分析，甚至画了情感曲线图。

"我习惯做角色解剖。"王一博的声音很平静，"也许对你有帮助。"

肖战接过笔记本，指尖擦过纸页边缘。那些分析精准得惊人，完全颠覆了他对"流量明星"的认知。其中一页甚至详细标注了陈终与林夏每次相遇时微妙的心理变化。

"这太..."肖战抬头，发现王一博正盯着自己，眼神专注得像要看穿他的灵魂。

"你比我更懂林夏。"王一博说，"我看过你的人物小传。"

肖战惊讶地睁大眼睛："你怎么——"

"导演发给我的。"王一博嘴角微微上扬，"为了培养'化学反应'。"

回到片场时，天刚蒙蒙亮。化妆师围着肖战打转，给他做最后的定妆。今天这场戏是林夏得知陈终要关闭酒吧、再次放弃音乐梦想后，冒雨前来阻止的关键场景。

"各部门准备！"副导演的声音通过喇叭传来。

人造雨从高空洒落，肖战站在预定位置，冰凉的水瞬间浸透了他的衬衫。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变成林夏——那个怀着复杂情感回来报恩，却又再次目睹恩人自我放弃的年轻人。

"Action!"

肖战冲进镜头，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这场戏没有台词，全靠眼神和肢体语言表达。他抓住王一博——不，是陈终——的手臂，手指因情绪激动而微微发抖。王一博转身的瞬间，肖战看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那双总是清冷的眼睛此刻充满疲惫与绝望，嘴角下垂的弧度恰到好处地展现出一个心死之人的麻木。

肖战的心脏猛地一缩。这不是演技，他真切地感受到了痛苦。林夏的痛苦，陈终的痛苦，还有他自己不知为何涌上心头的酸楚。雨水混着温热的液体滑下脸颊，他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Cut！完美！"导演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条过！"

肖战却站在原地无法动弹。他的手指还保持着抓住王一博的姿势，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颤抖。突然，一条干燥的大毛巾裹住了他，接着是一杯冒着热气的姜茶塞进他手里。

"呼吸。"王一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很近，"慢慢呼吸。"

肖战这才意识到自己憋着气。他大口喘息，水珠从发梢甩落。王一博的手稳稳地扶着他的后背，温度透过湿透的衬衫传来。

"我...我没事。"肖战勉强笑了笑，"就是有点...入戏。"

王一博没说话，只是用毛巾轻轻擦去他脸上的水珠，动作小心得像对待易碎品。工作人员跑来跑去准备下一场戏，没人注意到这个角落里的安静时刻。

"谢谢。"肖战低声说，双手捧着那杯姜茶。热度从指尖蔓延到全身。

王一博只是点点头，转身去补妆。但肖战注意到，他特意嘱咐助理拿来了更厚的浴袍和暖宝宝。

上午的拍摄结束后，肖战回到休息室，发现桌上多了一箱矿泉水——恰好是他常喝的牌子。旁边贴着张便签：「补充水分。——W」

下午是媒体探班日。十几个记者围在片场外围，长枪短炮对准了正在拍对手戏的两位主演。这场戏是林夏与陈终和解后的轻松互动，需要展现出自然而然的默契。

"Action!"

肖战自然地拿起吉他，弹了几个音符。按照剧本，王一博应该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加入即兴演唱。但当肖战抬头时，发现王一博的表情是真的惊讶——这不是演技。

"你会弹这段？"王一博脱口而出，偏离了剧本。

肖战眨了眨眼，继续即兴发挥："你说过这是你写的第一首歌。"

这是剧本里没有的台词，但完美契合角色关系。导演没有喊停，于是两人就这样即兴演了下去，竟然比原剧本更加流畅自然。

"Cut！太棒了！"导演兴奋地拍手，"这就是我要的化学反应！"

记者们立刻骚动起来。群访环节，大部分问题都抛向了更有名的王一博，但一个戴眼镜的男记者突然把话筒转向肖战：

"作为非科班出身的演员，和顶流合作会不会压力很大？据说你获得这个角色是因为外形符合'男色经济'的需求，你怎么看？"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肖战感到所有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就在这时，王一博拿过了话筒。

"我倒是很好奇，"他的声音冷得像冰，"这位记者朋友是看过肖战的试镜录像，还是参加过我们的选角会议？"

眼镜记者脸色一变。

"如果没有，"王一博继续道，语气平静但每个字都像刀锋，"那我建议你去看一下《狼殿下》里疾冲的戏份，再来评价一个演员的专业能力。"他转向肖战，眼神突然柔和下来，"战哥的即兴表演刚才大家都看到了，这种天赋是科班也教不出来的。"

肖战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他没想到王一博会这样直接为自己说话。

记者会后，肖战在休息室找到正在卸妆的王一博。

"谢谢你。"他靠在门框上，声音很轻，"其实不用那样的，我都习惯了。"

王一博从镜子里看他："不应该习惯。"他转过身，化妆棉还按在眼角，"你是个好演员，战哥。别让任何人告诉你不是。"

肖战突然鼻子一酸。他急忙低头假装整理衣领，掩饰突如其来的情绪波动。

傍晚时分，拍摄暂告一段落。肖战坐在片场角落的长椅上背台词，忽然注意到不远处的王一博。结束拍摄的王一博脱去了陈终那身颓废的戏服，换上简单的白T恤，正蹲在地上和来探班的小演员说话。那个在镜头前冷峻的男人此刻眉眼柔和，甚至接过小女孩递来的粉色贴纸，认真地贴在了自己的手机背面。

肖战看得入神，直到王一博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夕阳的余晖洒在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上，给他镀上一层金边。王一博没有笑，但眼神中的温度让肖战想起重庆早晨那碗南瓜粥。

"收工了！"场务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刻。

肖战低头收拾剧本，却发现自己的嘴角不知何时扬了起来。他偷偷抬眼，看到王一博正走向他，背后是渐渐沉入山峦的夕阳。

"明天见，战哥。"王一博经过他身边时轻声说，手指不经意地碰了碰他的手背，一触即离。

"明天见。"肖战回应，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月光悄悄爬上片场的屋檐，照亮了两个并排离去的影子。远处，导演和制片人看着这一幕，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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