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君一肖】竹石8

　　肖望利气急败坏：“肖战，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怎么跟我说话的？”

　　肖战就笑：“我就是实话实说。”

　　“这事不怪你小叔，得怪我。”肖耀光开了口，“顶职这事是我决定的，也是我跟你爸商量的。”

　　肖战就说：“没事爷，小叔顶职了也做不成您那样。”

　　肖望利来了气，就朝人喊：“肖战，你小子存心来找事的是吧？”

　　“小叔，我没想来找事。”肖战又笑，“我就是实话实说，小征不是也没考上高中，刚好进厂里顶您的职了。”

　　肖望利破口大骂：“肖战，你考上大学了不起是不是？我告诉你，你没上海的户口，你上不了上海的大学，你也就是个落榜的高中生。肖战，你在我面前逞什么能啊你？你是上海人吗你？”

　　肖战笑出了声，只说：“肖望利，户口本是你给我妈的，我要是把户口本拿到公安局去，就不是上海人不上海人的事了？”

　　一听肖战说了这话，躲在里屋偷听的徐惠美就待不住了。她一下子扑到肖战的身上，抓着他的衣服就要抢人挎包里的假户口本。肖战护着挎包往后退，徐惠美一个没站稳，就摔在了地上。看人摔了，肖望利也扑了上去，跟肖战扭打在了一起。

　　肖战本来就一肚子的委屈，看到肖望利扑过来，满肚子的委屈瞬间就变成了满肚子的火气。他从小就没怎么跟人急过眼打过架，这次就跟发了疯似的，红着眼，只一拳一拳地往肖望利身上招呼。

　　徐惠美看肖望利吃了亏，就大喊着“救命”，扑上去就揪肖战的头发。肖战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肖耀光打人的手还在发抖，只说：“滚，你给我滚出去！”

　　肖战的左脸被打肿了，嘴角也被打破了，他梗着脖子，只说：“我不走，这屋子有我爸的一间，凭什么要我走！”

　　肖耀光气坏了，他抄起大门后面的扫帚就要往肖战身上招呼。这样闹下去要出大事，张秀梅拉住肖战的胳膊，只拼命地把人往外拉。肖战是个犟脾气，认定了就不服输也不服软。他正想挣开张秀梅往前，只觉得耳朵里“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看人头上流了血，肖征吓得手里的铁锹都掉了：“爸……妈……我……我没想……没想……”

　　张秀梅抱着肖战，只喊：“送医院，赶紧送医院，要闹出人命来了……”

　　肖战被连夜送去了医院，医生的诊断是轻微脑震荡，头上缝了十几针，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病房里就住了肖战一个人，他躺在病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好半天才支撑着坐了起来。

　　床头放着那只军绿色的挎包，肖战摸了半天，没摸到那本假户口本。他突然觉得眼睛有点酸，就又躺了回去。没躺一会儿，护士就来给他换盐水了。肖战盯着盐水往下滴，就问护士：“同志你好，请问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还早着呢，”护士调整好盐水下滴的速度，又说，“小同志，你头上的伤口要消炎，至少还得挂两三天的盐水呢。”

　　护士走到门口又退回来：“对了小同志，你头上缝针的费用已经付了，等这瓶盐水挂完了，你还得到一楼的窗口去交住院费。”

　　肖战只说：“好。”

　　护士看他头上绑着绷带，又是一个人，就说：“小同志，你要是不方便，我去跟钱医生说一声，你迟点去交也行。”

　　“谢谢你同志。”肖战笑着说，“我待会儿就去交。”

　　“行。”护士又叮嘱了肖战几句话，才推着治疗车离开了。

　　肖战看着人走出病房，一个人在病床上坐了半天，才又重新躺了回去。麻药的药劲一过，头上的伤口就又疼起来了。肖战盯着盐水想转移注意力，数着数着水滴，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一觉睡醒，护士已经把盐水瓶给收走了。肖战坐起来揉揉眼睛，又把放在床头的挎包捞过来一摸，里面就剩下了几件衣服。肖战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这一下就气得胃疼。他一只手顶着胃，扶着栏杆走几步停一步地往楼下走。

　　医院里不交费就不让住，肖战下楼的时候想了想，还是得回化工厂后面的三居室。他戴上绿军帽，刚好能遮住头上大半的绷带。肖战出了医院，就往化工厂的方向走。

　　可还没走到一半，肖战就觉得头晕目眩，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一睁开眼睛看到的还是病房里的天花板。

　　护士刚给他换上新的盐水瓶，只说：“小同志，我说你这人也是一根筋。要不是你姐给你送医院来，我看你这伤也够悬的。”

　　肖战四处看了看，没看到肖戎，就问：“同志，我姐呢？”

　　“你姐给你打饭去了。”护士给肖战量了血压，又说，“小同志，你要是再头晕就让你姐来喊我。”

　　肖战点点头：“记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