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潮声撞碎在礁石上时,方多病正跪在药炉前扇火。青烟缠着药香漫过李莲花苍白的脸,将心口莲纹洇成灰青色。云彼丘捧着鎏金匣立在门边,欲言又止地看着少师剑——剑身裂纹如蛛网蔓延,每道裂痕都渗出淡金血珠。
"门主强行逆转契约,已伤及本元。"老仆终是开口,"少夫人若执意用圣女血入药,只怕..."
药吊子突然炸裂,滚烫药汁泼在方多病手背。他恍若未觉,将染血的玉珏浸入冰水:"云叔,取我的朝服来。"水雾蒸腾间,玉珏表面浮出南胤舆图,赤水位置嵌着粒荧蓝砂——正是西域进贡的鹤顶霜。
残阳沉海时,莲花楼驶入皇城水门。方多病蟒袍玉带立于船头,腰间尔雅剑缠着玄色剑穗。禁军统领跪迎的刹那,他袖中鎏金匣微震,漆木山亲笔的《牵机谱》无风自翻,停在西域篇:"鹤顶霜出赤水,以圣女泪化之。"
宫灯初上,御书房龙涎香浓得呛人。皇帝把玩着孔雀翎,忽将茶盏掷向鎏金匣:"方卿是要用朕的江山,换李相夷一命?"碎片划破方多病下颌,血滴在奏折上晕开赤莲。
"臣只要鹤顶霜。"他解下虎符置于御案,"北疆十二城换三粒解药。"玉珏在掌心发烫,舆图上的荧蓝砂开始流动。窗外忽起喊杀声,西域使团竟持械闯入禁宫!
李莲花便是在此刻醒的。少师剑感应般破窗而入,剑气削落九重纱帐。他赤足踏过琉璃瓦,扬州慢金莲在月下开至荼蘼,心口灰纹寸寸染血:"方多病,你应过我什么?"
剑锋抵住皇帝咽喉时,方多病正捏碎第三粒鹤顶霜。靛蓝粉末混着圣女血凝成冰珠,被他含入唇间渡给李莲花。禁军箭雨破空而来,尔雅剑穗突然爆开,漆木山藏的醉莲散洒作雾障。
"师父说过..."李莲花在毒雾中扣紧他后颈,"圣女泪化得了鹤顶霜,化不开帝王心。"鎏金匣随话音开启,露出半卷染血的《安魂引》——正是皇帝与西域往来的密信!
宫墙外忽然亮如白昼。四顾门旧部高举火把列阵,火光中浮着十二具玄铁棺。云彼丘劈开棺盖,里面竟是当年东海之战"阵亡"的将士,心口皆嵌着莲花玉珏。
"好个忠君爱国!"李莲花咳着血笑,少师剑挑飞皇帝冕旒,"用四顾门儿郎炼活尸,陛下倒是深谙长生之道。"玉珏在剑气中共鸣,活尸眼中迸出金芒,竟调转刀锋围住西域使团。
方多病在混战中攥紧李莲花的手。鹤顶霜药效发作,契约莲纹由灰转金,所过之处伤口飞速愈合。两人背靠背杀出重围时,宫檐琉璃瓦上忽然传来笛声——戴青铜面具的白袍客吹着断笛,脚下躺着奄奄一息的阿箬。
"哥哥..."少女呕着血伸手,"快走...地宫要塌了..."话音未落,整座皇城开始震颤。太液池水倒灌入地,露出漆木山亲手所刻的镇龙碑:"双莲现,九鼎迁。"
李莲花突然纵身跃入地裂。方多病紧随其后,见万丈深渊中矗立着青铜巨鼎,鼎身缠绕的锁链尽头...竟缚着与他一模一样的白衣少年!
"这才是真正的容器。"白袍客摘下面具,露出漆木山的面容,"为师等这天...整整三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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