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过后就是端午节，导演带着大家一起聚餐，难得出现的粽子，豆沙馅裹着黏腻的甜。

　　王一博用筷子戳开粽叶，糯米簌簌掉在餐盘上。他皱了皱眉，把半块粽子推到肖战面前：“太甜了，你吃。”

　　肖战正低头刷手机，闻言抬头，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嫌甜还给我？”嘴上嫌弃，手却诚实地接过来，咬了一口，嘴角沾了粒豆沙。

　　饰演蓝大公子的严海宽左看看又看看，冷不丁冒出一句“王公子和肖公子感情真是好呢。”

　　肖战听的脸红心跳，喉结动了动，突然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席间，导演举着酒杯凑过来，醉醺醺地拍王一博的肩：“一博啊，感情戏还是放不开！蓝忘机看魏无羡的眼神，得再浓点……”

　　满桌人哄笑，肖战低头扒饭，耳根红得像染了胭脂。王一博回来时，桌下膝盖轻轻撞了下肖战的腿。肖战猛地抬头，对上他带笑的眼，又迅速低头，筷子戳着米饭，戳出个坑。

　　散场后不知谁喊了句：“去KTV啊！”王一博缩在沙发角落，手指在屏幕上划拉歌单。肖战坐在他斜对面，啤酒罐捏得咔咔响。

　　“《男孩》。”王一博突然把话筒塞给肖战，“你唱。”

　　肖战愣住：“我唱？”

　　“唱啊，”王一博歪头笑，“你不是总说我唱得没感情？”

　　前奏的钢琴声淌出来，清冷得像初春的溪水。肖战握着话筒，眼神飘向王一博——对方正翘着二郎腿，手指在膝盖上敲节拍，T恤领口因为吃西瓜沾了水，隐约露出锁骨。他突然喉咙发紧，第一句就唱劈了：“曾经意外，他和他相爱……”

　　“噗。”王一博笑出声，西瓜籽喷在茶几上，“战哥，你跑调了。”

　　肖战耳根瞬间通红，低头猛灌啤酒。铝罐瘪下去时发出清脆的“咔”，像某种心照不宣的暗号。

　　“再唱一遍。”王一博突然说，把话筒又往他手里推了推。

　　“不唱了。”肖战把话筒扔回茶几，起身要往门口走，“我去趟洗手间。”

　　王一博拽住他衣角：“急什么？”他顺手抽了张纸巾，胡乱擦掉肖战嘴角的啤酒沫，“都滴到衣服上了。”

　　肖战像被烫到似的后退，撞上身后的墙。王一博的手还停在他下巴上，纸巾蹭过他唇角的动作自然得像擦兄弟的脸。

　　“你……”肖战声音发哑，“自己擦。”

　　“哦。”王一博把纸巾团成球，精准投进三米外的垃圾桶，转头冲肖战笑，“帅吧？”

　　帅你妈。

　　肖战把这个月的粗口份额在这里用掉了。

　　他盯着王一博沾了西瓜汁的拇指，突然想起上周在片场——王一博用这根手指戳他腰窝，说“战哥，你胖了”，然后被自己追着踹了半条走廊。当时他笑得像个二哈，现在却用同样的手指擦自己的嘴。

　　“王一博，”肖战突然问，“你知不知道自己在撩人？”

　　“撩人？”王一博愣住，随即笑出声，“我撩你？战哥，我是直男啊！”他凑近，鼻尖几乎贴上肖战的，“你该不会……”

　　“没有！”肖战猛地推开他，转身撞上茶几。膝盖疼得他皱眉，却听见王一博在身后喊：“小心点！你今天怎么总撞东西？”

　　包厢门突然被推开，有人喊：“切蛋糕了！”

　　肖战如获大赦，低头往外走，却被王一博拽住手腕。

　　“战哥，”王一博从果盘里拿了块西瓜递给他，“降降温？你脸好红。”

　　肖战咬了口西瓜，汁水顺着嘴角流下来。他正要擦，王一博已经用拇指替他抹掉了，动作快得像条件反射。

　　“浪费。”王一博把沾了西瓜汁的拇指放进自己嘴里，舌尖卷过，眼底闪着懵懂的光，“甜吗？”

　　肖战心跳快得要冲出胸膛。他抽回手，用袖子狠狠擦了擦嘴：“甜你个头！”

　　王一博笑出声，虎牙尖尖的：“战哥，你今天好凶。”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肖战转身要走，却被王一博拉住衣角。

　　“下次，”王一博仰头看他，眼神清澈得像孩子，“再教我唱《男孩》？”

　　肖战感觉胸口发闷。他蹲下来，和王一博平视，声音轻得像风：“王一博，你知不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

　　“什么话？”王一博歪头，发梢扫过肖战的手背，眼神清澈，懵懂无知，“就唱歌啊，战哥，你该不会……”

　　“没有！”肖战猛地起身，衣角从王一博手里滑走。他快步走向门口，却在拉门时突然回头。

　　王一博还坐在沙发上，手指在唇上点了点——是“嘘”的手势，却带着点无辜的茫然。

　　肖战撞进人群里，身后传来王一博的歌声，低低的，混在喧闹里：

　　“曾经意外，他和他相爱……”

　　肖战忽然从心底里生出一种悲哀了，王一博是一个敏锐的人，同时也是一个无比心大的人。

　　他的敏锐似乎只在他想敏锐的地方才发挥作用，其他地方，一概迟钝的要命。

　　再等等吧。

　　反正王一博又要出去工作一次。

　　反正也拍不了几个月了。

　　反正……反正等不到王一博喜欢自己的那一天。

　　王一博不会喜欢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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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一博绝对大猛1视频剪辑（含拉郎不喜勿喷，左转出门谢谢）”

　　王一博烧到38度，蜷在酒店沙发上刷手机，无意中刷到这条视频。护士扎针时他盯着手背，青紫的针孔排成一行。

　　“王老师，药吃了。”助理递来温水，视线在王一博的手机是停顿几秒，猛然呛了一口气。

　　王一博眯起眼睛凉凉的看了他一眼。

　　他退出视频软件，给置顶的“战哥”发消息：“长沙的夜宵难吃。”

　　对方秒回：“你还有力气吃夜宵？”

　　他盯着屏幕笑出声，疼得抽气，又回：“没吃，看别人吃。”

　　凌晨三点，门铃响了。他打开门，看见肖战举着保温桶站在走廊里，发梢沾着雨珠。

　　“你疯了？”王一博愣住，“大半夜从横店飞过来？”

　　“给你送粥。”肖战把保温桶塞进王一博手里，转身就要走，“趁热喝。”

　　王一博拽住他手腕，掌心滚烫：“战哥，你手好凉。”他突然把肖战的手拽进自己衣领里，贴着锁骨处的皮肤，“暖一暖，你手这么冰，不暖会生病的。”

　　肖战像被烫到似的猛地抽回手，耳根瞬间红透：“你……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暖手啊，”王一博一脸无辜，虎牙在灯光下闪了闪，“大夏天的你手怎么比冰棍还凉？”

　　肖战盯着他锁骨处被自己手压出的红痕，突然想起上周在片场——王一博也是这样，把他的手塞进自己戏服里，笑着说“战哥，你冷得像从冰窖里爬出来的”，然后被他追着踹了半条走廊。当时王一博笑得像个二哈，现在却用同样的温度暖着他的手，眼神干净得像张白纸。

　　“王一博，”肖战声音发哑，故意用轻松的语气揭过去，“你是不是有病？大夏天的，谁会冷？”

　　“我体质热啊，”王一博扯了扯领口，露出半片锁骨，“你体质凉，刚好互补。”

　　肖战感觉胸口发闷，像被什么堵住了。他转身要走，却被王一博拉住衣角：“别走，战哥，你陪我喝。”

　　两人坐在沙发上，肖战一勺一勺舀着粥，王一博盯着他手腕上的红绳——那是自己上周在庙里求的，随手扔给他说“保平安”。

　　“战哥，”王一博突然开口，“你戴我绳子干嘛？”

　　“你给我的！”肖战瞪他，眼眶却微微发红，“不要还你。”

　　“哦。”王一博笑出声，虎牙尖尖的，“那送你了，反正求了两根。”

　　肖战低头喝粥，眼泪突然砸进碗里。他慌忙擦掉，却听见王一博凑近问：“战哥，你哭什么？”

　　“没哭！”肖战抬头，声音带着点哽咽，“粥太烫了。”

　　王一博用拇指擦掉他眼角的泪，动作自然得像擦掉一滴汗：“烫就慢点喝，别呛着。”

　　肖战感觉那根拇指像火炭，烫得他心跳失控。他推开王一博的手，起身要走：“我走了，你早点睡。”

　　“战哥，”王一博突然说，“下次……还给我送粥吗？”

　　肖战站在门口，背对着他，声音轻得像风：“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让我送。”

　　门“咔嗒”一声关上，王一博的笑声从门缝里漏出来：“战哥，你脸又红了！”

　　门关上后，肖战靠在走廊墙上，手指死死攥着衣角。保温桶的余温透过掌心渗进来，烫得他心慌。他低头看手腕上的红绳，绳结处还留着王一博指尖的温度——那是上周在庙里，王一博踮着脚把红绳系在他腕上，发梢扫过他手背时说：“战哥，这绳开过光，保平安。”

　　当时他故意逗他：“你求的？还是给哪个小姑娘求的？”

　　王一博瞪他，虎牙咬得咯咯响：“给你求的！就你天天拍戏不吃饭，瘦得跟竹竿似的。”

　　肖战突然笑了，眼眶却发酸。他转身往电梯走，脚步却越来越慢。走廊尽头的窗户开着，夜风吹进来，带着点雨后的凉意。他低头看手机，王一博的微信头像跳出来：“战哥，粥好喝吗？”

　　他手指悬在屏幕上半天，最后只回了个“嗯”。

　　电梯门开时，他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王一博举着伞冲过来，发梢滴着水：“战哥，下雨了，你没带伞！”

　　肖战愣住：“你不是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