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林无恙是因为要照顾受伤的自己这才忘了还飞沙帮的银子,然后那天在吃面的摊子前被二当家守株待兔,一通威胁和刁难后,这才让林无恙不得不走进那个九死一生的“狗市”,成为被权贵们观赏的人肉沙袋。
想到这里,沈殷的良心罕见地痛了一下,当然他表面还是装得很镇定,看起来冷漠如常。
这时,醉仙楼的老板娘柳瑟舞从外面端着一碟桂花糖藕,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
她听闻了前几天在你“狗市”擂台上发生的那件事,震惊原来沈殷就是那位幕后的神秘买家,继而知道了沈殷前时间一直在林无恙家里养伤。
柳瑟舞说:“林无恙那小子毛手毛脚的,也不知有没有怠慢了王爷,您就继续住在醉仙楼吧,我听大石两兄弟说,林无恙这次在擂台上被打断了三根骨头,已经在屋里躺了半个月没有下床了。”
沈殷:……
夏天天亮的早,鸡刚叫了几声,城门口就有很多小贩赶着牛车进城送货。
赶猪人从南门赶来十几只猪进来,正碰见准备去西市上卖菜的刘婶,猪拱了刘婶的大白菜,大嗓门的刘婶骂骂咧咧地和赶猪人吵架,声音之高亢洪亮,隔着几条街都能一字不差地传到林无恙的耳朵里。
林无恙一觉醒来,发现家里一个人都没有,他口干舌燥,脑袋也昏昏沉沉的。
他看着桌子上的茶壶,挣扎着起身,想给自己倒点水喝。
结果右边肩膀失力,林无恙失手打碎了茶壶。
更倒霉的是,他还不小心踩在了碎裂的瓷片上,光着的脚下地的他,脚心立刻传来一阵揪心的刺痛,登时血流如注。
林无恙感觉自己的头更晕了。
他觉得还是先把足底的伤口包扎一下比较好,不然他怕自己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他林小爷风华正茂,可不能仅仅享年一十九岁啊!
想到这里,林无恙扶着桌子单脚跳着去拿纱布和止血的药物。
无奈体力太差,他只能跳一下歇一会儿……
过了足足一盏茶后,林无恙终于在床边坐下,他正啃着绷带,用没废掉的那只手艰难的给自己的足心上药。
沈殷回来了。
他手里还拎着林无恙最爱吃的桂花糖藕。
林无恙眼直了!他这是又烧出幻觉来了吗?朝思暮想的美人带着他最想吃的点心就这样回来了?
沈殷大大方方地走到林无恙身边,丝毫没有任何的局促或者别扭。
他把手中的点心放在一边,自然而然地接过林无恙手中的纱布,非常熟练的给他处理好了脚上的伤口。
就像两个人从没有吵过架一样。
林无恙拧了自己一下,挺疼,应该不是做梦。
他还没开口。
沈殷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对不起,那晚丢下你,是我不好。”
林无恙:……
这一本正经的真诚模样直接把林无恙给整不会了!
他茫然的转移视线,不知道如何接话。
要说林无恙这人吧,标准的吃软不吃硬,你如果故意不给他面子,各种言语激怒他,他是不会低头的。
但如果是你先示了弱,好言好语的哄着他,那他另说了。
比如现在,林无恙就完全不知怎么招架了,尤其是他一抬头又看到了沈殷那张美人脸,一时间他心猿意马,脑海中里默默闪过许多他之前都不曾想到的细节。
比如,沈二愣一个失忆的外地人这些天都借宿在哪里?到底吃了什么山珍海味把自己养得这样白白净净富贵逼人?还有,他身上这身衣服,一看就价值不菲,衣摆上的蟠龙图案是苏绣吧?他沈二愣这是发了什么横财吗?
见林无恙迟迟不搭理自己,沈殷拉着他的袖子轻轻晃了晃,低声说道:“别生气了。”
林无恙咳了两声,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烫,他这才看清楚了沈殷给他脚上打结,故意打趣道:“呵,伤口包的不错啊,沈二愣你以前在村里当过郎中啊?”
沈殷微笑着摇了摇头,他自幼习武,又久经沙场,包个伤口还不是信手拈来。
只是……林无恙愿意跟他扯这个闲篇,就说明他也没真和自己生气。
沈殷打开了装桂花糖藕的盒子,林无恙看到里裹着一层透明糖浆的精致点心,立刻两眼放光,肚子也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沈殷拿起一个递到他唇边。
林无恙:……
他感觉好害羞是怎么回事?
他啃了一口,然后就移开视线,他感觉自己的脸已经红得可以滴血了……
林无恙一边默默咀嚼,一边心想这沈二愣是去哪里弄的点心,怎么和自己在醉仙楼里吃的一个味儿?
他又拿起一个塞进嘴里,确定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味道,他的脸上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沈殷看着林无恙狼吞虎咽的样子,心中很是欣慰。
昨晚,他从柳瑟舞口中得知林无恙最爱吃的就是这道桂花糖藕,当即打包了两份回来,看林无恙现在吃点心的那个馋劲,看来他确实喜欢吃这个点心是没错了。
沈殷又问:“那你是原谅我了?”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林无恙也不好太发作,就说:“谈不上原谅不原谅吧,那天我也有错,我不该瞒你。”
沈殷点点头。
林无恙支使沈殷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边吃边说:“但我不是故意瞒你的,上了那个擂台之后生死难料,我不想让你看见我被人揍的狼狈样。”
林无恙又继续说道:“也是我命大,那天也不知是哪位好心人花钱买了我的命,我才可以活着从‘狗市’出来。我准备等我的伤养好之后,就去雷鸣山的庙里为这位恩公立一个长生牌坊好好为他祈福,祈盼他长命百岁。”
沈殷笑着看着他,狭长的凤眼潋滟了细碎的星芒,很久之后,林无恙知道这种眼神叫“看戏”。
二人相视无言,最后,林无恙忍不住破功,一笑泯恩仇不说,林无恙又恶趣味地想占沈殷便宜,他抬起唯一一只好手慢慢挑起了沈殷的下巴,彼此的呼吸离得越来越近。
他咬牙切齿地叹道:“沈二愣,你让为夫我想的好苦啊。”
沈殷倒丝毫不惧,任凭林无恙怎样挑逗都不反抗,只是玩味地看着他,慢慢的,他的视线落到了少年的唇峰上,上面沾染了些许蜂蜜。
沈殷用食指轻轻擦去了林无恙唇上的蜜渍。
林无恙:……
气氛瞬间变得暧昧起来。
鲁小伟从外面回来后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他立刻捂着眼睛,抱怨道:“哎呀呀,我要长针眼咯!你们怎么都不避人呢?”
林无恙和沈殷立马分开坐好。
鲁小伟放下手里的桂花糖藕,说:“无恙,我只是出去给你买个点心的功夫,你的大美人相好就回来了,可喜可贺啊,无恙,你还记不记得你前两天那失魂落魄的样子……”
眼看自己的丑事都要被这家伙抖落出来,林无恙连忙出声打断他:“闭嘴。”
为了彻底转移这令人尴尬的话题,林无恙又问鲁小伟:“怎么光你一个人回来了?我娘呢?”
鲁小伟说:“哦,是这样,锦干娘天还没亮就又走了,她说是宰相家里要翻修家庙,让她去看看布局,她给我留了银子让我给你买点吃的,我寻思着你就惦记着醉仙楼的桂花糖藕,于是就起早去买,等了三锅才买到,对了,锦干娘放在厨房案板上的药你喝了没有?她出门前说这个发汗的药要尽早喝。”
林无恙苍白着脸说:“鲁三尺你傻啊?!你看我这虚弱的身子骨能下床吗?”
他抬起脚,足心被沈殷包扎得严严实实:“看这个,就是睡醒起来倒水被瓷片渣子扎的。”
鲁小伟立马道歉:“哎,这都怪我,是我没想到你醒了会口渴,内什么,我马上去给你把药热热,不过,无恙,当着你相好的面,你就不要随便叫我的外号嘛,多影响你相好对我的第一印象啊。”
林无恙:……
鲁小伟是多么想要让他难堪啊!
鲁小伟看着他红彤彤的脸,再次补刀:“怪不得你的脸那么红,原来是没有按时喝药又烧起来了,我还以为你是见到你的大美人相好心情太激动了呢。”
沈殷忍俊不禁。
林无恙忍无可忍地让鲁小伟出去。
支使完鲁小伟去给自己热药后,屋内重新安静了下来,林无恙对沈殷说:“那家伙的话你不用理会,他对我们之间的关系有些误会。”
沈殷心知肚明:“什么误会?”
看到这家伙又是一副“看戏”的闲适模样,林无恙知道他又是故意在逗自己,但他已经没有力气跟他解释了。
喝了药之后在药效的作用下,林无恙迷迷糊糊地再次睡下。
屋里只有鲁小伟和沈殷坐在那里,气氛一时变得尴尬而沉默。
鲁小伟一直在用眼角偷瞄沈殷,感觉这大美人长得实在是太赏心悦目了。
自己兄弟这波不亏。
为了给未来“弟媳”留下一个好印象,鲁小伟主动打开话匣子,憨厚朴实地自我介绍道:“沈公子好,我叫鲁三尺,啊不,鲁小伟,我和林无恙一起长大,是他最好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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