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特纳感到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莱恩·蒂莫西的笑容在他眼前无限放大,那笑容里仿佛藏着无数个无声的耳语看吧,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林恩·特纳下意识握拳,却发现指尖已被冷汗浸得滑腻。现在最重要的是突出骑士团的重重包围,冷静点,林恩·特纳。"里面的人,滚出来!你们已无路可逃!"艾琳娜·莱德银白的剑锋出鞘时,发出清越的剑吟声。她踩着焦土缓步前行,每一步都扬起带着血腥味的尘埃,月光下,屋前已成修罗场,横七竖八的尸体像被收割的麦穗般铺陈,血泊在路上蜿蜒成河。烈焰骑士团团长的瞳孔剧烈收缩,握剑的手背暴起青筋,怒火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焚为灰烬。忽然,一个身影踏着血泊走出,那张脸她曾见到过,艾琳娜的剑尖微微颤抖,那个劫走马伦团长的魔族!更多黑影从屋内鱼贯而出,如同从地狱裂缝爬出的噩梦。"烈焰骑士团!拿下这些杂碎!"艾琳娜的吼声划破死寂,剑锋划过夜空。骑士们如燃烧的流星般冲锋,刀光剑影间魔族的尖啸与人类的战吼交织成恐怖的交响。趁此混乱,一道黑影从侧门窜出,莱恩·蒂莫西灰色的披风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转眼消失在镇外的密林中。晨光熹微时分,卡特·马伦执剑立于圣殿回廊,连日来他以鹰隼般的目光丈量着每一处砖石的缝隙,在与其他骑士品茗闲谈时不动声色地探问着教会最新布防细节。此刻他挺直的脊背已微微前倾,苍白的指节无意识摩挲着剑柄,这已是今日第三次调整佩剑位置。"你面色有些发灰。"同僚阿尔文敏锐地注意到他泛青的眼睑,这位素来交好的骑士立即解下腰间的镀银水壶朝卡特·马伦递来。"要寻医师看看么?""肚子有点疼。"卡特·马伦摆手做出几分虚浮装,声音压得极低。"许是昨日的晚餐……我去趟茅房。"话音未落,便以剑鞘轻叩石砖,转身时披风在晨风中划出优雅的弧度。转过拱门的刹那,那抹身影已如游鱼般隐入长廊阴影。卡特·马伦悄无声息地穿行在主教宫殿的回廊里,银甲巡逻队的脚步声碾过大理石地面。他贴着廊柱后撤半步,披风下摆扫过墙根的紫罗兰花,连花瓣都未惊落一片。暗影里的哨兵正眯眼打盹,他便借着暗处,将身形融成另一重暗影。当他终于站在主教房门前时,他后颈的冷汗已浸透了衣衫,但此刻无暇擦拭,耳畔又清晰响起林恩·特纳临别时的低语。"《南希和平协议》……"他在心中默念这个被反复提及的名字,林恩·特纳在分别时握着他手腕的温度似乎仍在皮肤上发烫。"真正的协议被教会藏起来了,我们现在所看到的协议,不过是被教会篡改过的赝品。”卡特·马伦指尖探入藏在腰间皮具,金属碰撞的脆响在寂静中荡开涟漪。他从中拣选出一柄精巧的撬棍,薄刃如月牙般嵌入门缝,在低沉的金属呻吟中,门扉缓缓绽开缝隙。主教的办公区宛如一座由知识构筑的圣殿,高及天花板的红木书柜如同沉默的卫兵,在拱形穹顶下投下斑驳光影。阳光穿过彩绘玻璃,在长毛绒地毯上织就斑斓的锦缎。卡特·马伦无需迟疑,目光如精准的罗盘直指房间中央的书桌,那方胡桃木台面泛着温润包浆,墨水瓶与鹅毛笔静立如等待仪式的祭器。卡特·马伦纤长的手指快速掠过书桌与柜面,敏捷而无声地翻检着物件。他深知分秒如金,当主教结束祷告的钟声穿透穹顶,这场隐秘的搜寻便将无处遁形。卡特·马伦的指尖在胡桃木桌面上游移,指节掠过雕花柜门的纹路。他翻遍了每一格抽屉、每一道暗槽,却只触到空落的木香与浮尘,所找的东西此刻像被风卷走的云,无迹可寻,难道不在这里?焦躁如细沙漫过心尖,他刚要蹙眉,又迅速攥成拳压了回去,着急解决不了问题。目光扫过方才翻乱的纸页,忽然定住,抽屉的深度似乎总比预想中浅上几分。再望向雕花柜体的轮廓,分明该有容纳秘密的纵深,可方才每一次推拉,都像触到了无形的边界。某个被忽略的褶皱突然在记忆里舒展,他屏住呼吸,重新拉开最底层的抽屉,将鹅毛笔、几封旧信逐一取出,直到木匣彻底空荡。指腹沿着抽屉内侧缓缓摩挲,当触到那道若有似无的凹痕时,呼吸都放轻了。轻轻一按,木板发出极轻的"咔嗒",暗格便在眼前洞开,像月光漫过了藏了太久的秘密。卡特·马伦的指尖在暗格边缘轻颤,眼底泛起微光,主教素日行事如精密齿轮,断不会将紧要之物置于疏漏之处。他倾身凑近,看清暗格里物件的轮廓,最上层赫然是他寻了整夜的南希和平协议。指尖迅速翻至末页,印纹里浮着金线勾勒的鸢尾花纹,正是南希协议专属的认证标记,果真在这。将文件小心收进怀里时,余光扫过暗格深处,那里还躺着一本黑色封面的厚册,封皮泛着冷冽的光泽,像是被岁月浸透的夜。他鬼使神差地取出来,指尖刚触到书脊便被寒意沁入,翻开第一页,刚看完第一行字,就震得他握书的手猛然收紧。"这是?!"低呼声撞在墙上,书上的字里行间都翻涌而来阴鸷气息。但时间已经不够他仔细翻看书籍的内容了,卡特·马伦只能匆匆将东西归位,然后沿着原路返回。“你还好吧?怎么去了那么久?”阿尔文关切地问道。“不太好,肚子太疼了。”卡特·马伦装出一副痛苦难忍的样子,声音也虚弱了几分。“那要不还是去看看吧。”阿尔文皱起眉头,语气中透着担忧。“嗯……”卡特·马伦轻轻点头,捂着肚子。“这里就麻烦你了,我去和副团长说一声,看看能不能让别人替我一会儿。”话音未落,他便转身快步离去,每一步都带着几分急促,仿佛真的难以承受腹中的绞痛。微风拂过,带起他衣角轻轻飘动,更添了几分病态的憔悴。然而他的脚步并未转向宿舍,也未朝药师方向迈出半步,卡特·马伦在绕过第三棵老橡树时突然顿住。卡特·马伦背过身靠着树干,金属甲片相撞的脆响被风声撕碎,三两下扯下锁子甲,锁子甲被他胡乱塞进灌木丛,金属环扣勾住了几缕枯藤,倒像是谁遗落的破铜烂铁。翻墙时他的靴跟在青苔上打滑,右手扣住墙垛的指节泛白,墙根的野蔷薇长得比人高,卡特·马伦只能攥着带刺的枝桠借力,手臂被划开两道血痕也浑然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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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