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昭反应极快,在李家老太爷的剪刀即将刺到摇篮的瞬间,理感能量凝聚成绳,精准缠住了老者的手腕。沈遂趁机冲到摇篮边,文感全力释放,温暖的能量流包裹住摇篮里的婴儿虚影——那些青紫的面容在温柔能量中渐渐舒展,啼哭声也从凄厉变得微弱。
“这些都是被溺死的女婴,”沈遂声音发紧,指尖抚过婴儿冰凉的脸颊,“她们的怨气太重,才会被老太爷的执念操控。”
老太爷怒吼着挣扎,手腕上的理感绳索发出滋滋的声响:“放开我!这些孽种就该去死!李家不需要赔钱货!”他眼中的疯狂几乎要溢出来,“那个阿瑶也是!敢坏李家的规矩,就该和这些丫头一起埋进乱葬岗!”
“你杀了她?”沈遂的文感捕捉到他情绪中一闪而过的凶戾,心脏猛地一沉。
“是又怎样?”老太爷狞笑起来,“她想把我们溺死女婴的事捅出去,想毁了李家的名声!我只能让她永远闭嘴!”他猛地发力挣脱理感绳索,剪刀带着寒光刺向沈遂,“你们都得死!”
时昭眼疾手快地将沈遂推开,自己却被剪刀划破了手臂,鲜血瞬间染红了藏青色的马褂。“时昭!”沈遂惊呼,文感不受控制地爆发,强烈的愤怒和担忧化作能量波,竟将老太爷震退了几步。
“别冲动!”时昭按住他的肩膀,尽管手臂在流血,眼神却依旧冷静,“他在激怒你,文感失控会被怨气反噬。”他快速用理感能量止住血,指尖在终端上滑动,“这些摇篮是能量节点,破坏它们就能削弱老太爷的力量!”
沈遂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文感重新调整频率,释放出安抚的能量流稳住那些女婴的情绪:“我来稳住她们,你去破坏节点!”
两人默契配合,时昭的理感能量精准击碎一个个摇篮,老太爷的身影随着摇篮破碎变得越来越透明。沈遂的文感则温柔包裹着消散的女婴虚影,轻声安抚着她们残留的恐惧:“别怕,结束了。”
最后一个摇篮破碎时,老太爷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彻底消散在空气中。三楼的地面突然震动起来,中央裂开一道缝隙,一座通往四楼的石阶缓缓升起。石阶两侧的墙壁上,浮现出一幅幅模糊的画面:李家媳妇生下女婴后被打骂、婴儿被裹进麻袋扔进河里、老太爷在祠堂焚香祷告……画面的最后,是阿瑶偷偷记录这些罪行的身影。
“这些是被掩盖的记忆碎片,”时昭看着画面,眉头紧锁,“阿瑶不仅发现了秘密,还在收集证据。”他的目光落在沈遂身上,看到对方担忧的眼神,下意识地握紧了他的手,“别担心,我们一定能查清真相。”
沈遂回握住他的手,指尖触碰到他手臂上未干的血迹,心里一阵发紧:“你的伤……”
“小伤而已,理感能量能加速愈合。”时昭不在意地摆摆手,耳尖却悄悄泛红——沈遂担忧的眼神像温水一样漫过心头,让他忍不住想靠近一些。他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四楼的情绪波动很奇怪,理感扫描显示……是喜庆和悲伤的混合体。”
两人走上石阶,四楼的景象让他们愣住了。这里竟然布置成了喜堂的模样,红绸遍地,龙凤呈祥的喜字贴满墙壁,正中央摆着天地桌,香炉里插着三根燃得正旺的香,空气中弥漫着喜庆的熏香,却和浓郁的血腥味诡异混合在一起。更诡异的是,喜堂两侧的椅子上,坐着一排排穿着旧式服装的人影,他们面无表情,脸色惨白,像一群参加婚礼的鬼魂。而天地桌前,赫然放着两套崭新的红色喜服,一套绣着龙凤,一套绣着鸳鸯,旁边还放着两顶红盖头。
“这是……要我们拜堂?”沈遂的文感捕捉到喜堂里强烈的仪式感,“这里的执念在强迫完成未完成的婚礼。”
时昭的终端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关键剧情节点“红妆之礼”,需完成婚礼仪式方可解锁下一层。仪式要求:双人着喜服,行拜堂礼,念誓词。】
“果然需要拜堂,”时昭看着那两套喜服,耳根泛起红晕,“副本在利用婚礼仪式的执念推动剧情,拒绝的话可能会触发更危险的陷阱。”他看向沈遂,眼神有些不自然,“我们……”
沈遂看着他泛红的耳根,突然低笑出声:“怎么,理感大师怕穿喜服?”他拿起那套绣鸳鸯的喜服,布料顺滑,针脚细密,显然是用心缝制的,领口处还藏着细小的珍珠暗纹,“还是怕跟我拜堂?”
时昭被他调侃得脸颊发烫,伸手去抢喜服:“谁怕了?只是分析可行性……”指尖不小心碰到沈遂的手背,像触电般缩了回去,声音都弱了几分,“速战速决,完成仪式就走。”
喜堂角落有间临时隔间,两人各自进去换喜服。沈遂穿上绣鸳鸯的喜服时,布料贴合身体,带着微凉的触感,腰间的玉带系得正好,衬得腰身愈发挺拔。他对着隔间里模糊的铜镜照了照,红色衬得他肤色更白,眉眼间竟添了几分柔和,连平日里略显锋利的下颌线都柔和了许多。
刚走出隔间,就看到时昭站在喜堂中央。他穿的龙凤喜服很合身,藏青色马褂换成红色后,少了几分清冷,多了几分温润。长发被一根红色发带束起,几缕碎发垂在额前,耳尖的红晕在红绸映衬下格外明显。沈遂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脚步都慢了半分——原来时昭穿红色这么好看,像水墨画里走出的温润公子,却偏生在耳根藏着一点羞怯的红。
时昭看到沈遂时,也愣了一下。月白色长衫换成红色喜服的沈遂,像是被月光染透的红枫,眉眼含笑时带着说不出的灵动,尤其是领口微敞露出的锁骨,在烛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他下意识地移开视线,却忍不住又偷偷瞟了一眼,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指尖攥着喜服的下摆微微收紧。
“愣着干什么?”沈遂走到他身边,故意凑近,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该拜堂了。”
时昭的耳朵瞬间红透,连脖颈都染上粉色:“别闹,这是任务。”他拿出终端看提示,声音有些发紧,“仪式步骤: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然后念誓词。”指尖在终端屏幕上滑动,却怎么也按不准图标,显然是心绪乱了。
那些鬼魂人影突然动了起来,自动站成两排,中间让出一条路。天地桌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穿着喜娘服饰的虚影,她脸上涂着厚重的白粉,嘴唇红得像血,尖着嗓子喊道:“吉时到,新人拜堂!”
沈遂和时昭对视一眼,忍着心底的怪异感,并肩走到天地桌前。红色的盖头被喜娘虚影递到手里,绸缎的触感光滑微凉,还带着淡淡的脂粉香。两人犹豫了一下,还是盖在了头上。
红盖头落下的瞬间,周围的声音突然变得模糊,只有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沈遂能感受到时昭站在身边,距离很近,近到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合着喜庆的熏香,让人莫名安心。盖头的红绸很薄,能隐约看到对方的轮廓,他甚至能察觉到时昭微微绷紧的肩膀——原来冷静的理感大师也会紧张。
“一拜天地!”喜娘的声音穿透盖头传来。
两人依言弯腰行礼,额头的红盖头轻轻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沈遂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原来盖头下的时昭,也在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动作幅度,生怕碰疼了他似的。弯腰时,他能感觉到时昭的衣袖轻轻扫过自己的手臂,带着布料的柔软触感,像羽毛轻轻搔过心尖。
“二拜高堂!”
前方的椅子上,突然浮现出两道模糊的人影,看轮廓像是沈遂和时昭的长辈。两人再次弯腰,沈遂能感觉到时昭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背,又飞快地收了回去,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他故意将手往旁边挪了挪,指尖轻轻蹭过对方的手背,果然感觉到时昭的身体瞬间僵了一下,连呼吸都乱了半拍。
“夫妻对拜!”
喜娘的声音落下,沈遂和时昭缓缓转过身,面对面站着。红盖头的缝隙里,能看到对方红色的衣角,能听到彼此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声,咚、咚、咚,像敲在同一面鼓上。周围鬼魂的目光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两人近在咫尺的呼吸,带着红盖头的脂粉香和彼此身上的气息,在狭小的空间里交融。
时昭的声音透过盖头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沈遂,弯腰了。”
“知道了,“小娘子”。”沈遂低笑,故意放慢动作,看着两人的盖头在中间轻轻相碰,“礼成了,是不是该洞房了?”
“沈遂!”时昭的声音瞬间拔高,带着羞恼,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别胡说!还有誓词!”盖头下的脸一定红透了,连声音都染上了温度。
喜娘虚影适时递上誓词卷轴,卷轴的宣纸带着陈旧的气息。两人掀开盖头一角,看着上面的字。誓词是用毛笔写的,字迹娟秀,像是阿瑶的笔迹:“愿以真心换真心,不问生死,不惧别离,此生约定,永不背弃。”
念誓词的瞬间,沈遂的文感突然捕捉到一股强烈的情绪——那是阿瑶写下誓词时的期待和憧憬,笔尖划过纸面时的温柔;混合着新郎后来看到誓词的悲伤和悔恨,指腹摩挲字迹时的颤抖。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形成强大的能量波,冲击着整个喜堂。
周围的鬼魂人影开始变得透明,喜堂的墙壁上浮现出更多记忆碎片:阿瑶在灯下缝制喜服的温柔侧脸,指尖捏着针线,眉眼弯弯;新郎偷偷看她时的羞涩笑容,手里攥着准备好的玉佩,却始终没敢送出去;两人在桃花树下许下誓言的甜蜜画面,花瓣落在阿瑶的发间,新郎伸手想拂去,又在半空停住;最后定格在阿瑶发现溺婴真相时的震惊和绝望,手里的喜服掉落在地,泪水打湿了布料。
“原来他们是真心相爱的,”沈遂的声音有些发哑,指尖轻轻抚过卷轴上的字迹,能感受到残留的温柔能量,“阿瑶不是嫌弃新郎病弱,她是发现真相后无法接受,才想逃离李家。”
时昭握住他的手,同步纹路在喜服袖口亮起微光,温热的能量顺着掌心传来:“她留下的誓词,其实是在向新郎告别。”他看着墙壁上渐渐消散的记忆碎片,“我们完成了她未完成的仪式,也让她的执念得到了一丝慰藉。”
随着最后一个字念完,喜堂中央的地面裂开一道通往五楼的楼梯。楼梯口的墙壁上,用阿瑶的字迹写着一行字:“第八个,是我的女儿。”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时昭立刻分析:“老太爷说的第八个孩子,不是男婴,是阿瑶自己的女儿!她发现李家溺死女婴后,自己也怀了女儿,为了保护孩子才逃跑,结果被灭口……”
“所以她的执念不仅是揭露真相,更是保护女儿,”沈遂握紧他的手,文感感受到五楼传来的微弱生命气息,“她的女儿可能没死!”
两人快步走向五楼,楼梯上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刚踏上五楼的平台,就看到一间布置成婴儿房的房间,摇篮里躺着一个熟睡的女婴虚影,她的胸口有一块玉佩,散发着微弱的光芒。而房间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穿着喜服的女人虚影,正是阿瑶。
她看到沈遂和时昭,没有攻击,只是伸出手护住摇篮,眼神里充满哀求:“求求你们……保护她……别让她像姐姐们一样……”
沈遂的文感感受到她纯粹的母爱,心中一软:“我们会的,你放心。”
时昭的理感扫描显示女婴虚影是能量核心:“她的女儿就是解开七婴塔秘密的关键!五楼的情绪陷阱是‘母爱执念’,只要我们保证不伤害孩子,就能安全通过。”
阿瑶的虚影露出感激的笑容,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一道光融入女婴胸口的玉佩中。摇篮自动打开,玉佩悬浮起来,飞到沈遂手中。玉佩触手温润,带着淡淡的暖意,里面似乎封存着阿瑶最后的力量。
“这应该是通往顶层的钥匙,”时昭看着玉佩,“七婴塔的顶层,应该就是所有秘密的终点。”
五楼通往六楼的楼梯格外陡峭,楼梯扶手雕刻着七个哭泣的女婴,每走一步都能听到细微的啜泣声。沈遂将玉佩握在手心,阿瑶的温暖能量透过玉佩传来,驱散了周围的寒意。
时昭的手臂还在隐隐作痛,但他没有吭声,只是悄悄调整了理感能量的输出,让沈遂周围的屏障更稳固一些。沈遂察觉到他的小动作,放慢脚步和他并肩,指尖若有似无地蹭过他受伤的手臂:“还疼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时昭的耳尖又红了,摇摇头:“没事。”他偏过头,看到沈遂穿着喜服的侧脸在红光中格外柔和,烛光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心跳莫名加速,“快到顶层了,保持警惕。”话虽如此,脚步却不自觉地放慢了些,好让沈遂能轻松跟上。
六楼的景象比前几层更诡异——整个楼层布满了红色的丝线,丝线交织成网,网上挂着无数个小小的婴儿鞋,每个鞋子里都塞着一张写着生辰八字的纸条。而楼层中央,吊着一个巨大的红色灯笼,灯笼里隐约有婴儿的哭声传来。
“这些丝线是情绪感应装置,碰到就会触发攻击,”时昭的理感扫描显示丝线韧性极强,“灯笼里的能量反应很强烈,应该是六楼的核心陷阱。”
沈遂握紧玉佩,文感释放出阿瑶的温暖能量:“玉佩能安抚这些怨气,跟着我走,别碰到丝线。”他拉着时昭的手,小心翼翼地在丝线间穿梭,“这些婴儿鞋都是那些女婴的,生辰八字记录着她们短暂的生命。”
两人配合默契,沈遂用文感引导方向,时昭用理感计算丝线的间距,很快就穿过了丝线网,来到巨大的灯笼下。灯笼上贴着一张黄色的符咒,上面用朱砂画着诡异的图案,婴儿的哭声就是从符咒下面传来的。
“符咒在压制里面的能量,”时昭看着符咒,“撕下来可能会释放出更强大的怨气,但不撕又无法打开通往顶层的路。”
沈遂将玉佩贴在符咒上,温润的光芒透过符咒渗透进去,灯笼里的哭声渐渐变得微弱:“阿瑶的能量能中和怨气,我来稳住它,你撕符咒!”
时昭点头,指尖凝聚理感能量,在符咒边缘轻轻一划。符咒应声而落,灯笼里的光芒骤然爆发,一个由怨气凝聚成的巨大婴儿虚影浮现出来,发出震耳欲聋的哭声。
“就是现在!”沈遂将玉佩举过头顶,阿瑶的温暖能量形成一道光柱,直冲婴儿虚影,“让她感受到爱!她只是想要被温柔对待!”
时昭的理感能量配合着光柱,精准地疏导着怨气:“同步技能最大化!”
两人在红色喜服的映衬下,掌心紧紧相贴,同步纹路亮得耀眼。沈遂的文感传递着温柔和安抚,时昭的理感精准计算着能量输出的强度,两种能量交织在一起,像一张温暖的网,将巨大的婴儿虚影轻轻包裹。沈遂能感觉到时昭掌心的温度透过喜服传来,带着一丝微汗,却格外让人安心,同步纹路的光芒在两人交握的掌心流转,像跳动的心跳。
婴儿的哭声渐渐停止,虚影的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身体化作点点星光,融入玉佩之中。六楼的地面裂开通往顶层的楼梯,楼梯尽头的光芒格外明亮,隐约能听到钟声传来。
沈遂看着掌心的玉佩,上面的光芒更加温润:“还差最后一层,我们快成功了。”
时昭握住他的手,喜服的红色衬得两人交握的手指格外清晰,同步纹路的光芒在指尖流转:“嗯,一起上去。”他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沈遂的手背,像是在确认彼此的存在,又像是在无声地安抚。
顶层的门缓缓打开,里面没有诡异的红光,没有怨气和哭声,只有一间干净的房间,房间中央放着一张书桌,书桌上铺着泛黄的信纸,旁边放着一盏油灯,灯芯还在跳跃着,仿佛主人刚刚离开。
信纸上是阿瑶的字迹,记录着最后的真相:她发现李家连续溺死七个女婴后,自己怀孕了,检查出是女儿,于是在婚礼前夜逃跑,却被老太爷追上杀害。她的女儿被一个好心的仆妇偷偷抱走,养大成人,而新郎后来知道了真相,终身未娶,一直在寻找阿瑶女儿的下落,却至死未能如愿。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张推荐票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 谷籽 = 100 咕咕币
已有账号,去登录
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