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隆!”涂山璟猛地刹住脚步,转身拽住挚友的衣袖,“跟我一起走!”
丰隆的剑尖微微颤抖,月光下他的面容显得格外苍白:“璟...我...”
远处火把的光亮越来越近,涂山璟急得额角青筋暴起:“你还不明白吗?玱玹已经疯了!他连小夭都能强娶,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丰隆的瞳孔猛地收缩。这句话像一把尖刀,刺破了他长久以来的自欺欺人。作为赤水族长,他亲眼见证玱玹如何一步步变成如今的模样——为了得到小夭,不惜逼死涂山璟;为了巩固权力,将辰荣馨悦囚在深宫。
“可馨悦...”丰隆声音嘶哑,“她在宫里...”
涂山璟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正因为如此,你更要活着!馨悦现在只有你这个哥哥了!”
树影婆娑间,追兵的脚步声已近在咫尺。涂山璟抓住丰隆:“走!”
两人在密林中疾奔,身后传来士兵们的呼喊声。二人七拐八绕间,竟将追兵甩开了一段距离。
“前面有个山洞。”涂山璟看了看四周,指向前方,“通往山另一侧的溪流,我们可以顺流而下...”
涂山璟刚要往前走,看丰隆不动,回头拉住他:“你不跟我一起走?”
丰隆停下脚步,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他缓缓摇头:“我不能走。辰荣氏,赤水氏两族上下,都在西炎...”
“可玱玹不会放过你!”涂山璟急道,“你刚才放走了我...”
“正因如此,我更得回去。”丰隆苦笑,“若我此刻逃走,反倒坐实了叛乱的罪名。无论是辰荣氏,还是赤水氏...承担不起。”
涂山璟还要再劝,阿念和鬼方氏那位老者,从另一个方向过来,阿念轻哼一声,捂着肚子弯下腰。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惨白如纸。
“阿念!”涂山璟慌忙扶住她。
丰隆看到阿念有些惊讶,有看到人微微隆起的腹部,和璟的担忧。
丰隆见状,似乎明白了什么,顿了顿,“保重。”
说完,不等涂山璟回应,丰隆转身冲向追兵的方向,故意发出很大的声响:“这边!我看到他往这边跑了!”
涂山璟望着挚友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喉头发紧。他小心地搀起阿念:“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安全了。”
——
紫金顶上,辰荣馨悦独坐窗前,望着远处的宫灯发呆。自从玱玹立小夭为后,她这个西炎王后就成了整个宫廷的笑柄。
“娘娘...”贴身侍女小心翼翼地进来,“赤水族长求见。”
馨悦猛地站起身,又强迫自己慢慢坐回去,“哥哥来了?让他进来。”
丰隆踏入殿内,脸色不好,丰隆看向馨悦,馨悦挥手屏退左右,待殿门关上,她突然红了眼眶:“你又去帮涂山璟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玱玹已经...”
“我知道。”丰隆打断她,声音低沉,“馨悦,跟我走吧。离开紫金顶,回赤水去。”
馨悦怔住了。她从未见过兄长如此颓唐的模样——那个永远意气风发的赤水族长,此刻眼中满是疲惫与迷茫。
“走?”她苦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们能走到哪去?更何况...这是当初我自己的选择。”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兄妹二人的谈话。内侍尖细的嗓音在门外响起:
“陛下驾到——”
丰隆与馨悦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慌。玱玹此刻应该在追捕涂山璟,为何突然回宫?
殿门被猛地推开,玱玹一身戎装踏入,眼中燃烧着骇人的怒火。
“丰隆,这么晚了还在王后宫中所为何事?”
丰隆单膝跪地:“回陛下,臣听闻妹妹身体不适,特来探望。”
“是吗?”玱玹缓步走近,靴子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殿内空气瞬间凝固。馨悦的手指死死攥住衣袖,指甲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
丰隆抬头,直视玱玹的眼睛:“陛下明鉴,臣忠于陛下,馨悦更是西炎王后,绝不会背叛陛下。”
“都退下吧。”玱玹突然挥手,“朕累了。”
——
玱玹从馨悦那儿离开,去了小夭那儿,一入内,看到小夭盯着一支发钗失神,殿门关上后,玱玹一把抱住小夭,“小夭忘了涂山璟,看看哥哥好吗?”
小夭直视他的眼睛:“我做不到!”小夭反问,“你要杀光所有反对你的人吗?就像对付相柳和洪江那样?”
玱玹猛地将她按在墙上:“别逼我,小夭。”他的声音嘶哑,“我已经失去太多了...不能失去你。”
小夭看着眼前这个近乎癫狂的男人,突然觉得无比陌生。这还是那个在朝云峰上为她摘花的表哥吗?
“玱玹,”她轻声道,“收手吧。在你彻底失去自己之前...”
玱玹松开手,踉跄着后退几步:“太晚了...”他苦笑着摇头,“从我选择走这条孤独的路,那一刻起,就回不了头了。”
月光透过窗棂,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孤独地投射在华丽的地毯上。小夭突然意识到,这个坐拥天下的帝王,其实才是被囚禁得最深的那个人。
与此同时,涂山璟和阿念已经顺着溪流到了安全地带。阿念紧紧攥着那枚魂珠,泪水无声滑落。
“我们会救回相柳的。”涂山璟轻抚她的背,“一定会有办法...”
阿念靠在他肩上,腹中的孩子轻轻踢动,仿佛在回应父亲的话。夜色深沉,前路未卜,但至少此刻,他们还有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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