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水府内,丰隆将一卷竹简投入火盆,火舌瞬间吞噬了上面的字迹。这些年来与涂山璟往来的密信,一页都不能留。
“族长,都准备好了。”心腹侍卫低声道。
丰隆望着跳动的火焰,眼中映着明灭不定的光:“馨悦那边...”
“王后娘娘传话,说她自有打算。”
丰隆的手指猛地攥紧。他知道妹妹的性子,倔强又固执,就像当年执意要嫁玱玹一样。可如今...
“再传一次话。”他沉声道,“就说...哥哥在赤水等她回家。”
侍卫领命退下。丰隆走到窗前,望着紫金顶的方向。那里有他从小呵护的妹妹,有他曾经誓死效忠的君王,如今却成了不得不逃离的囚笼。
紫金顶的清晨,露珠在花瓣上滚动。小夭推开窗,却见玱玹已经站在院中,手中捧着一束新摘的朝颜花。
“小夭,你看...”他笑着举起花束,眼中是刻意伪装出的温柔,“像不像我们在朝云峰时...”
小夭面无表情地关上窗。片刻后,她听到花束落地的声音,和玱玹压抑的怒吼。
这样的戏码几乎每天都在上演。玱玹想尽办法讨好她,送花、送首饰、甚至亲自下厨做她爱吃的点心。而她,永远以冷漠回应。
“娘娘...”侍女战战兢兢地进来,“陛下说今日要去狩猎,问您是否同去。”
小夭摇头,取出一卷医书:“我要研习医术,没空。”
侍女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退了出去。小夭知道,自己的冷漠像刀子一样剐着玱玹的心。可她控制不住——每次看到玱玹,就会想起下落不明的涂山璟。
她取出藏在枕下的那枚青玉耳坠——涂山璟送她的最后一件礼物,轻轻贴在脸颊。
“你还活着吗...”她喃喃自语,泪水无声滑落。
海边的小院里,阿念正在煎药。药炉里的水咕嘟咕嘟冒着泡,散发出苦涩的气味。
“再加三片灵芝。”涂山璟从屋内走出,手里捧着那枚魂珠。一个月来,他们轮流用灵力温养相柳的残魂,珠中的小蛇虚影已经比初见时清晰了许多。
阿念依言放入灵芝,抬头时发现涂山璟的脸色有些苍白:“你又过度消耗灵力了?”
涂山璟摇摇头,在她身边坐下:“没事。倒是你,有孕在身,别太劳累。”
阿念搅动药勺的手顿了顿。这个孩子已经五个月了,胎动越来越明显。每次感受到那小脚丫在肚子里踢动,心就软得一塌糊涂。
“药好了。”她盛出一碗递给涂山璟,“喝了吧,补灵力的。”
涂山璟接过药碗,指尖不经意碰到她的手,两人同时一怔。这一个月来,从最初的相敬如宾,到现在自然而然的亲密,某种微妙的情愫正在悄然生长。
“谢谢。”涂山璟轻声道,目光柔和。
阿念别过脸去,耳根微微发红:“快喝,凉了就没效了。”
涂山璟笑了笑,一饮而尽。药很苦,心里却泛起一丝甜。他看着阿念忙碌的背影,突然发现这个曾经骄纵任性的王姬,如今已经成长为一个坚韧温柔的女子。
“阿念。”他鬼使神差地唤道。
“嗯?”她回头,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颊上。
涂山璟起身,轻轻替她拨开那缕头发:“休息会儿吧,剩下的我来。”
阿念愣住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涂山璟脸上,勾勒出他俊朗的轮廓。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什么是心动。
“好...”她小声应道,心跳如擂鼓。
夜幕降临,小院里点起了灯。涂山璟正在研究鬼方氏留下的古籍,阿念则坐在一旁缝制婴儿的小衣服,时不时抬头看他一眼。
“找到了!”涂山璟突然轻呼,“古籍上说,魂魄蕴养完后,再辅以‘聚魂灯’,可重聚魂魄!”
阿念放下针线:“聚魂灯?”
“是一种上古法器。”涂山璟兴奋地解释,“只是失传已久。”他的声音低了下来。
涂山璟握住她的手:“总会有办法的。我会传信涂山氏的人,打听一下聚魂灯的下落。”
阿念点点头,突然感觉腹中的孩子狠狠踢了一脚,疼得她“嘶”了一声。
“怎么了?”涂山璟紧张地问。
“没事。”阿念笑着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小家伙在抗议呢。”
涂山璟的手掌感受到那有力的胎动,一时怔住了。一种奇妙的感动涌上心头——这是他的骨肉,他与阿念生命的延续。
“阿念...”他声音微哑,“谢谢你。”
阿念歪头看他:“谢我什么?”
“谢谢你...愿意留下这个孩子。”涂山璟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谢谢你...成为我的妻子。”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将影子融合在一起。阿念靠进涂山璟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觉得无比安心。
魂珠在桌上微微发光,里面的小蛇虚影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温暖,轻轻游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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