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学习日常（四）

接下来的日子，小巫师们都在紧张的学习中度过。众多学科中，最令人厌烦的课程要数魔法史了，这也是唯一由幽灵教授的课程。

　　德拉科和伊莱亚斯选了靠窗的角落，长桌被夕阳切出明暗两半，像块被施了魔法的双色蛋糕。

　　德拉科的《魔法史》摊在面前，宾斯教授的幽灵笔迹在书页上模糊不清，他咬着羽毛笔，笔尖悬在羊皮纸上方——第十三世纪的地精叛乱细节，怎么记都像团乱麻。

　　“这里，”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指尖点在书页的注释栏，“用时间线串起来，叛乱起因、三次进攻、最终平息。”

　　伊莱亚斯的声音压得很低，气息拂过德拉科的耳廓，带着淡淡的雪松味，像把羽毛扇轻轻搔过心尖。

　　德拉科的笔尖一抖，墨点落在“纯血家族参与平叛”几个字旁边，很是突兀。他想挪开点，肩膀却不小心撞到对方的胳膊， 两人的袖子蹭在一起，绿色和银灰色的布料互相交叠。

　　“别动。”伊莱亚斯按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拿起羽毛笔，在墨点旁画了个小小的地精轮廓——圆鼻子，尖耳朵，手里举着根歪歪扭扭的长矛，竟有几分滑稽。“这样就不显眼了。”

　　德拉科盯着那只地精，感觉宾斯教授的课也没那么无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指尖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袖渗过来，比壁炉的火更让人安心。

　　对面的长桌传来轻响，罗恩正用铅笔戳哈利的胳膊，指着赫敏摊开的《古代如尼文词典》，嘴型说着“装模作样”。赫敏像是没看见，只是把书页翻得更快，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德拉科的笔尖顿了顿，想起早上天文课罗恩认错星星的蠢样，又想起魔咒课上赫敏红着的眼眶。他刚想对伊莱亚斯说点什么，却见对方正把自己的德语笔记推过来，上面用银灰色墨水标着地精叛乱的另一种记载——比课本详细得多。

　　“借你抄。”伊莱亚斯收回手时，指腹擦过德拉科的手背，“莱茵哈特家的档案馆里，藏着当年的参战记录。”

　　德拉科的心跳漏了半拍，慌忙低头抄笔记，笔尖却总往对方的笔记上偏。

　　阳光从窗口斜照进来，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伊莱亚斯的银灰色发丝偶尔垂落，扫过德拉科的手背，痒得他差点把羽毛笔掉在地上。

　　“你头发……”德拉科含糊地说。

　　伊莱亚斯抬手拢了拢头发，指尖不经意间蹭过德拉科的脸颊，快得像错觉。“碍事？”

　　“不是。”德拉科的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他抓起羽毛笔飞快地写，却在“平叛关键战役”旁边，无意识地画了个小小的六芒星——和伊莱亚斯星图上的标记一模一样。

　　伊莱亚斯瞥见了，没说话，只是在自己的笔记上，把斯莱特林的蛇形徽章画得更清晰了些。

　　宾斯教授飘过，惊得罗恩慌忙把脸埋进课本。

　　夕阳渐渐沉下去，把桌子的影子拉得老长。

　　伊莱亚斯合上笔记时，发现德拉科的羊皮纸上，地精旁边多了只小小的银灰色猫头鹰，正歪着头看它。

　　“画得不错。”他低声笑。

　　德拉科的脸更热了，把羊皮纸往怀里拢了拢，却不小心带起伊莱亚斯的德语笔记，两张纸叠在一起，影子相互纠缠。

　　窗外的猫头鹰掠过，翅膀带起一阵风，吹得窗帘轻轻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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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全班真正期待的课程还得是黑魔法防御术。可奇洛教授的这一课几乎成了一场笑话。

　　他裹着厚厚的紫色围巾，连鼻尖都快埋进围巾里，说话时声音含混不清，像嘴里含着块石头：“今、今天我们学习……如何防备吸血鬼……”

　　奇洛哆哆嗦嗦地举起一本破旧的《黑暗力量：自卫指南》，“吸、吸血鬼怕大蒜和十字架……”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串大蒜，举得高高的，围巾跟着晃悠，“千、千万不能让他们咬到脖子……”

　　罗恩在格兰芬多那边嗤笑出声，用胳膊肘撞哈利：“他该不是怕自己被吸血鬼当成点心吧？”

　　哈利没笑，只是盯着奇洛教授围巾下露出的那截脖颈——总觉得那片阴影里藏着什么，让他后颈发紧。

　　德拉科坐在斯莱特林前排，故意把椅子往伊莱亚斯身边挪了挪，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看看他那副样子，还不如家养小精灵勇敢。”

　　伊莱亚斯没接话，指尖轻轻划过自己的魔杖柄——那上面刻着细小的防御符文。他的目光落在奇洛教授不停发抖的手上，忽然低声道：“他的围巾里，藏着比吸血鬼更麻烦的东西。”

　　德拉科皱眉，刚想追问，就见奇洛教授突然打了个寒颤，手里的大蒜串“啪”地掉在地上，滚到了格兰芬多课桌下。罗恩夸张地跳起来：“梅林啊，离我远点！我可不想闻一整年大蒜味！”

　　赫敏弯腰捡起大蒜串，递还给奇洛教授时，声音清晰：“教授，书上说真正有效的是山杨木魔杖和狼毒草萃取液，大蒜只能暂时驱赶低级吸血鬼。”

　　奇洛教授慌忙接过，围巾滑下来一小块，露出脖子上一道暗红色的印记，像被什么东西勒过。

　　“多、多谢你，格兰杰小姐……”他的声音抖得更厉害了，匆匆把围巾拉好，“我、我们继续……”

　　德拉科看着赫敏坐回座位时挺直的脊背，想起魔咒课上她红着的眼眶。他刚想对伊莱亚斯说“其实她懂的挺多”，就感觉对方的胳膊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

　　“看他的手。”伊莱亚斯的声音很轻，“握书的姿势不对，像在被人操控。”

　　德拉科仔细看去，奇洛教授的手指果然是僵硬的，翻书时像提线木偶，指节泛着不正常的青白。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他手背上投下阴影，那阴影的形状，竟是只蜷缩的手。

　　“有点吓人。”德拉科下意识地往伊莱亚斯身边靠了靠，肩膀碰到对方的校服，感受到一丝布料下的温度。

　　伊莱亚斯没动，只是把自己的魔杖往他这边推了推，杖尖的银纹在光线下闪了闪：“别怕，真有问题，我的魔杖比他的管用。”

　　德拉科的心跳漏了一拍，嘴上却不饶人：“谁怕了？我只是觉得他玷污了黑魔法防御课。”

　　话虽如此，他却没把肩膀移开，任由两人的影子在地面上挨得更近。

　　下课铃响时，奇洛教授抱着书慌慌张张地冲出教室，围巾在身后扫过门槛，带起一阵大蒜味的风。

　　罗恩的抱怨还在继续：“这课上得真没劲，还不如去看魁地奇训练。”哈利没说话，只是摸了摸额头上的疤痕，若有所思。

　　德拉科和伊莱亚斯走在走廊里，大蒜味渐渐淡了。“奇洛教授背后肯定有人。”德拉科笃定地说。

　　伊莱亚斯点头，银灰色的长发垂在肩头，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但现在别管。” 他顿了顿，侧过头时，目光落在德拉科被风吹乱的头发上，伸手帮他理了理，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先顾好你的防御咒，别下次遇到麻烦，还得我来救。”

　　德拉科的耳尖瞬间发烫，拍开他的手：“谁要你救！”却在转身时，脚步放慢了些，等着对方跟上来。

　　走廊的石墙上，盔甲的影子晃了晃。两人并排前行的影子拉的很长，延到墙边，摇摇曳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