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的铃声刚落,教室后排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谢寻被人从后门拖出去时,还在挣扎着骂骂咧咧,声音撞在走廊的瓷砖上,显得格外刺耳。肖战笔尖一顿,墨汁在练习册上晕开个小团,他抬眼看向窗外,恰好看见王一博站在楼梯口,背对着教室的方向。
少年穿着黑色连帽衫,帽子压得很低,只露出一截线条冷硬的下颌。他没回头,却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指尖在栏杆上轻轻敲了两下。那是某种信号——很快,谢寻的惨叫声就被硬生生掐断在喉咙里,只剩下含糊的呜咽,沿着楼梯缝隙一点点渗上来。
教室里静得能听见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没人敢说话,连呼吸都放轻了,仿佛谁发出一点声音,下一个被拖走的就是自己。
肖战低下头,继续演算数学题,只是嘴角的弧度藏不住。他算准了王一博的反应——这人看着冷漠,实则占有欲强到病态,自己的“猎物”被碰了,怎么可能忍得住?刚才在走廊里打电话,不过是递了根引线,真正点燃炸药的,从来都是王一博自己。
下课铃响时,走廊里已经恢复了安静,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王一博推门进来,身上带着点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帽檐下的眼神扫过教室,最终落在肖战身上。
“走了。”他言简意赅,转身就往外走。
肖战慢吞吞地收拾好书包,跟在他身后。经过谢昕洛座位时,女生吓得缩了缩肩膀,眼眶通红却不敢哭出声,那副惊恐的样子,倒比白天的张牙舞爪顺眼多了。
地下车库里,宾利的车灯刺破黑暗。王一博打开车门时,肖战忽然按住他的手腕,指尖故意蹭过对方手表的金属链,声音带着点刚哭过的沙哑:“谢寻……不会有事吧?”
“你希望他有事?”王一博低头看他,眼底的暗纹在阴影里流动,像蛰伏的蛇。
“我只是怕王少惹麻烦。”肖战仰头笑了笑,眼尾的红痕还没褪,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勾人,“毕竟,他是谢昕洛的哥哥。”
“她算什么东西。”王一博的声音冷得像冰,忽然伸手捏住他的后颈,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反抗的控制欲,“以后离这些人远点。”
肖战顺从地靠在他掌心,像只被驯服的猫,声音却带着钩子:“那我离谁近点?王少吗?”
指尖下的皮肤微微发烫,王一博喉结滚了滚,忽然松了手,将他塞进车里。“安分点。”
车子驶出车库时,肖战瞥见后视镜里的景象——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把一个麻袋拖进面包车,麻袋里隐约有挣扎的动静。他收回目光,转头看向王一博,对方正盯着手机屏幕,指尖在屏幕上敲得飞快,侧脸冷硬如雕塑。
“在忙什么?”肖战凑过去,故意让肩膀碰到他的胳膊,“处理谢寻的事?”
王一博没抬头,只是把手机往他眼前亮了亮。屏幕上是几张照片,谢寻被绑在椅子上,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眼神里满是惊恐。配文只有一行字:“断根手指,下次长记性。”
肖战的呼吸顿了顿。他知道王一博狠,却没想到这么直接,像处理一件垃圾似的,连伪装的温情都懒得给。
“会不会太……”
“你觉得他不该?”王一博终于抬眼,眼底的狠戾几乎要溢出来,“他碰了你。”
这话说得理所当然,像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肖战忽然觉得后背有点凉,却又忍不住心头那点隐秘的甜。这个疯批,用最残忍的方式,给了他最偏执的保护。
“王少对谁都这么好吗?”他故意逗他,指尖轻轻划过对方的手背。
“你是第一个。”王一博的声音很沉,带着点警告的意味,“别逼我反悔。”
肖战笑了,没再说话,只是靠在椅背上,侧头看着窗外掠过的霓虹。路灯的光落在他苍白的脸上,明明灭灭,像幅流动的画。后腰的旧伤还在隐隐作痛,但他不在乎,甚至觉得这点疼很舒服——至少能证明,自己是真实地活着,真实地牵动着某个人的情绪。
到了肖战家楼下,王一博突然叫住他:“明天我来接你。”
“不用了吧,”肖战转身要下车,却被他拉住,“我自己可以……”
“我说,明天我来接你。”王一博的声音加重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或者,我现在就把你扛上去?”
他的眼神里没有玩笑,只有说一不二的偏执。肖战知道,他说得出就做得到。
“好吧。”肖战妥协了,却故意凑过去,在他耳边轻语,“那王少今晚要早点睡哦,不然明天没精神看我了。”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王一博的身体瞬间绷紧。等他回过神时,肖战已经下了车,正站在路灯下冲他挥手,白色的校服被晚风吹得轻轻扬起,像只随时会飞走的蝶。
车子缓缓驶离,王一博透过后视镜看着那个越来越小的身影,忽然烦躁地扯了扯领带。他发现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那东西带着甜味,却又藏着毒刺,让他又爱又恨,欲罢不能。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手下发来的消息:“谢寻左手小指已处理,其家长那边已打点好。”
他回了个“嗯”,随手将手机扔到一边。指尖还残留着刚才碰过肖战后颈的温度,烫得他心头发紧。
这个夏天,好像比他想象中更热,也更危险。而肖战,就是那个最烈的太阳,明知会被灼伤,却还是忍不住想靠近。
他闭上眼,脑海里全是少年嘴角带血的笑,倔强的眼神,还有刚才在耳边轻语的模样。
疯了。他一定是疯了。
但他心甘情愿。
不知为何王一博心中对肖战有了别样的情感…
晨光刺破云层时,宾利已经停在了肖战家楼下。
肖战拉开窗帘,看见那抹熟悉的黑色身影倚在车边,指尖夹着支没点燃的烟。王一博今天换了件银灰色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骨处淡青色的血管,冷白的皮肤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王少倒是比闹钟还准时。”肖战慢悠悠地套上校服,对着镜子抚平褶皱。镜中的少年脸色依旧苍白,眼底却带着点雀跃的光——他很期待看到,全校人震惊的表情。
下楼时,王一博正抬眼望过来,目光在他身上停顿了两秒,落在后腰处:“还疼?”
“不劳王少挂心。”肖战弯腰坐进车里,故意往他身边靠了靠,膝盖几乎贴住对方的裤管,“倒是王少,昨晚没失眠?”
王一博没接话,只示意司机开车。车厢里很安静,只有空调出风口的微风声。肖战侧头看着他,对方正望着窗外,下颌线绷得很紧,侧脸冷硬得像尊雕塑,可耳廓却悄悄泛了点红。
这副口是心非的样子,倒是比平日的狠戾可爱多了。肖战在心里偷笑着,指尖却不动声色地勾了勾他的衣角。
宾利在校门口停下时,喧闹的校园瞬间安静了半秒。
所有目光都像聚光灯似的打过来,有震惊,有嫉妒,有探究。昨天被谢寻围堵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今天肖战就坐着王一博的车来了,这反转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卧槽!我没看错吧?肖战真的跟王一博一起来的!”
“谢昕洛脸都绿了哈哈哈!”
“你说..他俩到底什么关系啊……”
“有好戏看了!”
肖战推开车门,刚站直就被王一博拉住了手腕。对方的力道很轻,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占有欲,将他护在身侧往教学楼走。两人并肩穿过人群时,肖战清晰地听见身后传来牙齿咬得咯咯响的声音。
谢昕洛站在不远处的香樟树下,穿着精致的连衣裙,脸上的妆容却掩不住眼底的怨毒。她看着肖战被王一博护在怀里的样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凭什么?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转学生,凭什么抢走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整整一上午,谢昕洛都坐立难安。哥哥断指的消息已经传来,父亲气得摔了茶杯,却在得知是王一博动的手后,硬生生把火气憋了回去。她知道,谢家惹不起王家,可她咽不下这口气。
午休时,她攥着手机冲出学校,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妈,你得帮我!”电话接通的瞬间,谢昕洛的声音就带上了哭腔,“那个肖战太过分了!他不仅抢我的风头,还撺掇王一博断了哥哥的手指!你再不管,我就要被他欺负死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一个温柔却冰冷的声音:“洛洛,别急。慢慢说。”
谢淮茗坐在梳妆台前,慢条斯理地涂着正红色的口红。镜子里的女人眼角带着细纹,却被精致的妆容掩盖,眼底的算计像淬了毒的针。“那个转学生叫什么?跟王一博走得很近?”
“叫肖战!”谢昕洛咬牙切齿,“他就是个狐狸精,整天装病博同情,王一博都被他迷住了!妈,你不是一直想让我嫁进王家吗?再这样下去,我们的计划就全泡汤了!”
谢淮茗对着镜子勾起抹冷笑。
她怎么会忘?三年前为了攀附王家,她费了多少心思才让谢昕洛接近王一博,又买通媒体制造“青梅竹马”的绯闻,拿着那些捕风捉影的照片威胁王晟,逼得那个眼高于顶的男人不得不松口,答应等两人成年就订下婚约。
她要的从来不是谢昕洛的幸福,而是王氏集团的核心机密。只要谢昕洛成了王家少奶奶,她有的是办法套出消息,到时候整个王氏都是她的囊中之物。
可现在,凭空冒出来个肖战,打乱了她的计划。
“洛洛,哭是没用的。”谢淮茗的声音忽然变得温柔,却带着令人胆寒的阴冷,“对付这种人,得用点特别的手段。”
“妈,你想怎么做?”谢昕洛眼睛一亮。
“你先别急着找他麻烦。”谢淮茗放下口红,指尖划过梳妆台上的相框——照片里的谢昕洛笑靥如花,身边站着面无表情的王一博,“王一博不是护着他吗?那我们就毁了他最在意的东西。”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很低,像毒蛇吐信:“我听说,那个肖战身体不好?还有旧伤?”
“是!他总说后腰疼,看起来病恹恹的!”
“那就好办了。”谢淮茗的笑声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毛骨悚然的甜,“去查清楚他的旧伤是怎么来的,再找点‘好东西’,让他的身体彻底垮掉。一个随时可能倒下的病秧子,你觉得王一博还会放在心上吗?”
谢昕洛的呼吸顿了顿,随即兴奋起来:“妈,你是说……”
“嘘。”谢淮茗打断她,“别问那么多,照做就是。记住,手脚干净点,别让人抓到把柄。尤其是王一博——那个小子看着冷淡,心思深着呢,跟他爸王晟一个德行。”
挂了电话,谢淮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缓缓勾起嘴角。她不怕王一博,再狠的狼,也斗不过藏在暗处的毒蛇。
而她,最擅长的就是在暗处咬人。
教室里,肖战正趴在桌上假寐。后腰的旧伤被上午的颠簸牵扯得隐隐作痛,冷汗浸湿了衬衫。忽然,一只手轻轻按在了他的后腰上,带着点温热的力道,不轻不重地揉着。
肖战猛地睁开眼,对上王一博近在咫尺的脸。对方的眉头皱着,眼神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担忧:“很疼?”
“王少这是……心疼了?”肖战懒洋洋地抬眼,眼底蒙着层水汽,看起来格外脆弱。
王一博的动作顿了顿,收回手时指尖有些发烫:“别乱动。”
他转身从抽屉里翻出个暖水袋,灌了热水递过去:“捂着。”
肖战接过暖水袋贴在腰上,暖意缓缓散开,疼意果然减轻了些。他看着王一博别扭地转过身去,耳根却红得厉害,忽然觉得,这场狩猎游戏,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
只是他没注意到,窗外的香樟树下,谢昕洛正死死地盯着他,嘴角勾起抹恶毒的笑。
一场更阴狠的算计,正在盛夏的阳光里,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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