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妙手回春阁的窗棂,在青石板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姜妙蹲在小药炉前,小心翼翼地调整着火候,药罐里咕嘟咕嘟冒着泡,散发出略带苦涩的清香。
"阿青!把晾好的白芷递给我!"她头也不回地喊道,额前的碎发被蒸汽熏得微微卷曲。
小学徒阿青手忙脚乱地从晾药架上取下药材,却不小心碰倒了一排药罐。罐子噼里啪啦摔了一地,惊得后院正在啄食的麻雀扑棱棱飞起一片。
"对、对不起姜大夫!我马上收拾!"
姜妙叹了口气,正要起身帮忙,一只修长的手已经先一步拾起了碎片。云无咎不知何时出现在药房,金色的羽翼在晨光中流转着淡淡的银蓝色光晕——这是三重力量融合后的新变化。
"我来吧。"他的声音依旧清冷,但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暴露了心情,"你手上沾了药汁。"
姜妙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指尖染上了淡紫色,那是处理龙胆草留下的痕迹。她下意识要把手藏起来,却被云无咎轻轻捉住手腕。
"别动。"他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块素白手帕,蘸了清水细细擦拭她的手指。命契缔结后,两人之间的触碰总会引发微妙的灵力共鸣,姜妙的耳尖悄悄红了。
"咳咳!"门口传来夸张的干咳声,花想容倚在门框上,手里转着她的碧玉笛,"我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云无咎立刻松开手,若无其事地转身去整理药柜,只是耳根泛起的薄红出卖了他。姜妙慌忙把药罐从炉子上端下来:"阿容!你怎么这么早就..."
"来蹭早饭啊~"花想容蹦蹦跳跳地进来,鹅黄色的裙摆扫过地上的阳光,"顺便告诉你个好消息——沈冰块答应教我天剑门的'流云剑法'了!"
她兴奋地转了个圈,碧玉笛在空中划出青色的光痕。自从碧玉笛与阴阳玉共鸣后,笛身上的双鱼纹路时常会自主发光,尤其是在花想容情绪激动时。
"沈师兄居然会答应这个?"姜妙惊讶地挑眉,"上次我问能不能观摩剑法,他可是连说了三个'不合规矩'。"
花想容得意地晃晃脑袋:"因为我答应帮他整理天剑门的古籍呀。再说了..."她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自从他恢复天璇子的记忆后,对我简直百依百...喂!"
一根羽毛精准地打在她额头上。云无咎背对着她们整理药材,金色羽翼却像有自主意识般轻轻抖动:"太吵了,影响煎药。"
"哟,我们云大少爷吃醋了?"花想容坏笑着又转起笛子,"放心放心,你家姜妙最..."
第二根羽毛破空而来,这次花想容敏捷地躲开了。笛声突然响起,一道音波将羽毛反弹回去,正好落在云无咎发间。姜妙噗嗤笑出声,伸手替他取下羽毛,指尖不经意擦过他耳后的细碎金鳞——这也是力量融合后的新特征。
"好了别闹了。"姜妙忍着笑把药罐放好,"我煮了百合粥,要一起..."
话音未落,后院突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接着是阿青的尖叫。三人脸色一变,同时冲向声源处。
后院的景象让所有人愣在原地——晾药架的残骸散落一地,而罪魁祸首是一只足有半人高的...鸡?那生物通体雪白,头顶却有一簇金红色的羽冠,正趾高气扬地踩在当归堆里啄食。
"这、这是什么怪物!"阿青躲在石磨后发抖。
花想容的笛子掉在地上:"这是...鸡?吃了什么长这么大?"
云无咎的羽翼微微张开,眼中金光流转:"不是普通家禽。它身上有灵药的气息。"
姜妙突然想起什么,脸色变得古怪:"等等...这该不会是上个月失踪的那只药圃守护灵禽吧?我师父说过,它偶尔会偷吃百年人参..."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大白鸡骄傲地昂起头,打了个响亮的饱嗝,喷出几缕人参形状的白雾。
花想容笑得直不起腰:"所以它是吃补药吃成这样的?哈哈哈哈..."
大白鸡似乎被笑声激怒,突然张开翅膀扑来!那翼展竟比云无咎的羽翼还要宽,掀起的风吹得药草满天飞。云无咎下意识将姜妙护在身后,羽翼形成屏障,却见那白鸡一个急转弯,直奔花想容而去!
"哇啊!别啄我!"花想容拔腿就跑,黄裙翻飞,"救命啊!沈冰块!"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剑光从天而降,精准地在大白鸡面前划出一道界限。沈清羽白衣飘飘地落在院墙上,剑尖还凝着一缕寒霜。
"吵什么。"他淡淡地说,目光却落在花想容身上,"大老远就听见你的声音。"
大白鸡被剑气所慑,缩着脖子后退几步。姜妙趁机从药囊里掏出一把灵芝干:"来来,吃这个,别闹了..."
白鸡歪头看了看灵芝,又看了看沈清羽的剑,最终选择了美食。它踱着方步走过来,叼走灵芝的同时还不忘蹭了蹭姜妙的手心,一副"给你面子"的傲娇模样。
危机解除,花想容立刻恢复了活力:"沈冰块!你来得正好,快看我新学的笛谱!"
沈清羽轻盈落地,无奈地按住她举笛子的手:"先吃早饭。"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带了天剑门的云雾茶。"
云无咎收起羽翼,突然对姜妙说:"我们也去。"
"啊?去哪?"
"天剑门。"他的眼神飘向沈清羽带来的茶包,"听说他们的藏书阁有关于三重力量平衡的记载。"
姜妙会意地点头,却听见花想容小声嘀咕:"明明就是想约会..."
又一根羽毛破空而去,这次花想容早有准备,碧玉笛一挥,音波将羽毛定在半空。她得意洋洋地做了个鬼脸,不料大白鸡突然跳起来一口叼走了羽毛,欢快地扑棱着翅膀飞上了屋顶。
"我的羽毛!"云无咎难得失态地喊道。
沈清羽摇摇头,袖中飞出一道剑光,轻轻巧巧地将羽毛夺回。他递给云无咎时,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管好你的鸟毛。"
花想容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笑声,差点从石凳上滚下去。姜妙忍笑忍得肩膀发抖,云无咎则黑着脸把羽毛插回翅膀,结果插反了,又引来一阵哄笑。
晨光中,五个人的影子在地上交织成一幅欢快的画卷。没有人注意到,姜妙腰间悬挂的阴阳玉微微闪烁了一下,那个细小的黑点似乎比昨天扩大了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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