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设在一家临海的餐厅，晚风裹着海腥味从敞开的窗户涌进来，带着点咸湿的凉意。王一博和肖战都没来得及回酒店换衣服，身上还是下午去画展时穿的便装，在一众穿得正式些的工作人员里，倒显得格外自在。

“一博，肖战！这儿！”小岩在靠窗的大桌旁招手，脸上堆着笑。

肖战冲他摆摆手，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王一博也礼貌地点了点头，两人并肩走过去，仿佛下午在老宅经历的那些沉重从未发生过。

“咱们一博可太厉害了，直接闯进全国四强！”团队里的老大哥举着杯子，语气里满是自豪。

“这不是意料之中的吗？”有人接话，引得一阵哄笑，“咱们一博可是冲着冠军去的！”

王一博只是噙着浅淡的笑意，没多说话。肖战站在他旁边，目光落在他被灯光照亮的侧脸上，嘴角也跟着微微上扬——看他被众人簇拥着，眼里的光比窗外的海还亮。

“哎，肖记者，”负责宣传的女孩突然看向肖战，“你昨天剪的那个训练视频太绝了，网上都传开了，好多人说看完想给一博加练！”

“啊……谢谢谢谢，”肖战有点受宠若惊，挠了挠头，“都是应该做的。”

“那可不，”小岩在旁边打趣，“这可是咱们一博亲自请来的记者，能不厉害吗？”

这话一出，肖战和王一博都有点尴尬，相视一笑，眼底却藏着点只有彼此才懂的默契。

酒过三巡，气氛越来越热。到了轮流敬酒的环节，王一博悄悄侧过头，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对肖战说：“不能喝就别喝，放着就行，我来。”

肖战愣了愣，随即弯了弯眼，轻轻“嗯”了一声。

果然，之后无论谁给肖战倒酒，杯子刚放下没多久，王一博总能不动声色地端起来，仰头一饮而尽，动作自然得像在喝自己的杯子。几轮下来，肖战面前的酒杯始终是空的，王一博却已经多喝了不少。

散场时，大家都带着醉意，脚步虚浮地往外走。王一博开车来的，沾了酒自然不能再碰方向盘，肖战索性叫了代驾，又不放心把车留在餐厅，只好让代驾先把车开回酒店停车场。

他扶着王一博往代驾的车走，对方浑身的重量几乎都挂在他身上，脑袋耷拉在他颈窝，呼吸带着浓重的酒气，却意外地不讨厌。王一博酒量其实很好，奈何不仅喝了自己的份，还替肖战挡了不少，此刻已经醉得有些迷糊了。

“肖战……战战……”他忽然嘟囔起来，声音软软的，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肖战心里一跳，这还是王一博第一次这么叫他。他耳根有点发烫，推了推怀里的人：“王一博，你喝醉了，少说话。”

“哈哈……”王一博低笑起来，气息拂在他颈侧，痒痒的，“肖战，你害羞了……”

“嘘！”肖战赶紧捂住他的嘴，生怕被旁边的人听见，耳朵烫得像要烧起来。

车到酒店停车场，肖战半扶半抱地把王一博弄下车，往电梯走。这人醉了反而格外黏人，一路挂在他身上，像只没骨头的大型犬。

好不容易到了王一博的房间，肖战把他扶到床上躺好，又去倒了杯温水放在床头，正准备悄悄离开，手腕却被猛地攥住了。

“你……别走……”王一博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眼神蒙眬地看着他，像只被抛弃的小狗。

肖战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肖战……”王一博突然坐起来，眼神里的醉意似乎散了些，多了点执拗。

“你是不是要吐？”肖战以为他不舒服，转身想去拿垃圾桶，手腕却被攥得更紧，下一秒，整个人被带得一个趔趄，跌进了一个带着酒气的怀抱。

没等他反应过来，王一博低下头，滚烫的吻铺天盖地落下来。那吻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混着酒精的灼热，几乎要夺走他所有的呼吸。肖战被吻得发懵，下意识地拍了拍他的背，王一博这才稍稍松开些，额头抵着他的，呼吸粗重。

“你……”肖战喘着气，脸颊红得像要滴血。

“怎么了……不喜欢？”王一博的声音哑得厉害，眼神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带着点试探，又有点委屈。

肖战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没等他回应，王一博的吻又落了下来，比刚才更急，带着点怕被拒绝的慌乱。

“王……王一博……”肖战推了推他，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下一秒，王一博突然用力将肖战抱起，转身就把他压在了身下。床垫陷下去一块，带着他身上的重量压过来，温热又带着侵略性。

“我知道……”他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带着酒气的呼吸喷在肖战颈间，说完又不由分说地吻了下去。这一次的吻更急更沉，像要把所有藏在心底的话、没说出口的在意，都揉进这滚烫的触碰里。肖战的手腕被他按在枕侧，挣脱不开，只能感受着对方带着酒意的执着，和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像要撞碎在这方寸之间的空气里。

“一博……一博……你冷静……”

“嘘……”

“我……啊……”

“忍忍”

“疼”

“马上就好……”

（审核大大，这里是王一博在给肖战受伤的脚涂药）

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第二天醒来时，天已经大亮。肖战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怔，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昨晚的事——他居然没吃安眠药就睡着了。许是累到了极致，又或许是被王一博抱着的温度太安稳，像裹着层暖融融的毯子，竟一夜无梦到天明。

身侧传来动静，他转过头，正对上王一博的目光。对方侧身躺着，手肘支着脑袋，眼神清亮地看着他，嘴角带着点浅淡的笑意。

“醒了？”

“嗯……”肖战的声音还有点哑，想起昨晚的画面，脸颊不自觉地发烫，下意识地往被子里缩了缩。

王一博伸手，温热的掌心轻轻贴在他的额头上，眉峰几不可察地蹙了下：“好像有点发烧。”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点懊恼，“昨晚太急了，忘了……”后面的话没说完，但两人都懂。

“难受吗？”他又问，指尖顺着肖战的脸颊滑下来，动作放得很轻。

“有一点……”肖战小声说，确实觉得浑身酸软，喉咙也有点干。

“我去叫点早饭，吃完我再下去买药。”王一博说着就要起身。

“嗯……”肖战点点头，看着他掀开被子的背影，心跳又开始不规律。

“肖战……”王一博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他，眼神里有话想说。

“不说了，我……”肖战赶紧打断，他怕听到什么让自己更慌乱的话，脸颊红得像要渗出血。

“战战……”王一博换了个称呼，声音放得很柔，带着点哄人的意味。

“嘘……”肖战把脸埋进枕头里，只露出点泛红的耳根。

王一博看着他这副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也没再勉强，只是转身走进了洗手间。很快，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隔着门板漫出来，像在这安静的清晨里，悄悄系上了一根温柔的线。

早餐是酒店送来的清粥小菜，王一博把碗递到肖战手里时，特意多盛了些温热的粥底。肖战小口喝着，胃里暖融融的，身上的酸软似乎也轻了些。

王一博很快买回了药，白色的药片放在掌心，他倒了杯温水递过去：“先吃这个，退烧的，饭后半小时再吃另一种。”

肖战乖乖照做，药片带着点微苦的味道，咽下去时，王一博又塞了颗水果糖在他嘴里，草莓味的甜意瞬间漫开来。

正吃着，小岩的消息发了过来，说订好了下午回市区的票，要让俩人收拾收拾行李。

王一博看着肖战还有些苍白的脸色，眉头又皱了起来：“要不……你再留一天？我让酒店多安排一间房，等你好点了再……”

“没事的。”肖战打断他，放下手里的勺子，眼神很认真，“我真的好多了，就今天回去吧。你还要准备接下来的比赛，不能分心。”他知道王一博对比赛有多看重，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了训练。

“可……”王一博还想说什么，对上肖战坚持的目光，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真没事。”肖战笑了笑，伸手碰了碰他的胳膊，“你看，我都有力气跟你争了。”

王一博最终还是妥协了，叹了口气，转身去拿肖战散落在沙发上的衣服：“我帮你收拾行李。”

王一博走到对面肖战的房间，推开门时，晨光正透过纱帘漫进来，在地毯上投下柔和的光斑。他走到书桌旁，拿起那台黑色相机，指尖拂过冰凉的外壳，想起昨天在画展上，肖战就是用它拍下了《轨迹》。他小心翼翼地把相机放进相机包，又将充电器、数据线一一捋顺，分门别类地塞进侧袋，连备用电池都按正负极排好，整整齐齐的。

角落里搭着肖战昨天换下来的外套，袖口还沾着点画展带回的灰尘。王一博拎起来抖了抖，仔细叠成方块，轻轻放进行李箱的夹层里，生怕弄出褶皱。

前后不过十分钟，他就拉着收拾妥当的行李箱，重新走进自己的房间。

“这么快？”肖战靠在床头，有些惊讶地抬头。

“嗯，你东西很少。”王一博把行李箱立在墙角，语气平淡，眼里却藏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

“也对……”肖战笑了笑，他向来不喜欢带太多行李，总觉得轻便些才自在。

“你再休息一会儿，出发前叫你。”王一博替他掖了掖被角，动作轻柔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肖战点点头，看着他转身去整理自己的背包，忙碌的身影在晨光里轻轻晃动，却透着种让人安心的稳妥。或许是药效起了作用，或许是心里那点紧绷的弦终于松开，他没一会儿就闭上眼，在这安静的氛围里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