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碰面不欢而散。
一直到走出沈屿行视线范围后,许薄殊平和从容的步伐变得匆忙起来,连同紊乱的呼吸频率一起,无声暴露着他此刻的慌乱。
明明只是几秒的贴近,男人腰腹上感受到的触感与体温,却从他的掌心中一路向上攀爬,自下而上的蔓延,一直到现在,中枢神经还在叫嚣着,散发想要接近的指令。
他真是昏了头了,病急乱投医找什么人型抱枕,这下好了吧,直接找上死对头了。
生理本能本就是不讲道理、难以抵抗的存在,精神与躯体的博弈就像是抗洪,要么竖起高墙,把它堵得严严实实,要么就任水逐流,像现在这样,尝试着开个缝隙再迅速封闭,于是,内心深处对还未仔细感受就已经截然中断的,对肌肤接触的向往,与他对沈屿行的厌恶在两面博弈,勾得人难受。
手机再次亮屏,不用看也知道是谁,许薄殊无视沈屿行低劣的滋事手段,面无表情将他的小号删除。
许薄殊站在大街上,迎面感受风里传来的凉意,冷冷道:“……开小号接兼职,呵,真是幼稚。”
许薄殊不是容易被情绪操控的人,就和他对沈屿行说的那样,出了这个门,自己就不会记得这件事,他快速调整好状态,从此以后该干什么还是干什么。
那短暂的接近让许薄殊背后出了层薄汗,他洗了今天的第二个澡。
“薄殊,你怎么在宿舍里?”
郑玄有点丢三落四,笔电快没电了才想起自己把充电器落在宿舍了,只得回宿舍一趟。
他在客厅的沙发旁边找到充电器,一抬眼就看见一身水汽的许薄殊。
好歹同宿六年,尽管许薄殊大多时候都是面无表情的冷美人相,郑玄觉得,许薄殊出了趟门,回来之后看起来心情有点差,唇角弧度平整得近乎冰冷。
“你出宿舍的时候不是洗了澡吗,怎么又洗澡?”他纳闷道:“难道洗衣机里的衣服是沈屿行的?可是他中午也没回来啊……”
因为摸到狗了,许薄殊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道:“衣服是我的,出门的时候不小心蹭到了脏东西,就又洗了个澡。”
“这样啊,那是该洗澡。”郑玄点头,又道:“对了,你最近是有什么事吗,我看你这周都出两趟门了,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告诉我一声,沈屿行也是……不过他就算了,我也帮不上他的忙。”
许薄殊:“。”
郑玄话题的跳脱程度和他的热心程度成正比,许薄殊微颔首,当做应答:“我没什么事,谢谢了。”
许薄殊来首都六年,连A大周边的地形都没完全摸清楚,他的活动范围很固定,本科的时候教学楼、实验楼、图书馆、宿舍四点一线,这两年开始忙了起来,就成了实验楼和宿舍两点一线,A大设施齐整,学校超市就能满足生活需求,平常他可能一个月都不一定出一次校门。
若不是渴肤症困扰……
花钱找抱枕的道路才开了个头就被堵死,不想再花费时间在换人尝试上,不出意外的话,许薄殊不会再高频率的出学校了。
尽管不是第一次挑大梁发顶刊一作,经验和底气不会让论文发表前期的繁琐准备少一上分毫,离晚饭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许薄殊和郑玄一起回实验室,做数据收集。
然而,戏剧化的生活并不会允许人立下flag,通常情况下,只要脑子里闪过“不出意外的话”这六字箴言,接下来,会出意外的概率在99%。
在许薄殊尚没意识到的时候,属于他的意外如期而来……哦不,是没约硬来。
沈屿行也洗了澡,白大褂下的衬衫换了个颜色。
他倒没有出汗,不是每个学医的都有洁癖,像许薄殊这样不论季节都坚持早晚洗澡的人到底是个例,沈屿行洗澡,纯粹是因为犯了富贵病,许薄殊条件普通,大学前两年似乎还找了很多兼职,订的酒店也就三星级别。
住惯了豪华酒店总统房间,床都没沾,也不影响沈二少爷对一晚还不到四位数的酒店空气过敏。
刘门硕博生七人共用一个实验室,这会儿除了研一的贾百川剩下的人都在,沈屿行在角落里堵到了在等进样针冲洗的许薄殊。
大家都在各忙各的,况且,独来独往又在师门内部地位颇高的许师兄向来是不融于群体的,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
许薄殊做事的时候精神专注,等他发现沈屿行时,沈屿行已经仗着手长脚长,把他的退路给堵死了。
沈屿行挥手:“hi,又见面了,老板~”
口罩遮住了许薄殊大半张脸,露在外面的那双凤眸便显得更为冷冽。
他半眯着眼,神情似霜雪幽寒:“沈屿行,你到底想干什么?”
实验室内禁止大声喧哗,几个同门就在身后不远的地方,他们两人说话时声音都压得很低,又因为距离过近,倒有点耳鬓厮磨的奇妙感觉。
“接了你的单,当然得服务到位才算完,我可不是没有职业操守的人”,沈屿行听后,混不吝地勾唇轻笑,语调低磁暧昧:“老板,你打算什么时候——再约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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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