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零七分，洱海边的风突然转了向。

王一博在梦里听见第一声雷，像一把钝刀劈开天幕，随后雨点砸在瓦片上，密集得没有缝隙。

他睁开眼，几乎是本能地伸手去摸身侧——

空的。

被窝里残留一点温度，却没有人。

少年心口一紧，赤脚踩地，凉意顺着脚心往上爬。二楼走廊尽头的窗子大敞着，雨丝斜飘进来，落在木地板上，积成一小滩碎银。

赵丽颖站在窗前，手机亮着惨白的光，屏幕停在一条推送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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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撑伞，睡衣被雨雾打湿贴在肩头，像一层薄薄的纸。

王一博没喊她，只从门后取下唯一一把长柄黑伞，走到她身后，撑开，举高。

雨声太大，伞面被砸得砰砰作响，像无数细小的鼓点。

他伸手，握住她垂在身侧的手机，指尖碰到她冰凉的指节。

赵丽颖没回头，却松了手。

少年把手机反扣在窗台上，屏幕朝下，像扣住一只挣扎的鸟。

“冷吗？”

他的声音混在雨里，几乎听不见。

赵丽颖摇头，幅度很小，水珠从发梢甩到他手腕上。

下一秒，她整个人被轻轻转过来，后背抵上窗棂，伞面倾斜，将风雨隔绝在外。

王一博一只手撑伞，另一只手去握她手腕

——

脉搏跳得很快，像被困的小兽。

他掌心覆上去，温度一点点渗进去。

雨幕里，两人的影子被路灯拉得变形，重叠在一起，像一帧被水晕开的旧胶片。“回去睡，好不好？”

少年声音低，带着哄。

赵丽颖抬眼，眼底有血丝，却平静得吓人。

“我只是在想，”她声音轻，却一字一句穿过雨声，“如果我退了，他们会不会就放过你。”

王一博呼吸一滞，伞柄在掌心滑了寸许。

下一秒，他低头，额头抵着她眉心，声音沙哑：

“别退。我还在。”

四个字，像钉子钉进风里。三楼梯太窄，伞收不拢。

王一博干脆把伞举高，罩在她头顶，自己半边肩膀暴露在雨里，瞬间湿透。

回到房间，他先把她按坐在床沿，转身去浴室拿毛巾。

水流声响起，又关掉，少年折返，单膝蹲下，用干毛巾裹住她发梢，一点点吸干水分。

动作轻得像对待易碎品。

赵丽颖垂眼，看见他T恤左肩被雨水洇出深色痕迹，布料贴在皮肤上，透出肩胛骨轮廓。

她伸手，指尖碰到那片湿，少年动作顿了顿，没抬头，只握住她手腕，把毛巾塞进她掌心。

“自己擦，我去冲个澡。”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浴室门关上，水声响起。

赵丽颖坐在床边，毛巾还握在手里，指节发白。

窗外雨势更大，闪电劈过，屋里瞬间亮如白昼。

她低头，看见自己睡衣下摆滴下的水珠，在地板上汇成小小一滩，像眼泪。

水声停了，王一博推门出来，头发湿着，T恤换了干净的，手里却拿着吹风机。

他插上电源，热风呜呜响起，手指穿过她发间，一点点烘干。

赵丽颖闭眼，热风拂过耳后，像某种无声的安慰。

吹风机停下时，少年声音低低落在耳畔：“别怕，我在。”

第二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