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是温的。
这个认知带着一种迟滞的、荒谬的冰冷感,穿透了手腕上那被强行扣死的剧痛和灭顶的惊骇,缓慢地渗入王一博混乱的意识。
不是预想中刺骨的寒。是温的。带着花房恒温系统维持的、恰到好处的、如同血液般的温热。水流包裹着他被死死按在水底的手背,包裹着肖战强行插入他指缝、与他十指紧扣的手。那温度黏腻地贴合着皮肤,像某种活物的舔舐,带来一种比冰水更令人毛骨悚然的触感。
手腕骨被肖战铁钳般的手指箍得剧痛欲裂!骨头在巨大的压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细微的呻吟!他所有的挣扎都被那只手轻易地、彻底地镇压!身体因为巨大的恐惧和力量的悬殊而剧烈颤抖着,膝盖死死抵在水池边缘冰冷的木框上,每一次撞击都带来新的钝痛!冰冷的池水随着挣扎不断溅起,泼洒在他脸上、颈间,湿透的衣料紧贴着皮肤,带来一阵阵黏腻的窒息感!
“呃……放……”喉咙被无形的巨手扼住,只能挤出破碎的气音。他猛地抬起头,视线因为水珠和生理性的泪水而模糊一片,只能看到肖战近在咫尺的侧脸轮廓。那轮廓在花房柔和的光线下显得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专注的……欣赏?仿佛他只是在观察一件物品在水中的反应。
肖战的目光依旧落在水下。他那只紧扣着王一博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骨节分明,如同精钢铸就的刑具。他的手指在王一博僵硬冰冷的指缝间,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头皮炸裂的掌控感,一根一根地收紧。
不是简单的握紧。
是嵌入!
指腹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挤压着王一博指骨之间最敏感的缝隙!指甲边缘刮擦过对方指关节内侧娇嫩的皮肤!每一次收紧,都像要将自己的指骨强行楔入对方的骨骼!那感觉如同被冰冷的铁楔钉入指缝,带来一种深入骨髓的、被强行侵入的恐怖钝痛!
王一博的身体猛地向上弹起!如同被通了高压电!喉咙深处爆出一声被强行压抑的、扭曲变调的呜咽!他疯狂地扭动手腕,试图甩脱那嵌入骨缝的酷刑!水花剧烈地飞溅!但那只紧扣的手如同焊死在了他的腕骨上,纹丝不动!反而因为他的挣扎,那嵌入指缝的力量更加凶狠地碾磨起来!
“呜——!”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所有的力气在瞬间被抽干!身体如同被抽掉了脊柱的软体动物,猛地向下瘫软!膝盖再也支撑不住,重重地砸在木框上!上半身失去平衡,额头“砰”地一声狠狠撞在池边光滑的木栏杆上!
眩晕感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视野瞬间被旋转的黑白雪花吞噬!耳中只剩下血液奔涌的轰鸣和自己如同破风箱般粗重绝望的喘息!手腕上的剧痛和指缝间那深入骨髓的碾磨感还在持续,像无数细小的电钻在同时钻凿他的神经!
肖战的手终于松开了那嵌入指缝的力道。
但依旧紧扣着王一博的手腕,将他那只手死死按在水底冰冷的鹅卵石上。另一只手却抬了起来,带着水珠,极其自然地、带着一种近乎亵渎的随意,落在了王一博因为剧烈撞击而低垂下去的后颈上!
那只手!刚刚还浸泡在温水中,带着水汽和肖战自身的体温,掌心滚烫!猛地覆盖在他颈后那片被围巾包裹、此刻因撞击而剧痛难当的烙印区域!
“呃啊——!!!”
王一博的惨嚎终于冲破喉咙!尖锐凄厉!如同濒死野兽的绝叫!那滚烫的手掌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按在了他颈后最脆弱、最敏感、刚刚才经历过非人酷刑的烙印上!剧痛如同高压电流瞬间贯穿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身体剧烈地痉挛起来,如同被抛上岸的鱼,在冰冷的地板上疯狂地弹跳、抽搐!
肖战的手掌稳稳地按在那里。力道没有丝毫减弱,反而带着一种冷酷的、不容置疑的镇压感,死死压住他因剧痛而疯狂扭动的脖颈!那滚烫的掌心如同最精准的电极,持续不断地将毁灭性的痛楚注入烙印深处!
水花随着王一博疯狂的挣扎四处飞溅!湿透的头发黏在苍白的脸颊上,水珠混合着泪水疯狂滚落!喉咙里的嘶吼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如同被撕裂的破布般的抽泣!肺里的空气被剧痛和窒息感挤压殆尽,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胸腔深处撕裂般的剧痛!眼前彻底被黑暗笼罩,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灭顶的痛楚!
时间感彻底消失。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就在意识即将被剧痛彻底撕碎、沉入永恒的黑暗深渊的前一刻——
颈后那如同地狱熔岩般滚烫的按压,毫无征兆地松开了。
那只手离开了。
覆盖在手腕上的、如同铁钳般的力量,也消失了。
王一博的身体如同瞬间被抽空了所有支撑,猛地向前扑倒!上半身重重地砸在水池边缘冰冷的木板上!脸颊紧贴着湿漉漉的木头,冰冷的触感刺激着皮肤。他剧烈地、不受控制地呛咳起来,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全身的剧痛,如同被无数钝刀切割!冰冷的池水呛入气管,带来一阵窒息般的灼烧感!
他瘫在那里,像一滩被彻底捣烂的泥。身体还在无法控制地剧烈痉挛,每一次抽搐都带来新的痛楚。手腕上被箍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疼,指缝间残留着被强行嵌入的、如同骨裂般的钝痛。颈后的烙印如同被投入了滚油,灼烧感混合着皮肉被撕裂的剧痛,疯狂地啃噬着神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气和冰冷的池水味道,肺部如同破败的风箱,发出嗬嗬的声响。
视野里一片模糊的黑暗,只有水光晃动带来的破碎光影。听觉似乎也出了问题,花房里的声音变得遥远而扭曲,只剩下自己粗重破碎的喘息和心脏在耳膜里疯狂擂动的巨响。
他感觉到肖战的身影在晃动的水光倒影里移动。没有靠近,也没有离开。只是站在那里,如同一个冷漠的旁观者,欣赏着自己亲手制造的这场崩溃。
一股巨大的、灭顶的疲惫感如同冰冷的海水,淹没了所有的痛楚和恐惧。身体里最后一丝支撑的力气也被彻底抽干。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每一次眨动都耗费着残存的意志。那持续不断的剧痛似乎也在这极致的疲惫中变得麻木、遥远。
黑暗如同温柔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缓慢地包裹住他剧烈颤抖的身体。意识像断线的风筝,在剧痛和窒息的边缘飘摇了几下,终于彻底失去了支撑。
最后的感觉,是脸颊下冰冷的、湿漉漉的木板触感,和颈后那片如同被烧红的烙铁烙印下的、持续散发着毁灭性热量的区域。
然后。
一切归于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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