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浮光谷——
连接蓬莱仙山一座索桥,谷中色彩斑斓,幽静中闪烁点点流萤,这里像被天界遗忘的山谷,已然成为了神仙打架的风水宝地。
占用宋御舟躯壳的那位小神仙其实很矛盾,他待人极为冷血无情,看着自己的徒弟被羞辱也无动于衷,可这样的人,却是三界和平的功臣。
他决策了许多天界规则,再不容许神仙之战影响人间分毫,可以说有他存在过后,从此人间才彻底告别了如三界大战那样的无妄之灾。
三界被划分的格外清晰,神仙无法再随意干扰人间,用宋御舟的理解来说,就是哪怕神仙打架,也要躲到山坳坳里偷偷打。
这不,着急约战的左松月早就来了,此刻正叉腰站在那索桥之上,天界神光普照,五光十色映在他洁白的衣袂上,却全然没有丝毫仙人之姿。
宋御舟弯眼,怀中抱着已经昏昏欲睡的鹅,只觉得左松月是个欠管教的小孩,通常揍一顿就好了。
对方到哪都是一副少爷做派,此番会战,乘仙轿而至,周围还站着不少青衣仙女,看上去威风极了。
万灵泽却不管其他,拽着宋御舟从山谷上飞身下落至索桥,冷笑道:“带这么多人来,是怕死了没人给你收尸吗?”
“跟你有何关系!?仙君之间的对战,你这狗……”余下的话音还未能说出口,便见对面的宋御舟眼神凌厉,此刻又捏起拳头看着他。
左松月才刚挨过揍,打心里还有对宋御舟这张脸的恐惧,又转变话锋道:“咳,徒弟先到一边儿去!”
万灵泽皮笑肉不笑,依旧站在师尊身边道:“就你?你配和本座的师尊打吗?”
一听到对方直接上称呼,左松月更加恼羞成怒,“真是百年不见,是玉鉴仙君脾气好了吗?轮到你在这跟我耀武扬威!?”
“是你脸皮太厚,需要本座惩治。”万灵泽一双红瞳冷若刀锋,左松月看着对方脸上戴着的魔息面饰,更加张狂冷笑。
“哈哈哈……你就打算用你那被尽数压制,空能燃起抹业火的魔息跟我的弱水打吗?”
左松月见对方不怕,又立即施诀召出弱水剑来,剑引昆仑弱水,云层间忽照下一束光来,包围在他身上。
那把弱水剑宛若游龙,顿时在熠熠生辉的太阳下凝聚,被左松月拿在手上,剑指万灵泽。
万灵泽不止没有被唬住,反而悠哉倚靠在万丈高的索桥绳索之上,漫不经心抬眼,“若你拿弱水剑都打不过本座,就更不必与本座的师尊较量了。”
左松月早就等不及,见这次宋御舟竟让万灵泽说这么多废话,顿时不爽道:“那你也要哀求你师尊把那口笼给摘下来吧?要不然本君岂不赢得不光彩?”
他不住嘲讽,深知宋御舟有多看不上万灵泽,他就是骂的再脏再狠,这里也是天界不是魔界,没人会替魔尊说一句话的。
“不过本君好像记得,玉鉴仙君不太喜欢你这徒弟吧?口笼一戴就是五百年,又何时解开过?可怜……”
下一个可怜还没等左松月明嘲暗讽的说出口,只见宋御舟的手却已不假思索地触上了万灵泽脸上的魔息面饰。
瞬间,魔息面饰摘下后融水消于手心,万灵泽那张精绝的脸庞顿时映入眼帘,他勾唇的弧度似乎都带着不加修饰的张扬。
“那估计是你记错了。”话落,万灵泽忽然猝不及防向左松月瞬移过去,光是还没出招的这一下,就已引得周围仙女惊呼。
左松月没想到宋御舟竟会忽然发癫,摘下了那魔息面饰。
但他好歹是做足了功课才来约战的,如今换万灵泽打,他更有信心赢,又不紧不慢地挥出弱水剑,一击打在了万灵泽不知何时召出的水门上。
两面水帘相交消融,万灵泽的魔息属水,左松月的弱水剑正好与之相克,他顿时大喜,自信道:“魔界之水岂能比得过昆仑弱水!?”
万灵泽本就被弱水所做的面饰封印魔息,此番又怎敢胆大包天的迎战?!
宋御舟在一旁看得紧张,无论如何,这场比试也是万灵泽凶多吉少,一旁的仙女们也看得紧张兮兮,其中还有方才替左松月求情的仙女。
她又见到宋御舟,就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走过去主动与宋御舟攀谈,“玉鉴仙君,求您徒弟放过我们仙君吧,我们就这一个仙君,可不能再让他出事了。”
宋御舟拍着怀中睡着的鹅,见众仙女都在为左松月求情,可自己的徒弟也不是一样在比试?
他又严肃道:“可我也只有这一个徒弟,这只是正常比试罢了,你们莫要忧心。”
话音刚落,只见万灵泽不知何时已在索桥上将左松月围困,众仙女们见状,又立即跪下请求,“玉鉴仙君!我们从小和揽月仙君一起长大,他虽然顽劣,可并非坏人,待我们极好,上次您将他打伤,他在昆仑百年才养好了伤,这次真的不能再受伤了……”
宋御舟被跪在地上的众仙女纠缠哀求,而索桥上交战的二人却是势均力敌,战况激烈。
左松月执剑,优势显然比两手空空的万灵泽大了太多,若这都要仙女们来为此求情,未免也太不公平了些。
“本君知道各位对揽月仙君的关心,可既是比试,就没有中途停止的道理,一句顽劣就可勾销他的妄言吗?大家都成仙了,应该也明白没这道理。”
宋御舟语气温柔,说出去的话却是不容反驳,“大家就是太好了,所以才让揽月仙君太过娇纵,欺人太甚就总要有人去会会他,我们这些做长辈的,看着便罢了。”
仙女们知道求情无果,再纠缠下去也怕宋御舟生气,又都默默站了起来,紧张兮兮地去看交战的二人。
宋御舟见她们实在坐立难安,又好心安慰,拿出百宝囊中自己准备的蜜饯,递到了仙女面前。
“别紧张,这是本君在人间做的蜜饯,要不我们边吃边看?”
几位仙女面面相觑,都不敢拒绝堂堂玉鉴仙君,索性接过,含入口中。
蜜饯的酸甜回味无穷,嚼起来口齿生津,清甜弥漫,仙女们也是第一次品尝,顿时不可思议,“想不到玉鉴仙君还会做人间的蜜饯。”
“玉鉴仙君,你怎忽然变得这般好?”又有个看上去年纪更小的仙女道,就被身旁的仙女怼了怼,“说什么呢?玉鉴仙君一直很好。”
宋御舟心虚地笑了笑,便听一早见过的仙女也惭愧地说:“仙君莫怪,只是您之前从不会看我们一眼的,今早却帮我收拾了蟠桃,所以现在我们才想……得寸进尺求您……”宋御舟好似又做了多余的事情要露馅,他立即心虚,又摆出高冷模样,冷道:“本君只是心情不错,如今休要再来打扰。”
看着宋御舟转身离开,怀中还一直抱着白鹅,仙女们把它当灵宠,只觉得如今的玉鉴仙君特别温柔。
索桥边的比试显然还没结束,原本以为几剑就可以结束战斗的左松月如今有些筋疲力尽,他只好用尽全力,释出一诀。
指间的光芒霎时穿行到手中的利剑之上,激得万灵泽刚刚铸成的水门顿时被光芒刺破。
万灵泽脚踩索桥,如今水门被破,他又顿时开启阵法。
他念诀施法,彩云间竟异常落了雨,天空晴朗,流金溢彩,雨在太阳的光辉下犹如颗颗黄金般闪烁,疯狂砸在浮光谷中。
左松月淋到那雨,脚下开始猝不及防的下陷,瞬间从索桥上掉了下去,在旁观战的仙女都花容失色,全去喊揽月仙君。
左松月如今才感觉心慌,下坠瞬间腾飞,他却四面楚歌,又撞上万灵泽的水门,下一刻,就犹如被卷进了无边无际的大海中感受窒息。
“左松月,你说谁是狗徒弟!?”
深海中,他仿若见到了万灵泽那双深红的眼,却被窒息裹挟,完全说不出话来。
霎时,水门又将左松月推出,他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却是在索桥之下的半空中继续下坠。
万灵泽就再开一扇水门承接,这回又让左松月重重摔在地上,他一口鲜血喷出,就忽然被一双冰凉的手从身后捏住了下巴。
万灵泽幽幽开口:“你说谁名不正言不顺?”
左松月已然重伤,被水淹过,又狠狠摔下,如今大口大口喘气,又在止不住地咳血。
万灵泽却又勾唇问道:“你觉得你是能训来当狼?还是当狗?”
话落,又一扇门快将左松月的神识抽离,在其他人眼中,左松月被迫在不同的水门中不断穿梭,万灵泽将水门通通置于半空,哪怕对方能从水门中抽离片刻,也在浑身是伤的不断下坠。
宋御舟是想看到左松月受到应有的教训,可若是要把人折磨死了可就不妥了,他当即阻拦道:“徒弟!够了,惩罚够了!你赢了,快放了他吧!”
听到师尊劝阻,万灵泽这才意犹未尽,最后一扇水门将左松月带回了索桥之上。
对方已然快要晕倒,手中还执拗地握着那把弱水剑,不甘心道:“不可能……我怎么会输给你?”
他最看不上的魔界,一个有名无实的魔尊,摘了面饰后竟是他难以想象的强大,宋御舟究竟是如何控制住了这样的魔头,简直恐怖如斯。
左松月死不瞑目道:“玉鉴仙君,你干嘛要摘他的面饰!?我、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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