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锦绣华庭小区里,江泽凯裹着浴袍靠在自家飘窗上,指尖捏着红酒杯轻轻晃。
浴室里蒸腾的热气还没散尽,混着二锅头的酒香在空气里,刚洗过的头发软塌塌搭在额前,难得显出几分松弛。他啜了口酒,舌尖漫开微涩的甜,正想闭眼回味,小腹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坠胀。
得,这杯酒催得挺及时。
他趿着拖鞋往卫生间走,向往常一样习惯性的在上厕所前再冲一遍,江泽凯按了两下都没出水。
翻出手机才看到物业通知,今晚八点后管道维修,要明早八点才来水。
江泽凯“……”
他盯着洁白的马桶圈沉默三秒,转身去阳台翻工具箱。备用水桶是空的,矿泉水只剩半瓶,连浇花的喷壶都见底。楼下垃圾桶的馊味顺着晚风飘上来,带着点嘲讽的意味。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橱柜最底层——一卷还没拆封的黑色垃圾袋。
想起了小时候在农村太奶家半夜上厕所的日子。
五分钟后,解决完生理需求,江泽凯从屁股下拿起垃圾袋,勒紧袋口拎着那沉甸甸的“成果”走到阳台。
打了通电话后又看了眼手中的手表,脸上露出道不明的笑意随后深吸一口气,瞄准,脱手。
垃圾袋在空中划出个不算优美的弧线,眼看就要精准入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是“哐当”一声巨响——一辆黑色轿车斜冲过来,结结实实撞在了垃圾桶上。
铁皮桶应声翻倒,垃圾撒了一地。而那袋刚“出厂”的垃圾袋,不偏不倚,正正砸在轿车锃亮的引擎盖上。
袋口崩裂的瞬间,江泽凯清晰地看见那抹刺目的黄在黑色漆面上晕开。
看见那车的车牌号,江泽凯露出一抹轻笑随即用仅剩的半瓶矿水冲了冲手下楼。
楼下车门“砰”地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扶着车站稳,目光精准地锁在他身上。
廖野川看了眼车盖上那刺眼的黄,扯了扯被扯歪的领带,声音裹着浓重的酒气,隔着夜色飘过来:“江先生扔的礼,够分量啊!”
江泽凯:“……”
江泽凯用手指蹭了蹭鼻头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廖总这技术,不去玩碰碰车可惜了。”
江泽凯目光扫过那辆惨不忍睹的车盖,嘴角噙着点似笑非笑,“撞垃圾桶的力道,比上次跟人抢项目还猛。”
事情还源于之前的影视投资,搞商业的都知道,影视文娱是一块儿来油快的肥肉,她已经盯这部剧的投资很久了,没想到廖野川也看上了这部剧的投资,由于这部剧只剩下一名投资席位,于是两人开始了激烈的竞争,最终以廖野川一票的优势获得胜利。
从那一刻,江泽凯就记恨上了他,还没有人敢从他手里抢肥肉,廖野川是第一个。
廖野川眯起眼,酒意被这话说得散了大半。他认识的江泽凯永远是西装革履、滴水不漏的模样,此刻浴袍松垮,头发微湿,倒像层硬壳被剥开,露出点鲜活的刺。
“总比某些人,半夜往楼下扔‘重磅炸弹’强。”他往前走两步,浓重的酒气混着夜风扑过来,“江泽凯,你这是提前给我庆功?”
江泽凯挑眉,视线落在他发红的眼尾——这人喝多了就容易上脸,偏偏脾气还涨。“庆功该用香槟,”他指了指那摊污秽,“这个……算给廖总的车做个‘标记’,免得下次在停车场找不着。”
廖野川被气笑了,伸手就想去拽他手腕,却被江泽凯侧身躲开。“别碰,刚洗手。”对方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喙的疏离。
空气静了两秒。
脸野川突然低笑一声,笑声里裹着酒气的滚烫,他收回手插进口袋,指尖摩挲着烟盒边缘:“行,不碰。”
他偏头看了眼车盖上那片狼藉,又抬眼望向江泽凯,目光在对方微敞的浴袍领口打了个转,喉结滚了滚:“那现在怎么办?江先生扔的‘礼’,总不能让它在我车上过夜。”
江泽凯顺着他的视线瞥了眼自己的车,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下——那是辆刚提没多久的限量版大众,此刻引擎盖像是被泼了劣质染料,怎么看怎么滑稽。
“还能怎么办?”他语气淡然,仿佛在说别人的事,“廖总要是不嫌弃,我上去拿桶水下来冲?哦,忘了,停水。”
廖野川被他这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噎了下,索性往前走了半步,两人距离骤然拉近,浴袍上的薄荷沐浴露味混着二锅头的酒香,猝不及防钻进鼻腔,压过了他满身的酒气。
“江泽凯,”他声音压低,带着点酒后的含糊,却更显侵略性,“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要来?”
江泽凯抬眸,眼底映着路灯的昏黄,清明得很:“知道又怎样?总不能提前给你备个靶场。”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怪我抢了你的生意。”廖野川笃定道,他伸手捏住对方浴袍的系带,轻轻一扯,松垮的领口便敞得更开,“不然哪有这么巧的事?我刚到楼下,就‘接’住你的‘大礼’。”
“廖大少爷可真会冤枉人,我还说你故意趁我扔垃圾的时候停在我楼下碰瓷儿呢!”
系带被拽在对方手里,江泽凯下意识想后退,却被脸野川用膝盖顶住后腰,半分动弹不得。温热的触感透过薄薄的浴袍传过来,带着对方身体的热度,烫得他皮肤发紧。
江泽凯语气沉了沉,“廖野川,你放手,信不信我报警啊!”
江泽凯按下“110”的指尖泛着白,廖野川捏着他浴袍系带的手却猛地收紧,领口敞得能看见锁骨处淡青色的血管。“报啊。”
他笑得痞气,酒气混着呼吸喷在江泽凯颈侧,“正好让警察看看,江大总裁穿着浴袍扔‘炸弹’的英姿。”
话音刚落,江泽凯已经摸出手机按下了拨号键,屏幕亮光照着他绷紧的下颌线:“喂,110吗?锦绣华庭小区,有人酒驾肇事,还有……高空抛物。”
廖野川挑眉看着他摁断电话,突然低笑出声:“江泽凯,你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谬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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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