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赛终场哨响前他抢过我的答题板。
“轨道数据错了。”血滴在航天器模型上,“重新算。”
我擦掉他鼻血划出新公式:“用这个,能省三吨燃料。”
评委席突然起立鼓掌。
他当着央视镜头咬破我指尖:“盖个章,专利共享。”
庆功宴溜上天台时北斗七星正亮。
他解开获奖证书封皮:“奖品在背面。”
国防科大录取通知书并排摊开在星空下。
“喂,”他碰我酒罐,“要不要提前预演?”
“预演什么?”
他拽着我躺向卫星云图:“失重环境下怎么接吻。”
远处传来发射基地的轰鸣声。
全国青少年航天创新大赛决赛现场,空气绷紧得像拉满的弓弦。林予安的指尖悬在答题板上方,汗珠沿着脊椎滑进后腰。巨大的倒计时投影在墙上跳动:00:03:17。
“轨道数据错了。”
江临的声音擦过他耳膜,带着血腥气。染血的手指突然抢过答题板,鼻血滴在航天器模型的太阳能板上,晕开一小片殷红。评委席响起倒抽冷气声。
林予安抓过纸巾按在他鼻梁上,另一只手飞快擦掉错误公式。铅笔尖在纸面刮出沙沙声响,混合着血滴答落下的声音。
“用这个。”新公式在血痕上蔓延伸展,“能省三吨燃料。”
计时器跳到00:00:01的瞬间,江临抓着他的手共同按下提交键。血指印与石墨痕迹重叠在触摸屏上,像某种古老的血盟。
寂静。
然后评委席最中央的白发院士突然起身。掌声像惊雷般炸响,央视镜头疯狂推近。江临在强光中咬破他指尖,将渗血的指腹按在获奖证书署名栏。
“盖个章,”齿尖碾过伤口,激起细碎战栗,“专利共享。”
奖杯被塞进怀里时,林予安才发现是3D打印的嫦娥五号模型——推进器位置刻着两行小字:「备用宇航员00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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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功宴的香槟塔映着水晶吊灯。江临拽着他溜出宴会厅,消防通道的门在身后合拢时,北斗七星正透过天台铁丝网闪烁。
获奖证书被粗暴地撕开封皮。牛皮纸背面露出国防科大的烫金校徽,并排摊开的两份录取通知书在月光下泛着青辉。
“喂。”冰啤酒罐碰在他锁骨上,泡沫洇湿通知书边缘,“要不要提前预演?”
林予安咽下辛辣的液体:“预演什么?”
江临突然把他拽倒在铺开的卫星云图上。墨迹未干的轨道计算公式硌着后背,酒液洒在月球正面地形图,蜿蜒成小小的银河。
“失重环境下,”膝盖挤进他双腿之间,航天模型奖杯滚落在地,“怎么接吻。”
远处突然传来沉闷轰鸣。火光划破夜空,长征火箭的尾焰将云层染成金红。震荡波穿过大地,天台铁丝网嗡嗡作响。
江临在震动中低头,鼻尖蹭过他唇上的啤酒泡沫:“感觉到了吗?”手指探进他后脑发根,将人按向自己心跳,“这就是正确答案的共振。”
探照灯突然扫过天台。保安的呵斥声混着火箭升空的轰鸣迫近。江临抓着他滚进阴影处的设备间,卫星云图缠在两人腰间像星际尘埃带。
“故障预警。”江临用牙咬开他的衬衫纽扣,金属扣子弹在配电箱上迸出火花,“需要立即进行唇齿校准。”
黑暗里闪过红色警示灯。林予安在急促呼吸间瞥见墙上的发射时刻表——今夜原本没有 scheduled launch。
“你安排的?”他揪住江临汗湿的发尾。
对方舔过他下颌溅到的火箭燃料粉尘:“生日礼物。”指尖划开手机屏,正在直播的发射画面里,箭体隐约可见喷漆的「LSY&JL」字样,“顺便测试下新型耐高温涂料。”
设备间铁门被撞开的瞬间,火箭正好突破卡门线。强光吞没所有声响,江临在爆裂的白噪音里吻住他,像两个宇航员在真空里共享最后一口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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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防科大报道日,沙尘暴裹着祁连山的雪粒砸在车窗上。江临把着方向盘冲过警戒线,越野车在「军事禁区」标牌前甩尾停下。
“漏了件行李。”他翻过后座压过来,牙齿咬开林予安作训服的领口纽扣。沙漠的热风灌进车厢,扬起录取通知书页脚。
哨兵的喝止声被引擎轰鸣吞没。江临舔掉他锁骨上的沙粒,将沾着汗液的卫星模型塞进他背包夹层:“定位器。弄丢了……”手指划过喉结,“军法处置。”
迎新处的少校盯着他们皱巴巴的作训服,指尖敲响花名册:“江临?林予安?火箭军定向培养班——”
话未说完就被爆炸声打断。远处靶场腾起蘑菇云,冲击波震碎临时帐篷的支架。江临在漫天尘埃中抓过林予安的手,将两人指纹按在生物信息采集器上。
“预定了双人舱。”他对着目瞪口呆的少校咧嘴一笑,“空间站标准。”
宿舍是上世纪六十年代的老营房,铁架床上刻满历代航天学子的计算公式。江临撬开地板,底下露出酒泉基地的输油管道,管壁上用粉笔写着未解开的轨道方程。
“睡前故事。”他拉着林予安躺上震颤的管道,如同躺在火箭发射井的核心。柴油味混着沙漠夜风从缝隙涌入,天花板的霉斑像星云图蔓延。
熄灯号响过三遍,江临的手电筒突然照亮窗台——那里摆着架手工制作的火星车模型,太阳能板用录取通知书碎片拼接,车身上刻着:「迷路指南:顺着我的心跳频率」。
凌晨时分紧急集合哨撕裂梦境。他们穿着作训服冲进沙暴,靶场尽头立着枚等待拆解的东风-4老导弹。教官的手电光划过弹体:“毕业设计选题——谁先拆出导航芯片,谁去文昌发射场实习。”
江临突然拽着他翻进发射井。生锈的舷梯在脚下呻吟,黑暗里弥漫着偏二甲肼的气味。指尖触到导航芯片的瞬间,警报器红光灌满井壁。
“故障预演。”江临在刺耳警报中咬开他的氧气面罩卡扣,“猜猜这次要用什么方案校准?”
晨光染红沙漠时,他们抱着导航芯片爬出发射井。教官盯着芯片上新鲜的血指印和牙印,最终将实习派遣单拍在江临胸口。
“滚去文昌。”签字笔狠狠划破纸面,“别把发射塔啃了。”
前往机场的军卡颠簸在搓板路上。江临在柴油味里展开卫星云图,指尖点向南海之上的某个光点:“今晚八点,实践二十号过顶。”
他忽然咬破两人中指,将血滴在轨道计算公式的交汇处。血珠渗进纸纤维,像新生的恒星在星云中亮起。
“收到请应答。”呼吸掠过染血的耳廓。
林予安望向舷窗外,实践二十号正划过赤道上空。他反手扣住江临的后颈,在军卡轰鸣中咬上对方的嘴唇。
远处,长征五号正在文昌发射场竖起箭体。整流罩上隐约可见新喷的涂装——两个交叠的指纹,环抱着北斗七星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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