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咖啡店的门一推开,肖战就攥紧了剧本——深棕实木桌的木纹、吧台后银灰咖啡机的边角,连墙上挂着的桂花挂画,都和前世他刻下小太阳的那间店一模一样。
他没露半分异样,只是跟着剧组往空位走,指尖在身侧悄悄掐了把掌心:2019年,这里还没他的痕迹。
“肖老师,这边坐。”李哲突然伸手拦在他身前,银钢笔在指间转得飞快,笔帽上的反光扫过肖战的剧本。
他指了指靠窗的桌子,那里的阳光刚好能在桌面上投出菱形光斑,“这桌拍近景好看,刚好能跟一博老师凑个对角构图……”
李哲身上的古龙香水在他的举手之间仿佛都多了几分刻薄“不过和一博老师对本子你可得稳住,别到时候手一抖,咖啡洒得剧本上都是,还得麻烦场务重新打印。”
这话里的嘲讽没藏住,旁边站着的两个场务憋不住低低地笑起来,肖战却笑着点头,顺势坐下:“谢谢李老师提醒,我会注意的。”
刚落座,就见王一博走进来,黑色外套搭在臂弯,径直走向吧台,指尖在吧台上敲出熟悉的节奏——和前世等冰美式时的频率分毫不差。
“热拿铁,半糖少奶,杯沿别贴肉桂。”王一博的声音透过咖啡机的嗡鸣传过来,肖战心底的疑问颇有种拨云见日的快感,半糖少奶是他的口味,不贴肉桂也是他的习惯,前世王一博帮他点单时,这话能倒背如流。
可王一博从来只喝冰美式,
肖战没等他反应,突然扬声叫住店员:“麻烦也来杯热拿铁,半糖少奶——对了,杯沿一定要贴片肉桂,我就爱这股呛味。”
“一博老师也试试呗,那口味真的很独特。”
肖战眼睛亮亮的盯着对面的人说着,嘴角却抑制不住那一丝狡黠。
吧台后的王一博肩膀明显一僵,回头时眼底闪过慌乱,却还是硬着头皮补充:“那我的也贴。”店员愣了愣,转身去做咖啡。
李哲在旁边看得真切,突然放下转得飞快的银钢笔,指节敲了敲桌面,眼神里的戏谑藏都藏不住:“肖老师倒是会跟,连咖啡口味都要跟一博老师凑同款?”
他往前倾了倾身体,钢笔尖在剧本上划出浅痕,声音压得低了些,却刚好能让周围场务听见。
“昨天我还看见你在道具间翻一博老师的戏服尺码表——怎么,想穿同款衬衫上镜,好让镜头多给你几个特写?”
这话够阴,直接把“模仿蹭热度”的帽子扣死。周围场务手里的反光板顿了顿,摄像机的镜头悄悄转了过来,连角落里整理电线的助理都抬了头。
肖战却不急,从牛仔裤口袋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纸条。
那是他去年在南锣鼓巷买衬衫时的小票,边缘被揉得发毛,上面的店铺logo还清晰——是家只卖复古款的老裁缝铺,王一博从不穿那样的样式。
还好自己爱存小票 还好自己重生了……
他指尖捏着纸条的力度加重,纸张边缘被攥出更深的褶皱,抬眼时眼底带着恰到好处的茫然:“李老师看错了。”
他把纸条往桌上一推,指腹点了点上面的日期,“我上周翻箱底找旧训练服,把这小票跟剧本夹混了,昨天在道具间是想找出来扔了。
肖战扯了扯自己的训练服领口,磨破的边缘露出里面的线头,袖口卷起的地方能看见起的毛球。
“再说我这衣服,”他笑了笑,语气里带点自嘲,“领口都磨出洞了,袖口还起了球,哪敢跟一博老师的新衣服比?”
前世同样的污蔑让肖战早有准备,前世虽没因此上热搜,却也让身边的工作人员对肖战这位新人带上了有色眼镜。
他在剧组被孤立了大半个月。场务给演员递水,绕开他的保温杯;化妆师给群演补妆,也能把他的粉底放错色号。
他那时以为是自己太过敏感,直到后来才从离职的助理嘴里知道,李哲在那之后依旧在背后煽风点火,说他“新人想靠蹭热度上位”。
纸条上的日期像块礁石,把李哲的话撞得粉碎。李哲的脸白了半截,捏着钢笔的手指关节泛青,却还想狡辩:“可能是我眼花了。对了,道具组说你戏服到了,快去试穿,别等下不合身,耽误全组进度。”
肖战心里门清——李哲这是要把战场挪到道具间。他起身时,故意让椅腿在地板上刮出道长痕,声音刺耳:“好啊,正好我也想看看,按我尺码准备的衣服,合不合身。”
说罢甜甜一笑,仿佛真的十分期待一般。
果不其然,道具间里的白色衬衫看着是M码,袖口却被人偷偷缝住了半截,下摆还沾了圈咖啡渍,一穿准会卡住胳膊。
“这衣服怎么回事?”肖战故意提高声音,引来道具组的人。
肖战伸手拽了拽袖口,缝线“啪”地崩开,露出里面藏着的蓝灰色线头——那是李哲常穿的夹克内衬颜色。
下摆沾着圈深褐色的咖啡渍,渍痕边缘还泛着油光,显然是刚泼上去不久。
“袖口被缝住了,下摆还有咖啡渍。李老师说按我的尺码拿的,这是拿错了还是……有人故意的?”
道具组的人慌了,连忙解释:“肖、肖老师,这是李老师早上亲手交的,说按你尺码拿的,应该没问题的啊!”这话刚落,导演正好路过,皱着眉看过来:“怎么回事?拍摄要开始了,衣服还没弄好?”
肖战没告状,只是从道具箱里翻出几根别针,三两下把缝住的袖口拆开,又把沾渍的下摆折进去,笑着说:“没事导演,就是有点小问题,我改改就能穿,不耽误拍摄。”
这话像给李哲递了阶楼梯,却又在楼梯口摆了块玻璃。
所有人都看见衬衫上的线头和污渍,也都听见了“李老师早上亲手交的”。李哲站在门口,脸色青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猪肝,手指死死攥着门框,指节泛白。
拍摄时,李哲还不死心,端着咖啡杯晃了晃,故意把话题往摩托车绕桩上引:“肖老师第一次骑摩托车,昨天彩排没摔吧?我看你总往一博老师身边凑,要是怕……”
“不用怕。”王一博突然开口,放下咖啡杯的动作很重,杯底磕在桌面上发出闷响,“昨天绕桩是我带他时,车把蹭到桩桶,他没摔。”他抬眼看向李哲,眼底没什么情绪,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环节是节目组定的,不用改。”
李哲的话被堵得死死的,本想再设计肖战小牌大耍改环节,王一博既然开口了也只能尴尬地端着咖啡抿了一口。
本是知情人看了都得感慨一句的解围,肖战却看着王一博的侧脸,心里冷笑:真,能,装。
拍摄间隙肖战从卫生间回来,正好看见王一博要走,口袋里掉出颗薄荷糖,滚到他脚边——银色糖纸,栀子花图案,是瑞士百年老店的限量款,前世王一博总把这糖塞给他。
肖战弯腰捡起,糖纸在指尖捻了捻,上面还留着体温。
他剥开糖纸直接塞进嘴里,清凉的味道在舌尖炸开时,他嚼着糖,声音里没半分温度,眼神直勾勾盯着王一博:“一博老师的助理倒是贴心,连我爱吃的薄荷糖都知道。
他往前凑了半步,鼻尖几乎要碰到王一博的衬衫领口。指尖捏着皱巴巴的糖纸,糖纸上的栀子花被捏得变了形。
“不过我记得,”肖战的声音压得很低,像在说悄悄话,“你以前说过,这糖国内买不到,得托人从瑞士带——你助理倒是本事大,知道我喜欢吃什么糖,还知道我喜欢栀子花。”
王一博的脸上浮出几分不自然,可随之代替的是几分怒意,可喉结滚动半天,只挤出句“你在说什么”,转身就走,脚步慌乱得差点撞到门框,手扶住门框时,指节用力到泛白,连带着肩膀都绷得紧紧的。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肖战把嚼碎的薄荷糖吐进垃圾桶。清凉的味道还残留在舌尖,却像掺了冰碴,刺得喉咙发紧。最后一次试探,答案清清楚楚:王一博不是忘了,就是装的。
肖战正沉浸自己的思绪,李哲不知什么时候路过,还在旁边不死心,盯着他的衬衫嘀咕:“穿个改了的衣服,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他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整理灯光的工作人员听见。
“拆穿他的伪装。”
肖战没理李哲在那大喊大叫什么,只是摸出手机。屏幕暗着,映出他眼底的寒意。
他点开私下建的“复仇清单”,名单最上面是李哲的名字,后面已经画了个红圈,旁边备注着“道具间戏服、咖啡污蔑、摩托车话题”。他在红圈外面又画了圈,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接着往下滑。
王一博的名字在名单中间,下面已经列了三条:“咖啡口味试探:反应慌乱”“摩托车绕桩被爆耍大牌:主动解围”“薄荷糖:逃避提问”。
肖战的指尖悬在屏幕上,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在“王一博”三个字上投下片亮斑。
咖啡机轰鸣声中,肉桂的辛辣混着拿铁的奶香在空气里纠缠,那股呛味钻进鼻腔肖战却觉得浑身舒畅——矫情的试探结束了,真正的复仇,该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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