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夏回到宿舍，天已经蒙蒙亮。她简单洗漱后倒在床上，手机屏幕还停留在与苏瑶的聊天界面。困意袭来，她握着手机沉沉睡去。

　　再醒来是被消息提示音吵醒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手机屏幕上堆满了未读消息。她眯着眼点开最上面一条，是苏瑶发来的新闻链接。

　　“陆景深深夜携神秘女子出入公寓”的标题刺眼地跳出来。配图是昨晚她下车时的背影，像素不高，但能看清她身上那件浅色外套和背包。另一张图是陆景深站在车旁，侧脸被镜头捕捉得清清楚楚。

　　林小夏坐起身，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枕边的剧本。那是陆景深前天给她的，扉页上有他随手写的批注。新闻评论区已经炸开锅，粉丝们都在猜测她的身份。有人扒出她前天在片场穿的衣服，有人开始分析她的身高体型。

　　手机震动起来，是苏瑶打来的电话。林小夏接起来，听见好友急切的声音：“你看到新闻了吗？现在全网都在扒你是谁！”

　　林小夏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她低头看着剧本上陆景深的字迹，那些笔画凌厉的备注此刻像针一样扎眼。

　　“听说公司电话被打爆了，”苏瑶继续说，“赵婉儿那边肯定要搞事情，你最近小心点。”

　　挂掉电话后，林小夏刷新了一下页面。热搜排名又上升了一位，新的爆料帖出现了她昨天试戏时被**的照片。虽然模糊，但熟悉的人能认出是她。

　　门铃突然响起。林小夏吓了一跳，下意识用剧本挡住脸，仿佛这样就能隔绝外界的窥探。铃声持续响着，她犹豫着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

　　陆景深站在门外。他戴着黑色口罩，帽檐压得很低，但身形 unmistakable。

　　林小夏打开门，剧本还举在脸前。她听见陆景深轻笑一声：“躲什么？”

　　他走进来关上门，取下口罩。林小夏慢慢放下剧本，露出通红的脸颊。

　　“看到新闻了？”陆景深问。他看起来并不着急，反而有些悠闲。

　　林小夏点头，手指攥紧剧本边缘：“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陆景深没接话，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金属钥匙圈在他指尖转了一圈，上面挂着两张一模一样的门卡。他晃了晃钥匙串，卡片碰撞发出轻响。

　　“明天开始，你住我对门。”他说得理所当然，“公司安排的公寓，刚好有空房。”

　　林小夏愣住。她看着那两张门卡，一张写着1906，一张写着1907。

　　“这……不合适吧？”她小声说，“记者会发现的。”

　　陆景深把钥匙塞进她手里：“正因为有记者，你才要住过来。”他转身走向门口，“收拾东西，现在搬。”

　　林小夏还站在原地。钥匙串沉甸甸地躺在掌心，金属硌得皮肤发疼。陆景深回头看她：“不想解决绯闻了？”

　　她终于开始动作。行李箱摊开在床上，她机械地把衣服叠进去。陆景深靠在门框上等她，手机不时亮起，但他看都不看就直接挂断。

　　搬家过程比想象中简单。公寓就在隔壁栋，地下车库直接连通。陆景深推着她的行李箱走进电梯，按下19楼。电梯镜面映出两人身影，林小夏下意识往旁边挪了半步。

　　新公寓布局和她的宿舍很像，但更大更整洁。陆景深把行李箱放在客厅，从兜里掏出另一串钥匙。“这是你的。”他把1907的钥匙递过来，“我住1906，有事敲门。”

　　林小夏接过钥匙。金属还带着他的体温，她握紧钥匙，齿痕硌着掌心。

　　“最近别单独出门，”陆景深说，“狗仔会盯梢。”他走到窗边拉开一点窗帘，楼下果然有几个扛相机的人影。

　　手机又开始震动，这次是李轩打来的。陆景深接起来，嗯了几声：“知道了，先压评论，别的等我到公司再说。”

　　他挂掉电话，看见林小夏不安的表情。“没事，”他说，“公司会处理。”

　　但林小夏刷了下手机，发现热搜又多了新话题。有人扒出陆景深去年和赵婉儿的绯闻，对比图做得清清楚楚。评论区吵成一片，两边粉丝都在互相攻击。

　　“别看手机了。”陆景深拿走她的手机，“去整理房间。”

　　林小夏拖着行李箱走进卧室。衣柜是空的，她挂衣服时发现衣柜深处有个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本表演理论书，书页边缘有熟悉的字迹批注。

　　她抱着书走出卧室：“这些是你的吗？”

　　陆景深抬头看了一眼：“嗯，之前落在这儿的。”他招手让她过来，“正好，跟你讲讲明天试戏要注意什么。”

　　他们在客厅地毯上坐下。陆景深翻开剧本，指尖点着台词：“这里，情绪转换要自然。”他抬头看她，“就像昨天那样。”

　　林小夏想起昨天在片场，他握住她手的温度。脸又有点发热，她低头假装看剧本。

　　“记者会问什么问题，李轩晚点会发你。”陆景深继续说，“照着他给的答案说就行。”

　　窗外传来喧哗声。陆景深皱眉走到窗边，楼下记者又多了几个。他拉好窗帘，打开电视。娱乐新闻正在报道他们的绯闻，主持人语气夸张地分析着所谓“证据”。

　　林小夏关掉电视。“能不能开个发布会澄清？”她问，“就说我只是你的助理。”

　　陆景深转头看她：“然后呢？让他们继续挖你的背景？”他摇头，“这样处理最好。”

　　手机亮起，是李轩发来的消息。陆景深看了一眼，把手机递给她。屏幕上是一张行程表，明天开始增加了很多双人行程。

　　“配合宣传，”陆景深说，“新戏要上了，需要热度。”

　　林小夏怔怔地看着行程表。她的名字和陆景深的名字并排列在一起，后面跟着密密麻麻的工作安排。

　　“那我真的……要演女三号了？”她轻声问。

　　陆景深点头：“导演同意了。”他站起身，“今晚早点睡，明天四点我来叫你。”

　　他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把上又停住。“别想太多，”他说，“娱乐圈就是这样。”

　　门轻轻合上。林小夏站在原地，听见对面传来开门又关门的声响。她走到玄关，把那串钥匙挂在挂钩上。金属门卡轻轻晃动，1907的数字在灯光下反光。

　　行李箱还摊在卧室中间，她懒得整理，直接倒在床上。手机屏幕亮着，苏瑶又发来新消息：“怎么样？陆景深说什么了？”

　　林小夏回复：“我搬到他隔壁了。”

　　苏瑶发来一连串惊叹号。林小夏没再回复，她点开热搜话题，看着自己的背影照片。评论还在增加，有人开始扒她以前跑龙套时拍的广告。

　　敲门声响起。林小夏打开门，陆景深站在外面，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

　　“李刚发的，”他把文件夹递过来，“记者可能问的问题。”

　　林小夏接过文件夹。纸张还带着打印机的余温，她翻开第一页，上面密密麻麻列着各种问题及答案。

　　“背熟，”陆景深说，“别说错。”

　　他转身要走，林小夏叫住他：“为什么帮我到这种地步？”

　　陆景深停下脚步。走廊灯光从他身后照过来，轮廓有些模糊。

　　“因为你值得。”他说完就走进对面房门。

　　林小夏站在门口，直到1906的门完全关上。她回到屋里，翻开文件夹开始背诵。问题都很直接，答案也简洁明了。但最后一条让她停顿了一下。

　　“如果问你们是不是在交往，就回答‘暂时不方便透露’。”

　　手机震动，李轩发来补充消息：“这条答案很重要，别改词。”

　　窗外传来汽车鸣笛声。林小夏走到窗边，看见楼下的记者还在守着。她拉紧窗帘，继续背诵那些标准答案。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是个陌生号码。林小夏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起来，对面是个陌生女人的声音。

　　“林小姐吗？我是星周刊的记者，想请问您和陆景深先生……”

　　林小夏挂断电话，手心有些出汗。很快又有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她直接关机。

　　房间里安静下来。她继续背诵答案，声音在空荡的客厅里回响。背到第十条时，敲门声又响了。

　　陆景深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两份外卖。“你没吃晚饭。”他把一份递过来，“吃完再背。”

　　林小夏接过外卖袋。食物的热气透过塑料袋温暖着手心。

　　“记者打电话来了？”陆景深问。他看见她点头，把自己的手机递过来，“用这个卡，号码没泄露。”

　　他们坐在客厅地毯上吃外卖。电视开着静音，屏幕上还在播放娱乐新闻。林小夏看见自己的照片一闪而过，筷子停顿了一下。

　　“习惯就好。”陆景深说，“过几天就有新话题了。”

　　吃完饭后，陆景深检查她背诵情况。他随机抽问，林小夏机械地回答。当问到最后一条时，她卡壳了。

　　“暂时……不方便透露。”她说完后补充道，“为什么要这样回答？”

　　陆景深收起文件夹。“这样才有后续热度。”他站起身，“明天试戏别紧张。”

　　他离开后，林小夏继续背诵。那些标准答案刻进脑海里，像剧本台词一样熟练。手机开机后涌进一堆消息，她全部设为已读。

　　睡前她收到陆景深的消息：“记者还在楼下，明早走车库。”

　　林小夏回复：“好。”

　　她关掉灯，躺在床上。黑暗里能听见空调运转的轻微声响，还有窗外隐约的喧哗。手机屏幕亮起微光，热搜排名又更新了。

　　她想起陆景深说“因为你值得”时的语气，那么平静又肯定。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枕头边的剧本，那些被批注过的页面已经起了毛边。

　　走廊传来脚步声，是对面开门的声音。林小夏屏住呼吸听了一会儿，直到1906的门轻轻关上。

　　她拿起手机，把屏幕亮度调到最低。热搜话题里又多了新内容，是赵婉儿点赞了一条质疑微博的截图。评论区更加热闹，有人开始分析点赞时间。

　　设置闹钟时，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定在三点五十。屏幕光映在脸上，能看清眼底的疲惫。

　　她把手机放在床头，听见对面传来轻微响动。墙壁隔音很好，但能模糊感觉到有人走动的声音。

　　最后检查一遍门窗是否锁好，她回到床上。窗帘缝隙里透进楼下的灯光，偶尔有相机闪光灯亮起。

　　在睡意袭来前，她听见对面房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脚步声经过她的门口，停顿了一下，然后逐渐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