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追老婆当然没脸没皮

下午的课，王一博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满脑子都在循环播放两个画面：一是肖战鼓着腮帮子眼睛发亮吃排骨的模样，二是他耳根通红端着餐盘逃跑的背影。

「可爱，想太阳。」

当然，后面这个危险念头暂时只能死死摁住。当务之急，是找到一个合情合理、无法拒绝的理由，登堂入室。

直接说“我没地方住，收留我”？大概率会被肖战用那双漂亮又冷漠的眼睛扫一眼，然后毫不留情地关在门外。

卖惨？装病？假装被家里彻底抛弃流落街头？

王一博摩挲着下巴，眼神在讲台上唾沫横飞的老师和新买的球鞋之间来回切换，大脑飞速运转。

放学铃响的那一刻，王一博如同听到发令枪，第一个冲出了教室。但他没立刻去堵肖战，而是先回了一趟自己那间“冷冰冰没点人气”的高级公寓。

半小时后，王一博出现在肖战兼职的便利店附近。

他换下了那身显眼的校服，套了件宽松的黑色卫衣和运动裤，头发有些凌乱，脚边放着一个看起来不小的运动背包，鼓鼓囊囊的。他刻意站在街角背光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眼神却像最精准的雷达，牢牢锁定了便利店玻璃窗后那个正在整理货架的清瘦身影。

天色渐暗，华灯初上。

肖战结束兼职，换回校服，背着那个洗得有些发白的书包走了出来。他微微低着头，似乎有些疲惫，步子不快。

就是现在。

王一博深吸一口气，拎起脚边的背包，快步从阴影里走了出去，精准地拦在了肖战面前。

肖战被突然出现的人影吓了一跳，警惕地后退半步抬起头。看清是王一博时，他好看的眉头立刻蹙了起来，眼神里的疲惫瞬间被冷淡取代：“有事？”

语气疏离，带着明显的不想多谈。

王一博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可怜又无助，还带着点恰到好处的尴尬和难以启齿：“那个……肖战，能……能帮个忙吗？”

肖战没说话，只是用眼神表达着“我们很熟吗”的疑问。

“我……我跟我家老爷子彻底闹翻了。”王一博垂下眼，声音低了几分，听起来有点哑，“他断了我的卡，还把我那套房子也收回去了。”

他踢了踢脚边那个看起来分量不轻的背包，苦笑一下：“所有东西都在这里了。今晚……没地方去了。”

肖战沉默地看着他，眼神里的怀疑丝毫没有减少。王一博家的背景，学校里传闻很多，但闹到流落街头？太夸张了。

“你可以去酒店。”肖战冷静地指出，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身份证……被一起扔出来了。”王一博面不改色地扯谎，眼神却努力装得真诚，“而且，我也没现金了。”他顿了顿，补充道，“谢畏之他们几个都被家里警告了，不敢收留我。”

说完，他抬起头，用一种肖战从未见过的、带着点脆弱和恳求的眼神望着他，像是被雨淋湿无家可归的大型犬：“就……就借宿一晚，行吗？打个地铺就行！我保证很安静，不给你添麻烦！明天……明天我就想办法！”

他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众叛亲离、走投无路的落魄少爷形象。

肖战的目光在他脸上和那个硕大的背包之间来回扫视。他确实听说过王一博和他父亲关系紧张，也亲眼见过王一博嚣张跋扈的样子，但眼前这人……低眉顺眼，语气甚至带着点恳求，和平时判若两人。

是装的吗？可信度有多高？

但万一……是真的呢？

虽然讨厌王一博的种种行为，但眼睁睁看着一个认识的人（哪怕是讨厌的人）流落街头，似乎又有点……过于冷漠了。而且，只是收留一晚？打地铺？

肖战内心天人交战。他的善良和原则在与他对王一博根深蒂固的不信任感激烈搏斗。

王一博的心跳得飞快，手心都有些冒汗。他紧紧盯着肖战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不敢错过。

终于，肖战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像是妥协了，又像是懒得再纠缠。他移开视线，声音依旧冷淡，却松了口：“……只有一晚。”

王一博眼底瞬间迸发出狂喜的光芒，差点没忍住跳起来！他强行压下上扬的嘴角，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感激：“真的？谢谢！太谢谢你了肖战！你真是好人！”

好人卡先发一张！

肖战没再看他，转身默默带路，背影透着点“我到底做了什么蠢事”的无奈和懊恼。

王一博立刻拎起背包，屁颠屁颠地跟上，亦步亦趋地走在肖战身后半步的距离，看着对方白皙的后颈和随着走路微微晃动的发梢，内心的小人已经开始疯狂放烟花！

「成功了！第一步！」

「今晚和老婆同居！（虽然是地铺）」

「近水楼台先得月！古人诚不欺我！」

肖战住的地方离学校和他兼职的便利店都不远，是一片老旧的居民区。楼道狭窄而昏暗，声控灯时灵时不灵。

打开门，是一间很小但异常整洁的一居室。家具很少，有些陈旧，但都被擦得干干净净，东西摆放得井井有条，空气中还有一股淡淡的、像是阳光和洗衣粉混合的好闻味道。

非常“肖战”的风格。

“进来吧。”肖战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打量，依旧没什么温度，“鞋脱门口。”

“哎！好！”王一博立刻乖巧应声，麻利地脱鞋，光脚踩在冰凉但干净的地板上。

肖战从柜子里翻出一套干净的旧被褥和一个枕头，沉默地放在客厅狭小的空地上：“你睡这里。卫生间在那里，可以用。十点半之后保持安静，我要睡觉。”

语气平板，像是在宣读住宿条例。

“没问题！绝对安静！”王一博点头如捣蒜，眼睛却不受控制地偷偷打量这间小小的屋子，试图捕捉更多属于肖战的生活痕迹。

肖战似乎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转身想去倒水，掩饰尴尬。

就在这时，王一博那个鼓鼓囊囊的背包没放稳，“哐当”一声倒在地上，拉链没完全拉好，里面的东西“哗啦”一下散了出来——

几件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潮牌衣服、一双限量版球鞋、一个最新款的游戏机、甚至还有几包……零食？

空气瞬间凝固。

肖战倒水的动作顿住，目光落在那些怎么看都不像一个“被赶出家门身无分文”的人该有的东西上。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瞬间僵住的王一博，漂亮的眼睛里最后一丝疑虑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了然和一丝被愚弄的愤怒。

“王一博，”他声音冷得能掉下冰渣，“这就是你说的……所有东西都在这里？流落街头？”

王一博：“！！！”

完蛋！光顾着装可怜，忘记统一道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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