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套房里只剩下壁钟秒针轻叩的声响。
沈小宇掀开被子下床,脚刚沾地就被地毯的绒毛裹住,他瞥了眼沙发上假寐的池铭轩,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客房床够大,但你睡地上。”
池铭轩猛地睁开眼,眼底的错愕几乎要溢出来:“不是,沈小宇,老子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
“要么地铺,要么滚去酒店大堂沙发。”
沈小宇弯腰从衣柜里翻出备用被褥,扔在地板上时带起一阵风,“选吧。”
池铭轩盯着那堆叠得方方正正的被子,喉结滚了滚,最终还是认命地拖到床边铺开。
棉质床单蹭过地板发出细碎的声响,他故意把枕头往床边挪了挪,几乎要贴到床沿,才闷闷地躺下:“行,算你狠。”
沈小宇没接话,关了顶灯只留床头一盏暖灯,躺进被子里时背对着他。
黑暗中,池铭轩能听见他平稳的呼吸声,像投入湖面的石子,一圈圈荡在自己心尖上。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那呼吸声变得绵长均匀,池铭轩才悄咪咪地坐起身。
月光从纱帘缝隙钻进来,刚好落在沈小宇脸上,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鼻梁的弧度在暗光里显得格外柔和。
他屏住呼吸,像偷糖的小孩般掀开沈小宇那边的被子,小心翼翼地钻进去。
怀里瞬间被温热填满,沈小宇似乎被惊动,轻轻哼唧了一声,池铭轩吓得僵住,直到感觉怀里的人没再动,才敢慢慢收紧手臂,将人牢牢圈在怀里。
掌心贴着他后背的薄衫,能清晰地感受到温热的皮肤和轻微的起伏,他忍不住低头,指尖轻轻戳了戳沈小宇的鼻尖——软软的,带着点呼吸的潮气。
池铭轩低低地笑了,声音轻得像叹息,随即俯身在他眉心印下一个吻,带着十二分的珍重:“沈小宇,我爱你。”他顿了顿,指腹摩挲着对方后颈的发,“无论多久,我都等。”
话音刚落,怀里的人忽然动了动。
沈小宇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睫毛扫过池铭轩的下巴,眼神还蒙着层水汽。
池铭轩心脏骤停,正想解释,却见他没说话,只是往自己怀里又钻了钻,像只找舒服姿势的猫,脸颊贴着他的锁骨,呼吸暖暖地洒在颈窝,很快又重新沉入梦乡。
池铭轩悬着的心落回肚里,低头看着怀里温顺的人,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没多久便也抵着他的发顶睡了过去。
黑暗中,沈小宇缓缓睁开眼。
池铭轩的侧脸近在咫尺,睡着时没了平日的痞气,睫毛很长,鼻梁高挺,连呼吸都带着安稳的节奏。
他盯着那道熟悉的疤痕在手腕上若隐若现,指尖不自觉地摸到自己后腰——那里也有一道疤,是高中时为了护着他,被小混混用钢管砸出来的。
那天的血混着雨水泥泞,池铭轩挡在他身前的背影,还有后来在医院里强装没事的笑,像根刺扎在他心里。
他总觉得是自己把池铭轩拖进了麻烦里,那道疤成了他不敢靠近的阴影,生怕再让这人受一点伤。
可怀里的温度太真实,池铭轩圈着他的力道,带着不容错辨的珍视。
沈小宇看着他沉睡的模样,悄悄抬起手,在他唇角印下一个比羽毛还轻的吻。
他不是不爱,只是不敢……
可这份藏在克制下的爱,早已在十三年的时光里,长得比自己以为的还要深。
隔壁套房里,我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发愣。
水晶折射的光点晃得人眼晕,我翻了个身,抓起手机又放下——时序那天红着眼质问的样子,还有那句“你小时候说会保护我一辈子”,像电影片段在脑子里循环播放。
他到底在气什么?是气秦安安,还是气我自己没告诉他?时序现在在做什么?会不会也像我自己这样,对着空房间发呆?
而此时的酒吧KTV包厢里,重金属音乐震得墙壁发颤。
时序端着酒杯,仰头又是一口烈酒下肚,喉咙里火烧火燎的疼,却抵不过心里的闷。
白楚年坐在旁边,看着他一杯接一杯地灌,忍不住抢过酒瓶:“行了,再喝就进医院了。”
“管我?”时序眼神发红,抢回酒瓶又往杯子里倒,酒液溅到衬衫上也不在乎,“我乐意。”
“为了时不晚?”白楚年挑眉,“你俩从小吵到大,哪次不是你先低头?”
时序灌了口酒,冷笑一声:“这次不一样。”
他想起朋友圈里我和沈小宇的合照,想起我被别人护在怀里的笑,心口像被堵住一样喘不过气,“我哥他心里根本没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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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