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身着红袍,带着一众人娶亲,一贯冷峻的脸仍是看不出心情。
本就是个哑巴人设,敬了岳父岳母茶水,牵着红绸便将肖战带出了肖家。
刚转身过了门口,微风吹起,肖战的红纱盖头被掀开,吓得媒婆紧忙给扣上。
可肖战毕竟也身高八尺,相差了媒婆近两个头,就在媒婆堪堪跳起将盖头压住之时,未料落地时竟将盖头给带下来。
盖头被掀乃不祥,肖战也惊了一瞬,怎的会被掀开。
众人皆惊于新娘美貌,虽身着红衣却满是清隽之气,隐隐眉宇间,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郎朗如日月入怀。
当日侯爷说的,肖战比秦六公子嫡妻还要英俊,可不止如此,山鸡再美如何能与凤凰相提并论?
饶是王一博此刻也看愣了神。
如果眼前人不是施计嫁过来,如果他此生可以爱一个人,不是眼前人还会是谁,只是可惜……
看着媒婆还试图去盖住红纱,王一博很快回神,伸手轻轻夹住,顺着发冠将红纱扯了扯,重新盖住那绝世容颜。
只是这越了一层红纱的美人更加动人,朦胧下的轻眉红唇,借着初冬的冷风,袅袅身姿显露无疑,轻云蔽月,回风舞雪,想着自家娘子被如此多的众人瞧了去,竟让王一博心生醋意。
他扯下肩上的红色披风,没什么柔情地胡乱围给肖战。
这一幕在肖战看来却暖到心底。
他本想开口道谢,可大婚新娘多语也不祥。
正当王一博牵着红绸再次带肖战离开,一个小团子突然从后厅冲出来,哭喊着:“坏人!坏人!拐走兄长!”
新婚见孩童哭声,不祥。
尤其是新郎还被小子冲撞,弄脏长袍。
见是安安,肖战也顾不得祥不祥,蹲身抱住安安,“小安,兄长心喜的,不要闹好不好。”
“兄长不要我了,说好的要一起承欢膝下的,兄长不要我了,哇”
四岁孩童哪里懂什么心喜不心喜,他只知道他兄长要搬去别处住了,他再也不能跟兄长日日戏耍了。
“安安乖,兄长经常回来陪你好不好,还会多带些人回来热热闹闹地陪你玩好不好?”
“兄长……我舍不得你”
小团子紧紧搂住肖战脖颈,不愿他离去。
“肖安乖,兄长今日大婚,安安拦路实乃不祥,今日不闹好不好,三日后兄长归家,给你念故事听可好?”
安安听懂了肖战的话,撅着嘴巴退出身子,又后退几步,“兄长说话算话”。
一旁的王一博眉头微动,似是触景生情,眼眶也变得酸红。
幼时,他也曾这样黏着王丙异的,可如今,无论他如何闹如何摇,他大哥都不能言,不能听。
一旁的媒婆已在催促,万不可误了吉时。
“兄长答应安安的,算话的。”
小团子让路,王一博不想再耽搁时辰,侯府那边不可有误。
想着肖战戴着红纱看不清路,他索性换作左手牵红绸,右手竟直直握上肖战玉手,带着人往院外走。
看在肖父肖母眼中,倒是有些许放心。众人皆以为,王一博当真珍重肖战,也当真相信那日侯爷的话,这幢婚事是他苦心求来的。
欢喜极了,肖战心想,夫君定是对我有意。
两情相悦,阿战此生,再别无他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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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的规矩有些多,但肖战早已一一记下,三拜礼毕,此生王一博便真的是他夫君了。
无人能窥见红纱之下,因过分心喜而润红的眼眶。
洞房,他观摩着与王一博的新家,房间要比自己闺房要大上一些,床榻也大了一些,以后生活,就是两个人。
夜色深沉,王一博还未回房,想是外客还未走光,夫君已上任兵部司主事,有应酬也当理解。
无聊的他开始在脑海中描摹今日的王一博,只是描着描着,困意来袭,竟不知不觉靠在床柱上睡了过去。
“公子,公子!”凤梧去厨房取了些吃食,回来就看主子倚在床柱上假寐,急忙给叫醒过来。
肖战猛地睁开眼,紧紧抓住凤梧的手臂,“不要!”
“公子梦魇了?”凤梧忧心地问
“我梦见群狼向我扑来,可有什么说法?是不吉吗?”肖战忧心地想起今日被掀开的盖头、拦路的幼弟以及刚刚的噩梦,内心惶惶不安。
“公子是累到了,大喜的日子,什么不吉都会被冲过去,我再拨一拨这红烛。”凤梧宽慰着,又继续:
“公子快休整些,衣衫有些乱了,一会儿官人要来掀盖头的。”
肖战急忙起身整了整衣冠,又叫凤梧重新将头纱整理妥当,果然不过片刻,门口窸窸窣窣传来声响。
不过,仅王一博一人推门而入。
因着不受宠,既已拜了堂,侯府便也没人再安排什么喜婆跟着走顺周公之礼。
凤梧看进来的只有王一博,低声凑到肖战耳边:“公子,仅官人自己”
“嗯,你且先下去吧”,凤梧听罢低身向二人行礼后便退了出去。
王一博见人离开,心绪烦乱。两月来,他一直在查肖氏的底细,却毫无所获。
家世清白得如一张白纸,且不说三族以内无任何人入仕,就连岳丈目前这应天书院先生也并未入官籍,是个随时可退的差事。
可那日堂上,他见得真切,父子二人眉眼间的故事。尤其是肖战心虚的模样太过真实,他们能都抽中“允”,定与肖战有关。
满心疑惑,难不成是三皇子?
可肖战与三皇子那日也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其线人也查过,自肖战入京便一直待在家中,侯府赴宴当是第一次出门。
所以,他为何这般做?
王一博决定问上一问。
他径直坐在肖战旁边,侧身,指尖勾住头纱,轻轻一拽,美人面庞再次入眼。
王一博不知怎的,不敢与他直视,低声轻咳一声,吞了吞口水,起身拿起桌上的合衾酒,递过去。
终于双目对视,肖战害羞地微微低头,浅笑着接过酒杯。
全然忘记了这酒要喝交杯的,心思慌乱间竟直接饮下。喝下去后才反应过来,猛然间睁大眼睛抬头看向王一博。
满脸的歉意和内疚。
王一博见状也直直饮下,收了二人酒杯放于桌上。
肖战用手语比划着:“抱歉,我一紧张,忘了礼数。”
“你会手语?”王一博睫毛微颤,对肖战更是充满了怀疑。
难不成是故意接近自己,他有什么目的?究竟是谁的人?
“刚学的,只会一些基本的日常对话”肖战也比划着。
“你为何一定要嫁给我?”理智占了上风的王一博,面无表情地比划着。
见夫君如此,肖战羞到脸颊绯红,要说吗?墙头马上,直接这样表露心迹是不是太过赤裸。还是矜持一些为好。
他也慢悠悠地比着手语,刚比划一半,就被王一博制止。
“我只是哑,不是聋,听得见也听得懂。”比划完王一博抬起婚服衣摆,笔直地坐在一旁,看不出情绪。
肖战幽幽开口:“两家联姻自是祖上规矩,那日,侯爷说……是……是二郎求了许久这门亲事。”
王一博震惊地看向肖战,满眼皆怀疑。
他定睛看着肖战,想从他的微表情中探查出漏洞。
至今,他也是没想明白,父亲为何会要他娶肖战。
难不成是自己欲娶员外郎之女的事走漏了风声,是秦氏母子搞得鬼?
但不论如何,那日的字条定是有问题,王一博微微仰头,白了一眼肖战。
一字一字地比划着:“那日的字条,是四个允,纸乃肖家准备,小厮乃你奴仆,字乃岳丈大人亲笔,敢在侯府耍小聪明,肖氏有几条命可赔?”
肖战见夫君一脸严肃,讶异地抬起小脸看向王一博,眉头微微皱起,连忙起身躬身行礼急切道:
“那日所有事情皆我一人所为,与父亲和肖家无关,还请官人明察。”
“你一人所为?”
“是”肖战不敢起身,傻子都能瞧出来他的夫君此刻甚是生气,于是补充:
“是我,心系二郎,才想嫁入侯府。”
“心系我?”王一博暗忖,可惜了这张美人脸,竟满嘴荒唐言。且不说此前王肖两家从无交集,就说当时他们二人都是刚刚入京,哪里来的心系一说?
他抬手勾起肖战的下巴,面色透白,目若秋波,当真楚楚动人。
“也是委屈你,堂堂八尺男儿竟嫁与我做男妻。侯府规矩众多,此后你怕是,再无仕途可言。”
肖战见状,轻轻吞咽,徐徐道:“肖氏祖训,男子不可入仕。”
“为何?”王一博疑惑。
“不知,祖辈皆如此。”肖战投向王一博的眼神洒满真诚。
王一博心烦意乱,指尖触碰的肌肤细嫩微凉,似乎有些爱不释手。思忖间,他不自主地望着下颌,指尖来回摩挲。
红烛摇曳,纱帐轻飘,本就是洞房花烛的布置,让一切都暧昧至极。
王一博暗忖,莫不是这人贪图侯府富贵,才紧紧攀上这门亲事?
“二郎,你搓痛我了……”肖战微微皱眉,轻声细语地看向端坐在床榻上的人。
王一博收手,又缓缓比划:“你认识三皇子?”
肖战心道不好,他这夫君看着不像是能轻易建立信任之人,还是实话实说的为好。
“此前并不相识,那日投壶,是三皇子欲送我玉佩,我怎好收贵胄馈赠,他便说要我替他赢上一局便送我,所以那日……”
“所以投壶之时,你是假装不识三皇子身份?”王一博勾起唇角。
“我……”肖战不知如何解释,的确是当时已经知道了……
三皇子与世子走得近,王一博捋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关联,难道都是巧合?他只是碰巧代三皇子投壶,又碰巧心系自己,还碰巧嫁入侯府?
如果肖战此前便与三皇子相识,只是演了一出与自己投壶的戏码呢?
他们会有什么秘密?
心烦意乱的王一博突然起身,单手拦腰便将肖战抱起,一个转身便将美人压在床上。
心说,你既心悦于我,定会渴望与我行这房事。
“砰砰,砰砰,砰砰……”
肖战的心已然提到了喉咙,他紧张极了,极力地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夫君的情绪。
夫君明显是生着气,又怎会真的怜惜他,虽然房事已有人教授,他也提前做了准备,但见了一脸冷漠的夫君,他突然有些怕痛。
王一博压下来的眼睑越来越近,他甚至看得清其中一根睫毛微微翘起,与其他修长垂直的睫毛形成反差。
洞房花烛,二郎,砚和是真心喜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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