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搬回来了,也是因为自己身子金贵,连同宋亚轩的麻烦也显得似乎可以接受那么一点了,虽然依旧很烦罢了
他回来的时候,宋亚轩正在画室给画框装挂钩。
楼下传来行李箱滚轮碾过地板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宋亚轩握着螺丝刀的手顿了顿,颜料在指腹上蹭出浅淡的绿痕——那是他新调的颜色,本想画窗外的梧桐树。
他没下去。直到听见一楼传来消毒喷雾的密集声响,像在划定新的领地,才慢悠悠地走下楼梯。
刘耀文正蹲在客厅中央,手里捏着酒精棉,一点点擦拭地板上的行李箱印。
他穿了件新的深灰家居服,袖口扣得严严实实,连头发都梳得一丝不苟,只是眼下的青黑和微微泛红的眼白,暴露了他在工作室没睡好的事实。
“哟,刘大设计师舍得回来了?”宋亚轩靠在楼梯扶手上,语气里的嘲讽像没盖紧的颜料管,“您那无菌工作室容不下您了?”
刘耀文没抬头,酒精棉在地板上擦出细碎的声响:“中介还没解决。”
“所以呢?”宋亚轩往前走了两步,鞋底故意在地板上蹭出轻微的灰痕,“回来继续跟我划楚河汉界?这次用胶带还是保鲜膜?”
刘耀文终于站起身,消毒喷雾被他攥在手里,指节泛白:“我的东西还在这,不必了”
他侧身绕过宋亚轩,往卧室走时,肩膀绷得像块铁板,“别碰我房间的门。”
“谁稀罕碰。”宋亚轩对着他的背影撇撇嘴,却在转身回画室时,看见刘耀文的行李箱放在玄关,拉链没拉严,露出里面叠得整整齐齐的衬衫——显然是特意回家拿的。
什么时候回家拿的?宋亚轩没发觉,想了想,还是觉得他有够好笑的。
可能蹑手蹑脚溜进来,拿了衣服又轻轻离开,不带动一片云彩那种?
这人为了跟自己减少交流还真是有够拼的
接下来的三天,公寓里安静得像座空楼。
刘耀文每天早出晚归,脚步轻得像猫。他会在凌晨五点起来消毒,用最安静的湿巾擦拭地板;
会把早餐的无菌餐盒扔进指定垃圾桶,连边角都对齐桶沿;
晚上回来就关在房间里,连台灯的光都调得极暗,生怕越过无形的边界。
宋亚轩起初觉得这样挺好,没人管他碰没碰沙发,也没人对着他的颜料皱眉。
可到了第四天傍晚,他看着画架上那幅没画完的画——画面中央的胶带线孤零零的,突然觉得有点闷。
脑子里有根弦,绷得很紧,宋亚轩很难受,他想松一松了。
他煮了锅姜汤,故意用了刘耀文常用的砂锅。
端到客厅时,刘耀文正在擦模型,玻璃罩反射的光映在他脸上,冷得像冰。
“喝口吧。”宋亚轩把碗放在茶几边缘,离他的模型很远。
刘耀文身形顿了顿,没说话,手上继续保持擦拭的动作。
宋亚轩咬了咬嘴唇,轻笑一声,继续尝试着开口“工作室空调是不是坏了,我看你开始咳嗽了,有好几天了吧?”
刘耀文的动作没停,声音冷得像结了冰:“不用。”
“我没碰你的碗,用了一次性筷子。”宋亚轩指了指碗边的筷子,“姜是新切的,没沾……”
“我说不用。”刘耀文猛地抬起头,眼底的厌恶像针一样扎过来,“宋亚轩,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些。你待你的二楼,我待我的一楼,等中介解决问题就行,别搞这些莫名其妙的事。”
宋亚轩的火气瞬间窜了上来。
他抓起碗,姜汤晃出几滴在茶几上,烫得他指尖发麻:“我莫名其妙?刘耀文,你是不是觉得全天下都得捧着你?我好心给你煮碗汤,你当我投毒呢?”
“我没让你好心。”刘耀文站起身,后退半步,拉开距离,
“你的‘好心’就是碰我的砂锅,用我的厨房,在我擦干净的茶几上洒水?”
他抓起消毒湿巾,对着那几滴姜汤疯狂擦拭,“我说过多少次,别碰我的东西,别靠近我,你听不懂人话吗?”
“我懂!”宋亚轩把碗狠狠砸在地上,瓷片四溅,
“我懂你就是个活在保鲜膜里的怪物!我懂我在你眼里连细菌都不如!”
他指着门口,“你滚啊!既然这么受不了我,当初就别租这破房子!你有本事自己买个房,省的有这些麻烦了!”
“说到底……”宋亚轩眼底毫不掩饰的轻蔑:“努力了这么久,也没能在这里买下完全属于自己的一砖一瓦吧”
刘耀文的脸色惨白,呼吸急促得像哮喘发作。
他盯着地上的碎瓷片,又看向宋亚轩泛红的眼眶,突然抓起外套冲向门口,却在玄关处停住了——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户上,像无数只手在拍打玻璃。
他最终没出去,只是把自己锁进了房间。关门声很轻,却比摔门更让人心寒。
宋亚轩蹲在地上捡碎瓷片,指尖被划破,鲜血刺痛双眼,心冷冷的,便也没感觉。
姜汤的热气混着消毒水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像场无声的战争。
突然想起小时候被亲戚锁在阳台,也是这样的雨天,他已经忘记打碎的是弟弟的零钱罐,还是吃饭的碗,任凭他在窗外怎么拍打玻璃,都没人理他,原谅他。
那天之后,公寓彻底陷入冷战。
宋亚轩把画架搬到了二楼小客厅,再也没下过楼。刘耀文的消毒声变得更早,却刻意避开他可能醒着的时间。
两人像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对方。
只有冰箱里那盒快过期的牛奶,还静静地躺在“待消毒区”,像个被遗忘的伤口,提醒着他们曾经有过的、所有针锋相对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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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