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该怎么解释这三年?说他们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却形同陌路?说他的Alpha宁愿用抑制剂也不愿碰他?说就在昨天,他还签好了离婚协议准备结束这场婚姻?
“我们......只是有些问题。”他最终含糊地说,避开刘耀文灼热的目光。
“什么问题能严重到让你不承认是我老婆?”刘耀文不依不饶。
失忆后的他像剥去了所有社会化的伪装,只剩下最原始的好奇与直白。
宋亚轩深吸一口气,突然意识到一个荒谬的事实——现在的刘耀文,比过去三年任何时候都更愿意与他沟通。
那个总是用工作逃避对话的Alpha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会直视他眼睛、追问到底的男人。
“你不喜欢我。”他听自己这么说。
“不是,我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你?”刘耀文摇头,表情却出奇地笃定,“刚才你靠近的时候,我的身体......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这里,跳得很快。”
宋亚轩耳根发热,他没想到失忆后的刘耀文会这么直白。以前的他从来不会说这种话。
“而且......”刘耀文突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宋亚轩的颈侧,“你身上有水蜜桃的味道,很好闻。我们是不是......很亲密?”
Alpha灼热的呼吸喷在敏感的腺体上,宋亚轩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床上。他慌忙后退两步,心跳如雷。
“不,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他艰难地说出这句话,喉咙发紧,“我们结婚三年,但......相敬如宾。”
刘耀文的表情瞬间变得困惑:“为什么?你不喜欢我?”
“是你不想碰我。”宋亚轩苦笑,“每次发情期你都躲得远远的。”
“不可能。”刘耀文斩钉截铁地说,眼神纯粹而坚定,“你这么好看,味道这么好闻,我怎么会不想碰你?”
这样直白的赞美让宋亚轩不知所措。
以前的刘耀文从未用这种眼神看过他,也从未说过这种话。失忆后的Alpha像变了个人,所有的克制和压抑都不见了,只剩下最本能的反应。
护士敲门进来换药,打破了两人之间奇怪的气氛。
宋亚轩趁机说要去买早餐,逃也似地离开了病房。
医院的食堂里,宋亚轩捧着热粥发呆。刘耀文失忆前后的反差太大了——以前冷漠疏离,现在热情直白;以前克制有礼,现在随心所欲。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
宋亚轩端着热粥回到病房门口时,听到里面传来陌生的说话声。
他推开门,看到一对中年夫妇正围在刘耀文病床前——刘父西装革履,眉头紧锁;刘母妆容精致,眼眶泛红。
“耀文,你真的不记得爸爸妈妈了?”刘母声音发颤,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紧紧抓着病床护栏。
刘耀文半靠在床头,面色苍白,眉头紧蹙。
他的目光越过父母肩膀,在看到宋亚轩的瞬间亮了起来。
“老婆!”他几乎是喊出来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解脱,“你去哪儿了?”
病房内骤然安静。
刘母猛地转身,精心打理的卷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她的目光在宋亚轩和刘耀文之间来回扫视,嘴唇微微张开。
不是她表现夸张,只是他这个儿子把人家家那么好的一个Omega娶回家之后就把他丢在家里,她都在后悔当初是不是不应该两家联姻。
她甚至看出来宋亚轩已经动了离婚的念头,但是自己儿子现在又——难不成是突然回心转意,看透自己的内心想要追回自己的老婆了?
宋亚轩僵在门口,手里的粥碗突然变得滚烫。
“亚轩,这是......”刘母迟疑地开口。
刘耀文没给她说完的机会。他朝宋亚轩伸出手,像个迷路的孩子:“这些人说是我的父母,但我不记得了。老婆,你过来。”
宋亚轩耳根发烫。他快步走到床边放下粥碗,白桃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溢出些许。刘耀文立刻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留下指印。
“轻点。”宋亚轩小声提醒,却任由他抓着。他能感觉到刘耀文的手在微微发抖。
“医生说是逆行性失忆。”宋亚轩抬头对刘父刘母解释,“脑震荡引起的,可能过段时间会恢复。”
“那他怎么记得你?”
这个问题像根针扎进宋亚轩心里。是啊,为什么不记得父母,却认定他是“老婆”?
他低头看刘耀文,后者正用鼻尖轻蹭他的手腕内侧,像只确认气味的犬科动物。
“他......不记得。”宋亚轩艰难地承认,“是通过手机里的照片和备注知道的。”
刘母的表情变得复杂。她伸手想碰刘耀文的额头,却被躲开。
高大的Alpha缩在宋亚轩身后,这个动作荒谬又令人心碎。
“耀文,这是你妈妈。”宋亚轩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梳理着刘耀文的黑发,“那是你爸爸。他们很爱你。”
在宋亚轩的细心领导下,刘耀文暂时接受了面前的两个陌生人是他父母这件事情。
病房门在身后轻轻合上,走廊的冷光打在刘母精致的妆容上,眼下细纹在灯光下无所遁形。她拉着宋亚轩的手腕走到窗边,力道比想象中要大。
“亚轩,这些年辛苦你了。”
宋亚轩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
他没想到刘母会这么直白——刘家向来注重体面,从不会把难堪摆上台面。
“妈,我......”
“我知道你想离婚。”刘母打断他,“耀文这些年怎么对你的,我都看在眼里。”
窗外的树影在她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宋亚轩突然注意到,这位向来优雅的贵妇人眼角有泪光闪烁。
“那孩子从小就倔,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她的手指紧攥香奈儿包带,“但阿姨看得出来,耀文其实一直很在乎你。”
宋亚轩胸口发闷。
在乎?用三年冷暴力来表达在乎?
“阿姨,”他艰难地组织语言,“我和耀文的问题不是......”
“我知道,我知道。”刘母急促地说,仿佛害怕他继续说下去,“现在他失忆了,只认得你一个人。”她突然抓住宋亚轩的手,力道大得惊人,“妈求你,暂时别离婚,至少......至少等他恢复记忆。”
宋亚轩的手被她握得生疼。
他该说什么?说客厅里行李箱已经收拾好了?说离婚协议就放在茶几上只差刘耀文签字?说他的心已经在这段婚姻里枯萎了三年?
“我......”他张了张嘴,喉咙发紧,“我答应您。”
“亚轩,谢谢你。”
刘父刘母离开后,宋亚轩在走廊长椅上坐了十分钟才回到病房。推开门时,刘耀文正试图下床,看到他立刻眼睛一亮。
“老婆!”他声音里的雀跃与记忆中的冷漠判若两人,“我以为你又走了。”
宋亚轩下意识扶住他摇晃的身体,龙舌兰酒的信息素立刻缠绕上来,与他即将到来的发情期产生微妙共鸣。后颈腺体突突跳动,他不得不咬住下唇忍住呻吟。
“小心点。”他帮刘耀文坐回床上,刻意避开对方炽热的目光,“你父母先回去了。”
“他们真是我父母?”刘耀文皱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宋亚轩的手背,“感觉......很奇怪。”
宋亚轩触电般抽回手:“我去问问医生你什么时候能出院。”
他转身要走,却被一把拉住。刘耀文的掌心滚烫,热度透过衣料灼烧他的皮肤。
“别走。”Alpha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带着宋亚轩从未听过的脆弱,“我害怕......一眨眼你就不见了。”
“我去去就回。”他最终轻声承诺,一根一根掰开刘耀文的手指,“很快。”
医生办公室的门半掩着。宋亚轩刚要敲门,听到里面传来刘父的声音:“......记忆恢复的概率?”
“很难说。”医生的声音透着疲惫,“但有个奇怪的现象,刘先生对宋先生的信息素反应非常特别。正常情况下,失忆患者会对所有熟悉的气味产生同等反应,但他只对宋先生的白桃信息素有强烈记忆。”
“这意味着什么?”
“理论上,信息素记忆是大脑最原始的印记之一。如果连这个都混乱了......”
宋亚轩后退两步,没有继续听下去。走廊的灯光突然变得刺眼,他靠在墙上,手中的钥匙硌得掌心生疼。
回到病房时,刘耀文正在摆弄手机。看到宋亚轩进来,他举起屏幕:“我们的聊天记录为什么这么少?”
宋亚轩瞥了一眼,置顶聊天窗口里只有寥寥几条家庭聚会的消息。
“你工作忙。”他轻描淡写地说,把出院手续单放在床头柜上,“明天可以出院了。”
刘耀文皱眉翻看通讯录:“我的联系人好少。”他忽然抬头,“我是不是......没什么朋友?”
这个问题让宋亚轩心头一酸。
大学时的刘耀文明明很受欢迎,是什么让他渐渐把自己活成了一座孤岛?
“你只是......比较专注工作。”他委婉地说,伸手整理刘耀文的衣领,这个动作让他想起刚才刘母做同样事时的颤抖。
刘耀文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轻柔却不容挣脱:“老婆,我们回家吧。”
家。这个词在宋亚轩舌尖泛起苦涩。
那个冰冷的、没有生活痕迹的房子也能称为家吗?
“好。”他听见自己说,“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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