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晨八点，肖战提前半小时到达社区服务中心，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浅色牛仔裤，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拿着社区服务计划表和评估表，站在门口等待他的"问题学生"

　　八点过五分，王一博还没出现，肖战叹了口气，在评估表上记下一笔，八点二十，远处才出现一个慢悠悠的身影，王一博穿着黑色T恤和破洞牛仔裤，头发乱糟糟的，耳朵里塞着耳机，双手插兜晃了过来

　　"你迟到了三十五分钟"

　　肖战推了推眼镜，声音平静但带着不容忽视的严肃

　　王一博摘下一边耳机，挑了挑眉

　　"所以？"

　　"所以第一次评估就不及格"

　　肖战在表格上打了个大大的叉

　　"校长说如果你有任何不合格的表现，社区服务时间就要加倍"

　　王一博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上前一步，距离近得让肖战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你威胁我？"

　　肖战稳住脚步，抬头直视那双带着怒意的眼睛

　　"我只是陈述事实，现在，请跟我进去报到"

　　社区服务中心的李主任是个和蔼的中年女性，她似乎对王一博的"名声"毫不知情，热情地给他们分配了任务——整理仓库和清扫后院

　　仓库里堆满了捐赠的旧物品，灰尘在阳光下飞舞。肖战拿出一叠标签

　　"我们按类别整理，贴上标签，衣服、书籍、玩具分开装箱"

　　王一博靠在门框上，丝毫没有动手的意思

　　"你自己玩吧，我对过家家没兴趣"

　　肖战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冷静

　　"王一博，如果你想早点结束这30个小时，最好认真完成每天的任务"

　　"或者"

　　王一博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我可以直接走人，让你去跟校长解释为什么完成不了监督任务"

　　两人僵持了几秒，肖战突然转身，开始独自整理起来，他动作利落地分类、装箱、贴标签，仿佛当王一博不存在

　　半小时后，仓库门被推开，李主任探头进来

　　"小王啊，能麻烦你帮张奶奶把捐赠的旧电视搬到前台吗？她年纪大了搬不动"

　　王一博愣了一下，点点头走了出去，肖战透过窗户，看见他轻松地抱起那台笨重的老式电视机，甚至体贴地放慢脚步配合老人蹒跚的步伐，张奶奶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说了什么让王一博微微低头，罕见地露出了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

　　这一幕让肖战停下了手中的工作。那个笑容太不符合"校霸"的形象了

　　中午休息时，肖战在服务中心后院的长椅上吃盒饭，王一博不知去哪了，直到下午开工前五分钟才出现，身上带着淡淡的烟味

　　"社区服务期间禁止吸烟"

　　肖战皱眉道

　　"证据呢？"

　　王一博挑衅地摊手。

　　下午的任务是清扫后院，王一博拿着扫帚，动作敷衍得像是怕惊动地上的灰尘，肖战忍无可忍，走过去示范正确的扫地方式

　　"如果你认真点，我们早就完成了"

　　王一博突然把扫帚一扔

　　"你以为你是谁？我的监护人？老师？还是什么正义使者？"

　　他逼近肖战

　　"听着，我不需要你的说教，我知道在你们这些好学生眼里我是什么——问题学生、校霸、危险分子，那就别来招惹我，我们各走各的路"

　　肖战没有被他的气势吓退

　　"如果不是校长安排，我确实不想'招惹'你，但既然这是任务，我就会认真完成，30个小时，王一博，忍一忍就过去了"

　　"对你来说什么都是任务，是吧？"

　　王一博冷笑

　　"完美的学生会干部，完美的设计部部长，完美的肖战"

　　肖战正想反驳，李主任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孩子们，辛苦了！咦，后院还没扫完啊？"

　　两人同时收敛了怒气。肖战勉强笑道

　　"我们马上完成"

　　李主任离开后，气氛更加僵硬，他们沉默地完成了剩下的工作，直到傍晚五点半

　　"今天完成了四个小时"

　　肖战在评估表上记录

　　"明天同一时间继续"

　　王一博看都没看他一眼，拎起背包就走

　　第二天是周日，王一博迟到了四十分钟，第三天放学后的服务时间，他干脆没出现，肖战独自完成了整理图书的任务，在评估表上重重记下一笔

　　周三下午，肖战在学生会开完会，抄近路穿过篮球场回宿舍，几个男生正在打球，其中一个不小心把球砸向了场边的肖战

　　"小心！"

　　肖战来不及躲闪，篮球重重砸在他的肩膀上，眼镜掉在地上，他弯腰去捡，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他妈的眼瞎？"

　　王一博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把揪住那个男生的衣领

　　"博、博哥，我不是故意的..."

　　男生吓得脸色发白

　　王一博松开他，冷冷地说

　　"道歉"

　　男生赶紧向肖战鞠躬

　　"对不起学长！"

　　肖战戴上眼镜，惊讶地看着这一幕，王一博已经转身走开，仿佛刚才只是顺手解决了一个小麻烦

　　"等等！"

　　肖战追上去

　　"你不是应该去社区服务中心吗？"

　　王一博头也不回

　　"今天没心情"

　　"但—"

　　"刚才那不算帮忙"

　　王一博突然停下，转身看着肖战

　　"我只是讨厌看人欺负弱者"

　　肖战气得笑了

　　"弱者？"

　　"不是吗？"

　　王一博上下打量他

　　"好学生、乖宝宝，连个篮球都躲不开"

　　"我戴着眼镜没看见！"

　　肖战反驳

　　"而且，我不需要你替我出头"

　　王一博耸耸肩

　　"随你怎么说，明天我会去社区中心，别跟校长打小报告"

　　说完，他转身离去，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

　　周四放学后，王一博果然出现在了社区服务中心，甚至提前了五分钟，他沉默地完成了分配的任务——粉刷儿童活动室的墙壁，虽然技术粗糙但至少态度认真

　　肖战在一旁准备艺术节的海报设计，时不时抬头监督一下，他发现当王一博专注于刷墙时，那种惯常的戾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罕见的专注神情，甚至偶尔会对着自己涂歪的线条皱眉头，像个不满作品的孩子

　　"你学过画画？"肖战忍不住问

　　王一博的手停顿了一下

　　"小时候学过一点"

　　语气平淡，却不再像以前那样充满敌意

　　周五的设计部例会上，肖战汇报了社区艺术中心项目的进展，会议结束后，林妍留下来帮他整理材料

　　"听说你和王一博相处得不错？"她状似随意地问

　　肖战头也不抬

　　"只是完成学校安排的任务"

　　林妍轻笑一声

　　"校园论坛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匿名帖子：《设计部部长与校霸不得不说的秘密》，配图是他们在社区中心的背影

　　肖战皱眉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

　　"大家都在传，你用了什么特殊手段'驯服'了校霸"

　　林妍意味深长地说

　　"或者说，你们有什么特殊关系？"

　　肖战合上文件夹

　　"无聊的谣言，我和王一博除了学校安排的任务外没有任何关系"

　　"是吗？"

　　林妍收起手机

　　"那为什么有人看见他在篮球场为你出头？"

　　肖战没有回答，径直离开了会议室，他隐约感觉，这些谣言不会凭空出现

　　周六的社区服务时间，王一博带来了两杯奶茶，随手放了一杯在肖战面前

　　"？"肖战疑惑地看着他

　　"买一送一"

　　王一博简短地解释，然后去搬运捐赠物资了

　　肖战看着那杯奶茶，是校内最火的那家，经常要排队半小时以上，他插上吸管喝了一口，甜度刚好是他喜欢的七分糖

　　纯属巧合，他想

　　下午整理儿童读物时，王一博突然问

　　"那个艺术中心设计，就是你那天掉的设计稿？"

　　肖战点点头

　　"社区儿童艺术教育中心，下个月要竞标"

　　"为什么做这个？"

　　王一博一边把绘本放进箱子一边问，语气随意但眼神认真

　　肖战停下手上的工作

　　"我小时候在社区艺术班学过画画，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创造的美好"

　　他顿了顿

　　"后来那个项目因为资金问题取消了，现在我想让更多孩子有机会接触艺术，哪怕他们家庭条件不好"

　　王一博静静地听着，眼神有些飘远

　　"我小时候也去过那种班"

　　他声音很低，几乎像是自言自语

　　"后来我爸说那是娘娘腔的活动，把我拽出来打了一顿"

　　肖战震惊地看着他，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王一博却已经恢复了那副冷漠的表情

　　"仓库整理完了，今天够四小时了吧？"

　　回家的路上，肖战想起王一博帮老人搬电视时的笑容，想起他为自己出头时的凶狠，想起他说起童年时那一闪而过的脆弱，这个"校霸"似乎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而更让他不安的是，他开始好奇在那副冷漠面具下，到底藏着怎样的王一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