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薇站在公寓门口,钥匙悬在半空,迟迟没有插入锁孔。这是陈默失踪的第七天。警察已经放弃了搜寻,朋友劝她接受现实,甚至连陈默的父母也开始准备后事。但她不信,或者说,不愿相信。最终,她转动钥匙,推开了门。公寓里一切如常,甚至过于整齐。沙发靠垫按照颜色深浅排列,书架上的书按高度归类,厨房水槽干净得反光。陈默是个建筑师,对秩序有着近乎偏执的追求,这与林薇艺术家式的随性形成鲜明对比。他们为此争吵过无数次,现在她却无比希望回到家能看到他留下的那种“强迫症式”的整齐。而不是眼前这种,刻意营造的完美。林薇放下背包,习惯性地喊了一声:“我回来了。”她走进客厅,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寻找着任何可能被遗漏的线索。警方已经彻底搜查过这里,什么都没找到。陈默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留下任何信息。直到她的视线落在书架上。那本《建筑空间组合论》微微突出了一厘米,在整齐划一的书列中显得格外突兀。陈薇的心跳突然加速——陈默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不整齐存在。她抽出那本书,一本黑色笔记本随之从书页中滑落。笔记本的扉页上,是陈默工整的字迹:“致我的薇: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不见,请跟随这些线索找到我。记住,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永远爱你的默”林薇的双手开始颤抖。七天来的焦虑、恐惧和绝望在这一刻转化为一种锐利的期待。她迅速翻动笔记本,却发现大部分页面都被撕掉了,只留下七页,每页都有一个日期和看似毫无关联的词语或数字。第一页写着昨天的日期和“17:32 橙街地铁站 长椅”。昨天的日期?陈默已经失踪六天了,怎么会留下昨天的日期?林薇看了眼手表——下午五点十五分。她抓起手机和钥匙,冲出家门。橙街地铁站距离公寓只有十分钟路程。她一路小跑,脑海中闪过无数疑问。如果陈默还活着,为什么不直接联系她?如果这是他事先安排好的,为什么选择现在才开始传递信息?到达地铁站时,时钟指向五点三十一分。她环顾四周,站台长椅上只坐着一位老人,正在看报纸。五点三十二分整,老人的手机突然响起。他接起电话:“喂?哦,是的,我看到了...好的,我会转交。”老人挂断电话,目光落在林薇身上:“请问您是林薇女士吗?”林薇惊讶地点点头。“刚刚有人打电话说,如果有一位看上去很焦急的年轻女士出现在这里,就把这个交给她。”老人递给她一张折叠的纸条,“想必就是您了。”“打电话的是谁?男人还是女人?还说了什么?”林薇急切地问。老人摇摇头:“声音很奇怪,像是用了变声器。只说把纸条交给你,没别的了。”林薇道谢后打开纸条,上面只有三个字:“回头看”。她转身,看到地铁站对面的广告牌突然切换内容。原本的珠宝广告变成了一张建筑设计草图——那是陈默的手绘风格,她可以肯定。草图下方有一行小字:“明日同一时间,河边广场钟楼”。广告牌又切换回了珠宝广告,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林薇站在原地,浑身冰凉。这绝不是陈默的风格。他直接、理性、讨厌戏剧性。这种类似间谍游戏的设计不像他的手笔,除非...他被迫这样做。或者,这不是他设计的。回到家,林薇再次翻开黑色笔记本。她注意到第一页日期旁的空白处有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小点,用指甲轻轻刮擦后,显露出一个极小的二维码。她用手机扫描,屏幕上出现一行字:“不要相信表面现象”。林薇深吸一口气,开始仔细检查笔记本。在灯光下,她发现某些页面有轻微的凹凸感,像是被书写压力印刻留下的痕迹。她拿出铅笔,用侧锋轻轻涂抹,隐藏的文字逐渐显现。“他们监视着一切”“被迫参与实验”“找到真相才能救我”“信任名单:Dr.魏”最后一条信息让林薇屏住了呼吸。魏医生是陈默的好友,一位神经科学家,上周刚参加完陈默的“葬礼”,还安慰她说陈默如果有来生,一定会再找到她。为什么陈默要她信任一个已经表示他死亡的人?林薇继续检查笔记本,在封底内侧发现了一个隐藏口袋,里面有一枚微型芯片。她将芯片插入读卡器连接电脑,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视频中,陈默坐在书房里,正是她此刻所在房间的位置。他看起来疲惫但清醒。“薇,如果你看到这个,说明计划已经启动。我无法解释太多,只能说我在参与一项秘密研究,关于意识传输和存在本质。原本是纯理论性的,但他们发现了某种应用方式...我试图退出,但他们不允许。”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现在无论我身上发生什么,都不会是表面看起来那样。记住,现实有多层,真相藏在隐喻之中。寻找模式,破解代码。魏是唯一能信任的人,但他也可能被监视。小心行事,我爱的只有你。”视频到此结束。林薇呆坐在电脑前,意识传输?存在本质?这听起来像是科幻小说。陈默从未提起过参与任何类似研究,他一直在从事传统的建筑设计工作。或者,那只是表面现象?她重新审视公寓,突然意识到这个她与陈默共同生活了三年的空间,可能隐藏着她从未察觉的秘密。陈默的书房尤其整齐,仿佛被精心布置过,不,是精心编排过。林薇开始系统地搜查书房,打开每一个抽屉,检查每一本书。在最低层抽屉的夹层里,她发现了一沓设计草图,不是建筑设计,而是某种精密仪器的蓝图。图纸边缘有潦草的笔记:“意识锚点稳定性模型”、“量子共振频率计算”其中一张图纸背面写着:“当现实成为可编辑的界面,自我将何去何从?”电话突然响起,吓了林薇一跳。来电显示是魏医生。“林薇,抱歉打扰你。”魏医生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我只是想看看你怎么样。需要出来喝杯咖啡吗?”林薇犹豫了一下,想起陈默的警告,但又想起他说可以信任魏医生。“实际上,我有件事想请教您。”她小心选择措辞,“我找到了陈默的一些材料,关于意识研究什么的,您知道这件事吗?”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我想我们最好当面谈。”魏医生的声音变得严肃,“有些事确实该告诉你了。但不在电话里说,也不在我的办公室。你知道河滨公园的观鸟屋吗?一小时后在那里见如何?”林薇同意了。挂断电话后,她看着手中的芯片和笔记本,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踏入了一个远超想象的复杂局面。离开前,她再次检查了笔记本上的日期页面。明天的那页写着“河边广场钟楼”,而魏医生约她见面的河滨公园就在广场旁边。是巧合,还是某种暗示?林薇带上笔记本和芯片,犹豫片刻后,又将一把小刀放进口袋。无论面对的是什么,她已不再是七天前那个只会等待和祈祷的女人。陈默留下了线索,她将追随它们,无论去往何方。观鸟屋在公园最偏僻的角落,夕阳西下,树影拉得很长。魏医生已经等在那里,他独自一人,没有带公文包或任何物品。“谢谢你来。”他说,眼神中有林薇从未见过的焦虑。“陈默到底参与了什么?”林薇直截了当地问。魏医生深吸一口气:“他加入了一项前沿研究,关于人类意识的本质。我们原本认为这纯粹是理论性的,但...”他停顿了一下,环顾四周,“但在实验中,我们发现了意识能够被数字化存储和转移的证据。陈默自愿成为首位人类受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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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