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博哥哥——!”
一个清脆如银铃的声音打破清晨的宁静。
只见一个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少女像只轻盈的蝴蝶般跑来,她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面容清丽可人,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充满了灵动与娇憨,周身散发着清甜的青草气息——是个刚刚分化的Omega。
“跑慢些,”王一博的声音放缓了些,带着一丝难得的耐心,甚至可以说是温柔。
他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动作轻柔地替她摘掉了发间的那片叶子,“总是这么毛躁。”
被称作“冰儿”的少女吐了吐舌头,笑得娇俏。她亲昵地就想上前拉住他的衣袖。
王一博微微侧身,示意了一下一直安静跟在他身后半步的南知雪。
“冰儿,这位是知雪姐姐。”
“她会带你去准备好的住处安顿下来。之后在殿中有什么需求,都可以直接和知雪姐姐说。”
南知雪适时地上前一步,对着冰儿微微福了一礼,笑容温婉得体:“冰儿小姐。”
冰儿打量了一下南知雪,小嘴立刻不高兴地撅了起来,扯着王一博的衣袖轻轻摇晃:“我才不要呢!我要一博哥哥你带我去嘛!你答应过爹爹要照顾我的!”
少女的娇嗔带着Omega特有的、让人难以拒绝的柔软。
王一博面上并无不耐,只是语气稍稍加重了些,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却又因对象是她而软化了许多:“好了,冰儿,听话。哥哥还有政务要处理。”
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先跟知雪姐姐去安顿下来,晚些时候我再去看你。”
少女虽然还是不情愿,但似乎也知道不能再纠缠,只好蔫蔫地“哦”了一声,松开了手。
就在这时,恰好杨震带着一队巡逻侍卫从回廊另一头整齐走来。
冰儿无精打采地一抬眼,目光无意间对上了队伍前方身形魁梧、面容刚毅的杨震。
或是少年人天生的顽皮,她忽然冲着他的方向,做了一个小小的、快速的鬼脸,随即又觉得不好意思,抿嘴一笑,那笑容干净又带着点狡黠。
杨震显然没料到会突然被这位陌生的小姑娘“挑衅”,他性格沉稳内敛,常年待在军中,何曾遇到过这般情形?
当下便是一愣,古铜色的脸颊竟不受控制地微微泛红,脚步都顿了一下,连忙移开视线,目不斜视地继续带队前行,只是那挺直的背脊似乎比刚才更加僵硬了。
王一博将这小插曲尽收眼底,眸光微动,却并未多言,只是对南知雪递了一个眼神。
南知雪会意,上前柔声道:“冰儿小姐,请随我来吧。”
冰儿这才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南知雪走了。
回廊重归寂静,王一博望着少女离去的背影,眼中那丝罕见的温和缓缓褪去,他转身,继续走向书房,玄色的衣袍很快消失在回廊尽头。
偏厅内光线偏暗,沉重的乌木家具吸收了大部分从雕花窗棂透进的微光,只在紫檀木案几上铺开的边境舆图边缘留下几道冷硬的亮线。
“殿主,您真的让冰儿小姐住进‘听雪苑’?”
“听雪苑毗邻主殿,您……”
任少白 身着深青近黑的劲装,软甲护腕未卸,抱臂倚着冰冷的石柱,身形如磐石般稳定。
他率先开口,声音低沉,直接切入核心。
他紧抿着唇,下颌线绷得像一把出鞘的刀。
“冰儿小姐的心思,殿里老人谁看不出来?她以前就黏您黏得紧!这要是让夫人那边察觉……”
季向空 赤色武士袍的袖口挽起,露出结实的小臂,显得有些烦躁,他猛地从太师椅上直起身,手指无意识地敲击桌面,语气急切他话说到一半猛地刹住,忌讳莫深地瞟了一眼冰晶宫方向,仿佛那个名字带着某种禁忌的力量。
“是啊,殿主”
“殿主……夫人如今心脉受损,神魂未稳,最忌情绪波动……”稚奴双手紧紧攥着一块绣帕,声音细弱发颤,带着医者的忧虑和Omega的敏感。
空气仿佛凝固了,压得人喘不过气
“这叫什么事儿!”
“九霄殿什么时候变戏台子了?” 陆归迟 用力抹了一把脸,瓮声瓮气地,语气里满是头疼和不解“九幽之主还没醒,西戎公主硬塞进来和亲,现在倒好,言医师的宝贝千金也跑来凑热闹!” 他掰着手指头数,越数脸色越苦,像是面对一团乱麻。
“唉!头也没办法!当年焚天门被灭,要不是言医师拼死从阎王爷手里把头抢回来……哪还有今天?” 季向空提及旧事,声音低沉下去,带着对逝者的敬重。
“言医师就冰儿这一个女儿,临终前死死攥着头的手……那份托付,头不能不接。”
陆归迟 搓着下巴,粗黑的眉毛拧在一起,提出新的疑问:
“可是……言姑娘为什么偏偏挑这个节骨眼上过来?边境打仗,城里乱糟糟的,殿里又……”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觉得时机太过巧合,透着蹊跷。
稚奴 声音哽咽,眼圈迅速泛红,她似乎想起了当年救治时看到的惨状,手指紧紧揪着衣角,泪水无声滑落:
“当年……当年殿主被救回来的时候……浑身是血,手筋脚筋都被……” 她说不下去了,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抽泣声在寂静的厅里格外清晰。
陆归迟 猛地一拳砸在自己大腿上,发出沉闷一声,虎目含泪,声音因愤怒和后怕而发颤)
“是啊!要不是言医师医术通神,熬了整整三个月,几乎耗干了心血……殿主他……他恐怕就……”
“妈的!当年到底是谁?!是谁他妈的下这种毒手?!殿主武功盖世,谁能把他伤到那种地步?!”
季向空 猛地站起身,额角青筋暴起,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和不解,他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的焦躁野兽。
“要是让老子知道了,挑了他全家。”
任少白 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接过了季向空不敢说完的话,声音冰冷刺骨,带着前所未有的恨意:“寒江盟盟主,顾魏。”
陆归迟 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随即怒火淹没了一切,低吼道:
“竟然真的是他?!人人都夸他温润如玉、清风霁月,是江湖上第一等的君子!谁知道……谁知道他背后竟是如此狠辣歹毒的小人!伪君子!”
季向空 狠狠一脚踹在旁边的花架上,瓷器摆件哗啦一声碎落在地,他毫不在意,只有满腔的悔恨和暴怒:
“当年我们都在边关!如果当时我们在焚天门!如果我们在……”
他想象着当时的情景,恨不得时光倒流,将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碎尸万段。一直沉默如同雕像的王一博,背影几不可查地剧烈震动了一下。
那玄色的衣袍之下,仿佛有无形的伤口被再次狠狠撕裂开,痛楚瞬间席卷全身,让他几乎站立不稳。那是他一生都无法摆脱的噩梦源头。
他的拳头攥得死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刺痛感才让他勉强维持住一丝清醒。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深不见底的、近乎死寂的黑暗和疲惫。
“幸好……”
王一博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石磨过,带着一种经历过极致痛苦后的虚无和平静,却让听者更加心头发冷他顿了顿,仿佛说出这两个字都用尽了力气
“你们不在。”
“否则……只会是多添几条无辜的性命……”
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众人的猜测。但这句话,无疑坐实了顾魏就是当年焚天门的凶手。
“冰晶宫那边,”
王一博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但那背影却比之前更加孤寂,仿佛背负着整个地狱的重量。
那段过往,是他永不愈合的伤疤,也是他所有偏执、冷酷和如今局面的根源。
“守好。”一字一顿,每个字都重若千钧,砸在每个人心上,“决不能,走漏半点消息”
偏厅内死寂无声。只有稚奴低低的啜泣和众人粗重的呼吸。
窗外夜风呜咽,如同鬼魅低泣。
冰晶宫内,夜明珠的光晕惨白清冷,映照着床榻间深陷梦魇的人。
空气里安神香的薄烟无力缠绕,却驱不散那无声弥漫的痛苦和恐惧。
肖战的身体在锦被下无意识地痉挛着,墨色长发被冷汗浸透,眉头死死拧紧,长睫剧烈颤抖。
猩红的梦魇里,画面支离破碎又无比清晰:顾魏倒在血泊中,双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手腕脚踝处血肉模糊,曾经温润的眼眸一片死寂……而王一博,手持滴血的长剑,面容冷酷如修罗,一步步逼近,嘴角甚至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
“不……不要……阿魏……快跑……” 破碎的的呓语从他干裂的唇间不断溢出,声音沙哑微弱,却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绝望,“王一博……别杀他……求求你……别……” 纤细的手指死死攥紧身下的锦被,指节泛白。
王一博坐在床沿,手中拿着温热的软巾,正极其轻柔地擦拭着肖战额间的冷汗。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对待稀世珍宝。
那深邃眼眸中的冰冷似乎融化了些许,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与疲惫。
然而,当那一声声绝望的“阿魏”和带着哭腔的哀求清晰地钻入耳中时——
他擦拭的动作猛地顿住。
所有的温柔瞬间冻结!捏着软巾的手指猝然收紧,指节根根泛白,手背上青筋暴起!
又是顾魏!
就连在梦里,在他如此脆弱的时候,他心心念念、苦苦哀求的,还是那个顾魏!
一股暴戾的嫉妒和怒火如同岩浆般瞬间冲垮了他的理智! 他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肖战痛苦扭曲的脸,胸腔剧烈起伏。
双手抓住肖战单薄的肩膀,开始剧烈地摇晃,力道之大,几乎要将那脆弱的身躯摇散架。
“醒过来!肖战!你给我醒过来!” 他低吼着,声音因愤怒和嫉妒而嘶哑变形,“看看我是谁?!你看清楚!你梦里喊的是谁?!”
肖战被他粗暴地从噩梦中强行拖拽出来,如同濒死的蝶翼,艰难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初睁的眸子还蒙着一层生理性的水雾和未散的惊恐,眼角挂着摇摇欲坠的泪珠。
噩梦的余悸和现实中肩膀被攥紧的疼痛交织,让他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然而,当焦距逐渐清晰,映出上方那张充满怒意、嫉妒甚至有些狰狞的熟悉脸庞时——地牢里顾魏惨烈的模样、梦中王一博持剑的冷酷,与现实瞬间重叠!
巨大的痛苦和恨意如同冰锥狠狠刺入心脏!
“啪!”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响声在死寂的殿内炸开。
“你这个恶魔!” 肖战的声音骤然拔高,带着泣血的颤抖和无尽的恨意,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王一博,泪水疯狂涌出,“王一博你个混蛋!你怎么能那么对顾魏?!你怎么能?!”
他像是崩溃了一般,开始用虚软的拳头疯狂地捶打着王一博的胸膛和肩膀,虽然无力,却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绝望:“你不是人!你是畜生!你把阿魏还给我!还给我!”
王一博硬生生受了他几下捶打,胸膛剧烈起伏,眼底的赤红更盛。
“肖战!你他妈的是我的夫人!” 他一把狠狠攥住肖战行凶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赤红的眼睛逼近,声音咆哮而出,“你躺在我的床上!梦里却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你让我怎么对他?!啊?!”
“我凭什么不能那样对他?!我恨不得杀了他!”
“我恨你!王一博我恨你!” 肖战泪流满面,挣扎着,嘶喊着。
“那就恨吧!” 王一博眼神疯狂,彻底被激怒,“恨我我也不会放你走!你这辈子都别想逃离我!”
“肖战!你他妈的是我的夫人!”
“你躺在我床上!梦里嘴里喊的都是别的野男人的名字!”
“我凭什么不能那样对他?!”他眼睛充血,如同被激怒的野兽。“我恨不得杀了他!将他千刀万剐!”
“王一博我恨你!我恨你!” 肖战哭喊着,挣扎着,另一只手也加入捶打。
“那就恨吧!” 王一博猛地将他两只手腕都钳制住,死死按在头顶,俯身逼近,鼻尖相抵,灼热的呼吸喷在他脸上,“恨我也不会放你走!你死了这条心!你这辈子、下辈子都只能是我的人!”
“肖战!你的心为什么就这么捂不热?!啊?!” 他死死盯着身下的人,声音里竟然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扭曲的痛苦和质问,“你为什么从来不问我一句?!我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我他妈的也会痛!”
“顾魏!顾魏!你的心里就只有顾魏?!”
极致的愤怒、嫉妒和那不被看见的痛楚彻底吞噬了他。
他猛地俯身,用一种近乎凶狠的力道,再次堵住了肖战那双不断吐出恨意和别人名字的唇!
那不是吻,是惩罚性的啃咬,带着血腥味的侵占。
“呜——!” 肖战惊恐地睁大眼睛,所有的哭骂都被堵回,只剩下破碎的呜咽。他开始疯狂地挣扎,双腿乱蹬,却被轻易地压制。
王一博粗暴地撕扯开那件单薄的寝衣,冰冷的空气接触到皮肤,引起一阵战栗,但随之而来的是另一具滚烫躯体的沉重覆盖。
“叫我的名字!”
“说!你是谁的人?!”
窗外风声凄厉,却盖不住殿内令人心碎的呜咽和暴戾的喘息。
爱恨纠缠,如同跗骨之蛆,将两人都拖入无间地狱,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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