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默契？不可能的！

经过“巧克力乌龙”事件后，杨震在铂悦湾群里被嘲笑了整整两天，连远在剧组拍戏的王一博（Alpha）和肖战（Omega）都发来了贺电，问他需不需要推荐点不含酒精的零食。

杨震气得牙痒痒，但又没法反驳，只能把怨气撒在训练上，这几天训练场上的移动靶倒了大霉，几乎个个被穿了眉心。

顾一野则一如既往，冷静严苛，仿佛那天在杨震门口差点组织破门救援的不是他，只是偶尔，在杨震又打出惊人好成绩时，他会多看那么一眼，但也仅此而已。

周末，军区组织一场跨部门联合演习，特种作战、侦察、爆破等多个单位参与，顾一野作为侦察分队指挥官之一，需要带领小队渗透敌后，获取关键信息，而杨震，作为顶尖狙击手，被编入支援组，负责远程火力掩护和清除关键障碍。

演习区域在一片复杂的山地丛林。

出发前，指挥部进行最后一次简报。顾一野和杨震都在台下听着，两人隔了好几排座位，没有任何交流。

“蓝军指挥部位置预估在D7区域，但周边警戒森严，且有大量移动哨和暗哨”参谋长指着地图“一野，你的小队从东南侧悬崖秘密渗透，那里防守相对薄弱，但地形险要，杨震，你占据S-4制高点，视野能覆盖D7区域大部，为一野小队提供视野和远程支援，清除可能发现他们的哨兵，注意，除非绝对必要，否则尽量不要开枪暴露位置”

“明白”顾一野和杨震几乎同时应声。

演习开始。

丛林里闷热潮湿，蚊虫肆虐，顾一野带领小队如同幽灵般在密林中穿行，动作轻盈迅捷，充分利用地形和植被掩护，通讯频道里只有极简短的指令和确认声。

杨震早已在S-4制高点就位，他全身披着伪装网，狙击枪稳稳架设，眼睛紧贴瞄准镜，整个人仿佛与岩石融为一体，透过高倍镜，他能清晰地看到顾一野小队如同细小的蚂蚁，在绿色的背景中艰难而坚定地移动。

“方位2-7-0，距离六百，移动哨两人，朝向你们，十五秒后进入可视范围”杨震低沉冷静的声音在顾一野的耳机里响起。

顾一野立刻打出战术手势，小队瞬间静止，完美隐匿于灌木丛后，那两名蓝军哨兵毫无察觉地走了过去。

“安全”

小队继续前进。

一路上，杨震的眼睛就像是悬在他们头顶的守护神，提前预警了三次潜在危险，顾一野则根据他的报点，果断调整路线和节奏。

这种配合，竟然出乎意料的流畅。

甚至不需要过多言语，顾一野能完全理解杨震从狙击镜里看到的视野和判断，而杨震也能精准预判顾一野小队的移动意图和可能遇到的麻烦。

在一次需要快速通过一片开阔地时，顾一野只在频道里说了句“需要十秒窗口”

“收到，十秒，Go”杨震回答的瞬间，瞄准镜已经锁定了开阔地另一端可能出现敌人的两个方向。

顾一野小队如利箭般射出。就在他们冲到一半时，一个隐蔽的蓝军暗哨似乎察觉动静，刚要探头，咻一声轻微的模拟激光发射声。

杨震的“子弹”精准地命中那名哨兵身上的感应器，对方头盔冒起代表阵亡的蓝烟。

十秒刚好，顾一野小队安全通过。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仿佛演练过无数次。

连指挥部监控屏幕前的军官们都暗自点头，这两个年轻人，一个锐利如刀，一个精准如镜，明明是不同兵种，性格也南辕北辙，配合起来却有种奇妙的互补和默契。

最终，顾一野小队成功潜入D7区域边缘，获取了关键情报。

“情报已获取，准备按第三方案撤离”顾一野汇报。

“收到，撤离路线C段有车辆巡逻，建议你们从B段绕行，我会覆盖B段末端拐角”杨震的声音带着长时间专注后的细微沙哑。

“B段末端有视野死角”

“相信我”杨震的声音很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顾一野沉默了一秒“收到，行动”

小队悄然改变路线，在即将通过B段末端那个狭窄拐角时，顾一野下意识地抬头，朝S-4高地方向看了一眼，虽然隔着密林，什么也看不到。

几乎就在同时，耳机里传来杨震的声音“停，拐角后三人，背对，通过，三、二、一，Go！”

小队迅速无声通过，那三名蓝军士兵果然背对着他们，正在闲聊，对身后的“敌人”毫无察觉。

演习结束，红军成功端掉蓝军指挥部。

总结会上，参谋长特意表扬了顾一野小队和杨震的支援配合。

散会后，队员们互相击掌庆祝，杨震甩着有些酸胀的胳膊走过来，脸上带着惯有的、有点拽的笑容“怎么样顾长官，小爷我这枪法和眼力，还行吧？没拖您后腿？”

若是平时，顾一野大概会冷着脸让他别骄傲自满。

但今天，顾一野只是看了他一眼，那双总是清冷的眸子里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类似认可的情绪，虽然很快消失不见。

他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却客观“嗯，视野覆盖很全面，报点及时准确，最后那个拐角，判断不错”

说完，他转身去拿自己的装备。

杨震愣在原地，准备好的嘚瑟词全卡在了喉咙里。

……顾一野夸他了？不是那种拐弯抹角的，也不是客观陈述，是正面肯定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两次了？

陈宇凑过来，用胳膊撞他“可以啊你俩，刚才配合得天衣无缝啊！我都看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俩是固定搭档呢！”

许闯也笑“就是，默契得不像死对头”

杨震回过神，切了一声，下巴微扬“废话！也不看小爷我是谁！跟谁配合不了？” 他嘴上这么说，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顾一野离开的背影。

心里那点因为被肯定而冒起的微小雀跃，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哼，谁要跟那块冰石头有默契！

绝对没有！

晚上，铂悦湾。

杨震洗完澡出来，鬼使神差地走到阳台。

对面，顾一野也正好在阳台给一盆绿植浇水，他穿着简单的白T恤，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没那么冷硬。

两人隔着不远的距离，对视了一眼。

空气安静了几秒。

杨震先开口，语气有点不自然“咳那什么，今天演习，谢了” 他指的是最后撤离时的掩护。

顾一野浇水的动作顿了顿，没看他，只是淡淡回了句“职责所在”

又是这种冷冰冰的回答。

杨震那股别扭劲儿又上来了，刚想刺他两句，却听顾一野又补充了一句，声音依旧很平“你的狙击位，选得很好”

杨震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月光洒在两人之间的阳台上，安静流淌。

过了一会儿，两人几乎同时转身，回屋，关门。

阳台上只剩下那盆被浇过水的绿植，叶片在夜风里轻轻晃了晃。

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又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无人察觉的角落里，悄悄松动了一点点。

【第六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