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课铃刚响，班级里瞬间炸开了锅，讨论的核心无一例外都是刚结束的月考。

白叙把最后一支笔塞进笔袋，拉链刚拉到一半，前桌林小满就转了过来，一脸苦大仇深：“白叙，物理最后一道大题你做出来没？我对着那个电路图看了十分钟，感觉脑子都要打结了。”

他抬眸，指尖还沾着点蓝黑墨水，语气没什么起伏：“嗯，用节点电压法算的，第三问要注意电源内阻的影响。”

林小满瞬间瞪大眼：“啊？还得考虑内阻？我直接忽略了！完了完了，这题肯定没分了。”她哀嚎着转头，又突然想起什么，凑回来压低声音，“对了，你这次生物选择题最后一个选的啥？我在A和D之间纠结了好久，最后蒙了A。”

“D。”白叙收拾书包的动作没停，“题目里说的是伴X隐性遗传，男性患者的致病基因只能来自母亲，A选项里说父亲传给儿子，不符合遗传规律。”

林小满拍了下大腿，一脸懊悔：“我就说我哪里没考虑到！你生物怎么这么厉害啊，上次周测你还考了年级第一吧？”

他没接话，只是偏头看向窗外。言清野正站在走廊上，被几个同学围着问数学题，阳光落在他肩上，连校服都显得格外整齐。那人说话时总是耐心，指尖在草稿纸上飞快滑动，条理清晰，连最难的压轴题都讲得通俗易懂。

“说到厉害，言清野才是真的牛吧。”旁边的张昊凑过来，手里还攥着张化学卷子，“你看他这次化学，又是满分！我刚才看他草稿纸，步骤比标准答案还清楚，连计算过程都没一点错。”

白叙瞥了眼张昊的卷子，最后一道有机推断题空着，旁边还画了个大大的问号。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这题突破口在红外光谱，有羟基和羧基的特征峰，再结合分子式C7H6O3，应该是水杨酸。”

张昊愣了愣，随即恍然大悟：“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红外光谱的信息！白叙你化学也这么强？那你上次英语怎么也考了148？”

“英语不难。”他垂眸，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笔袋边缘，“完形填空注意上下文逻辑，阅读题找关键词就行，作文用几个复杂句式，分数就不会低。”

这话落在别人耳里，只觉得是凡尔赛，但林小满知道，白叙说的是实话。上次英语课，老师让他分析一篇难度极高的外刊，他不仅翻译得准确，还能指出文章里的逻辑漏洞，连老师都忍不住夸他语感好。

“那你地理呢？”林小满又问，“上次月考地理最后一道综合题，关于农业区位分析的，我写了半天，才拿了一半分，你好像快满分了吧？”

“嗯，”白叙点头，“要结合当地气候，温带季风气候雨热同期，适合种小麦，再加上地形平坦，土壤肥沃，还有交通便利，靠近市场，这些点都要答到。”他顿了顿，补充道，“还要注意题目里给的图表，人均耕地面积的数据也要用上，不然会漏分。”

林小满听得认真，一边记在笔记本上，一边感叹：“你除了数学语文稍微差点，其他科都快赶上言清野了吧？不过言清野也太离谱了，上次我看他成绩单，所有科目都是年级前十，连体育都是满分！”

提到体育，张昊也来了兴致：“可不是嘛！上次运动会，他1000米跑了第一，还破了校纪录！平时体育课测立定跳远，他能跳两米八，比体育生还厉害。”

白叙没说话，只是想起上周体育课。他因为低血糖，跑800米时差点摔倒，是言清野及时扶住了他，还把自己的水递了过来。那人手心的温度很暖，说话时带着淡淡的薄荷味：“下次不舒服记得说，别硬撑。”

“对了，白叙，”林小满突然想起什么，“明天要发月考排名了，你觉得这次年级第一会是谁？我赌言清野，他每次都是第一，从来没掉下来过。”

张昊也附和：“肯定是言清野啊！他哪科都不偏科，上次连历史这种需要背的科目，都考了149，据说他把历史书都背下来了，连注释都记得清清楚楚。”

白叙沉默着，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他知道自己数学和语文确实薄弱，上次数学周测，最后一道大题卡了半小时，还是没做出来，而言清野只用了十分钟就解出来了。语文更不用说，作文总是得不了高分，阅读理解也经常答不到点上。

“叮铃铃”，上课铃响了，班主任抱着一摞成绩单走进教室，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这次月考整体情况不错，尤其是言清野同学，”班主任笑着看向言清野，“又是年级第一，而且所有科目都在年级前十，非常难得。”

教室里响起一阵掌声，言清野站起身，微微鞠躬，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既不骄傲，也不谦虚。

班主任继续念排名，念到第十名时，停了下来：“白叙，年级第十，这次进步很大，尤其是物理、生物、化学，都是年级第一，英语、地理、历史也在年级前三，继续加油。”

白叙站起身，点了点头，坐下时，无意间对上了言清野的目光。那人冲他笑了笑，眼神里带着鼓励，像是在说“做得不错”。

下课後，言清野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数学卷子：“刚才看你数学卷子，最后一道大题好像没做完，要不要我给你讲一下？”

白叙愣了愣，随即点头：“好。”

两人走到教室后面的空桌子旁，言清野把卷子摊开，指尖指着题目：“这题其实可以用导数的方法，先求函数的单调性，再找极值点，不过你好像用的是代数方法，卡在了第二步。”

白叙看着草稿纸上的步骤，确实，他在第二步的时候，因为计算失误，导致后面都错了。言清野讲得很仔细，每一步都解释得很清楚，还会问他有没有听懂，直到他点头，才继续往下讲。

“其实你其他科都很强，”言清野讲完，看着他，“数学和语文只要多练，肯定能上去。你语文作文其实写得不错，就是有时候立意不够深，下次可以多看看优秀作文，学习一下他们的思路。”

白叙抬眸，对上他的眼睛，那人的眼神很真诚，没有一点敷衍。他突然觉得，其实数学和语文，好像也不是那么难。

“谢谢。”他低声说。

言清野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谢，以后有不会的题，随时问我。对了，下周有个物理竞赛，你要不要参加？我看你物理这么厉害，肯定能拿奖。”

白叙犹豫了一下，他从来没参加过竞赛，有点没信心。

“试试吧，”言清野鼓励道，“就当是锻炼自己，而且我也参加，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复习。”

听到“一起复习”，白叙心里一动，点了点头：“好。”

言清野笑得更开心了，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脸上，连睫毛都染上了一层金边。白叙看着他，突然觉得，有这样一个全能的对手，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晚上回家，白叙把物理竞赛的资料找了出来，虽然有点难，但他还是耐着性子看了下去。遇到不懂的地方，他就记在笔记本上，想着明天问言清野。

他知道，自己虽然在很多科目上有优势，但和言清野比起来，还有差距。不过他不着急，他会慢慢努力，把数学和语文补上来，总有一天，他要和言清野站在同一个高度，真正地较量一次。

台灯下，少年的身影专注而认真，笔记本上的字迹越来越工整，每一个公式，每一个知识点，都承载着他的决心。而另一边，言清野也在看着物理竞赛的资料，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他知道，白叙一定会是个很强的对手，这场竞赛，一定会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