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张哲瀚直播怼脸、风波平息的轻松气氛还没持续两天,一场新的、源自内部的“战争”又悄然酝酿。
导火索是小初的教育问题。
小初所在的国际幼儿园注重快乐教育,平时作业以手工、观察为主,但张哲瀚看着朋友家同龄孩子已经开始接触简单的数学和识字,心里不免有些着急。
尤其是看到小初对龚俊带回来的、印着英文单词的趣味卡片毫无兴趣,只热衷于摆弄他的工程车时,那种“不能输在起跑线上”的焦虑感便冒了头。
这天晚上,龚俊刚结束一个线上讨论,揉着眉心走出书房,就看到张哲瀚正板着脸,试图把一本幼儿识字书塞到正专心搭积木的小初手里。
“小初,来看这个,这是‘车’字,跟你最喜欢的车车一样…”张哲瀚声音尽量放柔。
小初扭着小身子躲开,小手紧紧护着自己的积木城堡,嘟着嘴:“不要!宝宝要搭房子…”
“就看一眼…看完再搭好不好?”张哲瀚耐心有限,语气带上了些许强硬。
“不要不要!”小初脾气也上来了,直接把识字书推开,积木也不要了,瘪着嘴眼看就要哭。
龚俊见状,连忙上前打圆场,一把抱起儿子:“好了好了,不看不看,我们小初想搭房子就搭房子…爸爸陪你搭个最高的好不好?”他一边哄着儿子,一边对张哲瀚使了个眼色,低声道:“他还小,不想学就算了,逼他干嘛?”
就是这句“逼他干嘛”,瞬间点燃了张哲瀚心里积压的焦虑和无名火。
他猛地站起身,声音拔高:“我逼他?龚俊,你什么意思?合着就我是恶人,你就当好人?他现在不学,以后跟不上怎么办?别人家孩子都会认好多字了!”
龚俊被他一吼,也愣了一下,眉头蹙起:“瀚瀚,你冷静点…每个孩子发展节奏不一样,小初才多大?现在最重要的是培养他的兴趣和安全感,不是填鸭式学那些东西…”
“填鸭式?我这是为他好!”张哲瀚情绪激动,眼圈都有些红了,“你整天忙你的学业,你知道现在竞争多激烈吗?你知道我看着他什么都不学心里多着急吗?你就只会唱红脸,惯着他!”
“我怎么就惯着他了?”龚俊也来了火气,声音沉了下来,“我是他爸,我不想他有个快乐的童年吗?你现在这样强行灌输,只会让他产生逆反心理!你看他现在愿意学吗?”
“他不愿意学就不学了?那要我们家长干什么?!”张哲瀚气得胸口起伏,“你就是不操心!觉得有吃有喝就行了!以后他长大了没出息,你负责吗?!”
这话说得有些重了,龚俊脸色瞬间难看下来:“张哲瀚!你讲点道理!我怎么不操心了?我拼命学习、提升自己,不就是为了给这个家、给他更好的未来和选择吗?教育孩子是长远的事,不是你这么急功近利!”
“我急功近利?对!我就是急!我躺了三年!我失去过两个孩子!我现在就剩下小初了!我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都给他,恨不得他不再受一点伤害和落后!这种心情你懂吗?!”张哲瀚几乎是吼了出来,积压已久的恐惧、不安和对未来的担忧在这一刻彻底爆发,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龚俊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和颤抖的身体,心里猛地一揪,所有反驳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他知道,瀚瀚这是又钻牛角尖了,被那些不安全的记忆和现实的焦虑裹挟了。
可还没等他组织好语言安抚,张哲瀚已经用力抹了把眼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冲进卧室,“砰”地一声甩上了门,还从里面反锁了。
小初被爸爸妈妈激烈的争吵吓得哇哇大哭,龚俊抱着儿子,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又是懊恼又是心疼,还有一股说不出的烦躁和无力。
他哄了好半天,才把小初安抚住,交给闻声出来、一脸担忧的保姆。
站在卧室门口,他敲了敲门,声音疲惫:“瀚瀚…开门,我们好好谈谈…”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龚俊叹了口气,知道张哲瀚正在气头上,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他靠在门板上,揉着发痛的太阳穴,觉得自己刚才的话也许确实有点重,没能理解瀚瀚那份深藏的不安。
然而,等到深夜十一点多,卧室里依旧毫无动静。
龚俊再次敲门,甚至打电话,都无人接听,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找来备用钥匙打开门,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张哲瀚的外套和手机都不见了!
龚俊的心瞬间沉了下去,立刻拨打张哲瀚的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是嘈杂的音乐声。
“你在哪儿?”龚俊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担忧。
“要你管!”张哲瀚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醉意和赌气,“我在老樊这儿喝酒!清净!”
又是樊宇的酒吧!
龚俊的醋意和怒火“噌”地一下窜了上来,加上之前的争吵和对张哲瀚独自在外喝酒的担心,几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失去理智。
“你给我在那儿等着!别动!”龚俊对着电话低吼一声,抓起车钥匙就冲出了门。
深夜的酒吧,光怪陆离。
龚俊沉着脸,大步穿过喧闹的人群,精准地在最里面的卡座找到了已经喝得眼神迷离的张哲瀚,以及旁边正陪着聊天、一脸无奈的樊宇。
“哟,龚老师…您这可来得真快…”樊宇看到龚俊那山雨欲来的脸色,识趣地站起身,“那什么…人交给你了,我那边还有客人…”
龚俊没理他,一把将瘫在沙发上的张哲瀚捞起来,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放开我!龚俊你混蛋!…我不要你管!”张哲瀚挣扎着,手脚并用地推他,醉后的力气却不小。
“由不得你!”龚俊声音冷得像冰,不顾他的挣扎,半抱半拖地将人带出酒吧,塞进车里,一路风驰电掣地开回了家。
回到家,龚俊直接将人扛进了卧室,扔在床上。
酒精和怒气让张哲瀚变得格外不驯,他嘴里还在不停地骂着“混蛋”、“你不懂”,甚至试图爬起来。
龚俊看着他那副样子,连日来的疲惫、争吵的郁闷、吃醋的火气、以及对他不顾身体喝酒的担忧,在这一刻全面爆发。
他俯身,将张哲瀚牢牢禁锢在身下,眼神幽暗,带着一种危险的侵略性,声音沙哑而冰冷:
“张哲瀚,看来是我最近太纵着你了…让你还有精力半夜跑去喝酒?还敢找樊宇?”
“你…你想干嘛…”张哲瀚被他眼中的厉色吓到,酒醒了两分,下意识地往后缩。
龚俊看着他下意识闪躲的动作,心里那股邪火混着心疼和无力,烧得他五脏六腑都疼,他想做点什么来确认这个人的存在,来惩罚他的不听话,来宣泄自己满心的焦灼和委屈,可看着张哲瀚泛红的眼眶和带着醉意惊惧的眼神,他终究是狠不下心。
“我想干嘛?”龚俊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句话,他猛地松开了钳制张哲瀚的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是前所未有的失望和冰冷,“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干!”
他转身,大步走到衣柜前,粗暴地拉开门,从里面扯出自己的枕头和一床薄被,看也没再看床上的张哲瀚一眼,摔门而出。
“砰”的一声巨响,震得张哲瀚心脏都跟着一颤。
卧室里瞬间只剩下他一个人,和满室令人窒息的寂静,酒精带来的晕眩和勇气如同潮水般退去,只剩下冰冷的后悔和恐慌。他……他真的把龚俊气走了?去了书房?
这在他们之间是极少发生的情况。
龚俊就算再生气,最多也就是去客厅冷静一下,或者抱着被子在床边打地铺,像这样直接抱着枕头离开卧室,还是第一次。
张哲瀚蜷缩在床上,听着门外再无动静,心里空落落的,又酸又涩,争吵时口不择言的后悔,醉酒后的头疼,以及龚俊最后那个冰冷的眼神,交织在一起,折磨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
接下来的几天,家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龚俊说到做到,真的睡在了书房那张对于他身高来说有些狭窄的沙发上,并且开始了对张哲瀚的“冷处理”。
他依旧会早起准备早餐,送小初去幼儿园,晚上按时回家,甚至也会顺手把张哲瀚乱丢的外套挂好,但他不再主动跟张哲瀚说话,不再有温柔的早安吻和晚安吻,不再在张哲瀚试图靠近时伸手揽住他,连眼神都很少与他交汇。
仿佛张哲瀚成了一个需要他履行责任、但却不愿多看一眼的透明人。
张哲瀚哪里受过这种冷落?
一开始他还硬撑着,觉得自己也没全错,是龚俊先不理解他的焦虑,可看着龚俊眼下因为睡不好而出现的青黑,看着他沉默地吃着饭,连一个眼神都不给自己,张哲瀚那点强撑起来的硬气很快就土崩瓦解。
他后悔了。
后悔不该因为焦虑就对小初那么严厉,更后悔不该把那种情绪发泄到龚俊身上,最后悔的是不该在争吵后跑去喝酒,还又牵扯上樊宇,精准地踩爆了龚俊所有的雷区。
他尝试过道歉。
在龚俊面无表情地经过他身边时,小声说:“老公…我错了…”
龚俊脚步顿了顿,没回头,继续做自己的事。
他尝试过讨好。
学着做了龚俊爱吃的菜,虽然味道依旧不尽如人意,小心翼翼地把盘子推到他面前。
龚俊看了一眼,淡淡地说:“谢谢,不太饿…”然后只扒拉了几口白饭。
他甚至试图利用儿子。
让小初去拉龚俊的手,奶声奶气地说:“爸爸,妈妈想你啦,回房间睡觉觉吧!”
龚俊会把儿子抱起来亲亲,温柔地哄:“爸爸还有工作,宝宝先跟妈妈睡…”然后依旧转身走进书房。
各种软法子都试了一遍,收效甚微,张哲瀚彻底慌了,他感觉自己好像真的要失去龚俊的温度和纵容了。
在这种恐慌的驱使下,一个带着点“颜色”的念头冒了出来——或许……或许可以用点“非常手段”?
他想起之前每次闹小别扭,只要他在亲密事上主动一点,龚俊很容易就会心软原谅他。
虽然这次情况严重得多,但………死马当活马医吧!
于是,张哲瀚偷偷打开手机,红着脸,在一家隐私性极好的高端内衣官网浏览了半天,手指颤抖着,下单了好几套设计极其大胆、布料极其节省的……“战袍”。
快递到的那天,他像做贼一样把盒子藏在了衣帽间最深处。
当天晚上,趁着龚俊还在书房,小初也睡了,张哲瀚深吸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建设,溜进浴室洗了个香喷喷的澡,然后抖开那堆“破布条”里看起来相对“保守”的一套——至少关键部位还是有点蕾丝遮挡的黑色系带款式。
他笨手笨脚地折腾了半天才勉强穿好,看着镜子里那个几乎赤条条、只有几根细带子勒在身上、显得皮肤愈发白皙、带着一种羞耻又诱惑意味的自己,张哲瀚脸颊爆红,恨不得立刻扒下来。
太…太过分了!
但想到龚俊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他还是咬咬牙,外面套了件丝质睡袍,带子松松系着,鼓起勇气,走向书房。
书房门虚掩着,透出暖黄的光。
张哲瀚心脏砰砰直跳,像揣了只兔子。他轻轻推开门,看到龚俊正背对着门口,坐在书桌前对着电脑屏幕,似乎在看资料。
“老公…”张哲瀚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和撒娇意味,他慢慢走过去。
龚俊闻声转过头,当他的目光落在张哲瀚身上时,明显愣了一下。
睡袍的领口敞开着,露出里面那若隐若现的、几乎不能称之为衣服的黑色蕾丝和交织的系带,勾勒出胸前微妙的轮廓和纤细的腰肢。
张哲瀚脸上泛着沐浴后的红晕,眼神湿漉漉的,带着紧张和试探,像只主动把自己送到猎人嘴边的猫儿。
龚俊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眸色瞬间深沉如墨,里面翻涌着压抑已久的欲望和某种更复杂的情绪。
他这些天强行筑起的冰冷防线,在这一刻受到了剧烈的冲击。
但他没有立刻动作,只是靠在椅背上,目光沉沉地、带着审视意味地看着张哲瀚,声音低哑:“穿成这样…想干什么?”
张哲瀚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硬着头皮往前又挪了一小步,伸手想去碰龚俊的手,声音更软了:“我…我来叫你回房间睡觉…书房沙发不舒服…”
龚俊猛地站起身!
他高大的身影瞬间带来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张哲瀚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却被龚俊一把攥住了手腕,力道之大,让他微微吃痛。
“张哲瀚,”龚俊的声音带着一种危险的平静,眼神锐利地扫过他睡袍下那引人遐想的装扮,“你觉得…我现在是那种你用这种方式就能随便哄好的人?”
张哲瀚被他问得哑口无言,眼圈瞬间就红了,委屈和羞耻感涌上心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想让你别生气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
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和微微颤抖的身体,龚俊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什么。
下一秒,他不再废话,直接弯腰,一把将张哲瀚打横抱起!
“啊!”张哲瀚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
龚俊抱着他,大步流星地走出书房,径直回到主卧,用脚踢上门,然后将人不算温柔地扔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床垫弹了弹,张哲瀚被摔得有点懵,还没反应过来,龚俊已经覆身而上,灼热的身躯紧密相贴,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唔……”张哲瀚被动地承受着,手腕被龚俊单手固定在头顶,另一只手则粗暴地扯开他那件本就形同虚设的睡袍。
“知道错哪儿了?”龚俊稍稍退开,呼吸粗重,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张哲瀚被他弄得浑身发软,又怕又委屈,带着哭腔忙不迭地认错:“知道了…我不该逼小初…不该跟你吵架…更不该跑去喝酒…呜呜…老公我错了…你别不理我…”
听着他带着哭音的认错,龚俊心头那根紧绷的弦终于“啪”地一声断了。
他所有的怒火、醋意、担忧和这些天的冷硬,在这一刻,尽数化为了更深的渴望和一种失而复得的后怕。
“晚了!”他低吼一声,再次封缄了他的唇,那些碍事的“破布条”很快被扯下扔到地毯上。
窗外的月光羞怯地隐入云层。
夜还很长。
而张哲瀚在浮沉中迷迷糊糊地想:虽然开头有点惨烈…但…这“哄夫”计划,好像…最终还是成功了一半?
至少,他人回到主卧了。
至于明天腰酸背痛起不起得来床……那就是另一个需要担心的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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