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淮近感觉自己的肋骨还在隐隐作痛,他看着已经倒地不起的尤安彻,眉头紧锁。
地下室里原本不多的的东西都东倒西歪,泡着福尔马林的罐子不知道用的什么种类的玻璃,也没被打碎。
奚淮近怎么也没想到尤安彻刚才竟然想偷袭他,此时看着尤安彻的眼里情绪复杂,说到底最后闹成这个样子,都怪他自己。
他是警察,骨子里就有一股子的正气,可这让他怎么面对尤安彻。他既希望能将这个杀人犯收于法网,可却也希望他这个弟弟能好好活着。他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警察,不能做到大义灭亲,可他也没有办法。
奚淮近那布满血丝的眼珠子死死盯着蜷在地上尤安彻,似乎想要将这个人的样子刻在脑海里。
尤安彻的肚子痛到痉挛,手指还发麻着,微微颤抖。他看着奚淮近满目哀求,眼泪跟不要钱似的不断往下掉。他极力伸手想要够到奚淮近的鞋尖,可终究没能碰到。
“哥…别走…求你别走…别留下我一个人…”
奚淮近深呼一口气,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你走吧,走了,就别再回来了…”
他顿了顿,忍住喉头梗塞,继续道“警局那边DNA检测也快出来了,我就给你这一次机会,下次再见面我不会手软…,从今往后,就当我没你这个弟弟吧…”
忽的感觉眼前一花,奚淮近就什么都看不见了,等眼前再次清明,周边全是惊惶的尖叫声。
他的心没来由的一梗,和其他警察一起极力维护秩序。
“大家不要惊慌,这里是安全的,不要到别出去!”
那些市民却根本不与理会,疯狂逃窜着,而不知源处的爆炸声还在接续着,可根本没有任何烟雾升起,那些高楼大厦连动也没动一下,这一切不过都只是一场阴谋。
他的同事通过追踪追查到了尤安彻的位置,拉着还在怔愣中的开车追了过去,他坐在车上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像上次说的那样做的决绝。
奚淮近将脸埋在了手心里,狠狠揉着。
庆幸的是他没有看到尤安彻最后一面,可他也没想到尤安彻会这么偏激。
波光粼粼的海绵只有唯一一艘船在往远处行驶着,尤安彻站在甲板上低头看着手机,似乎正在发什么消息。忽的尤安彻抬头看向他,露出一个笑来,可就在下一秒,火焰卷走了这个笑。
“轰”的一声,船体爆炸火焰升天,他的瞳孔骤缩。
船直接沉了,什么也没留下,而这就像是一根棒槌,狠狠的敲在他的心上,不能呼吸。
尤安彻果然还是那个听话的弟弟,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
他站在岸边很久很久,浑身冰凉,迟钝了很久才使自己僵硬的四肢动了起来。
低头看向手机,那是尤安彻最后给他发的一条信息:这是我离别送给哥哥最后的礼物,这样哥哥就能永远都记住我了吧。别想着我走后找别人在一起,我永远都会缠着你的(微笑),哥哥,我喜欢你,爱你甚至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奚淮近的手指微颤,他对这份感情何尝没有察觉到,只是这是禁忌,是他不愿接受的。
他浑浑噩噩的回到了警局,可却听到了警局外那些人的叫骂声。
尤安彻原是只想引起城市恐慌的,可却没有想到那些市民真的会以为有炸弹,所以人挤人,造成了踩踏事件,更有甚者为了逃离场地直接开车横冲直撞,死了很多人。如今门外那些,都是要来找他算账的。
可无论警局怎么对外解释他与尤安彻并没有血缘关系,也和这个案子没有关系,可那些市民并不买账。
总之,人是尤安彻杀的,奚淮近是他哥哥,尤安彻死了,那杀人的就是奚淮近。
奚淮近只感觉心里酸涩的厉害,想当初他从孤儿院出来,愿望就是可以成为一个警察,保护自己身边的伙伴,和这些广大人民。
可到最后,当初想要保护的那些人都死了。一个死于当年的蓄意谋杀事件中,一个死于搭救人质,一个又是为他报仇而死于爆炸。他们都死在了他的眼前,可他却无能为力…
他不由得想起前两年死去的妹妹,他那么努力的赚钱,就是为了给卫语做最好的化疗手术。可那场抢劫案中,卫语主动和人质替换了,救护车加急往医院赶去,可终究没能救回她。
可那些个街坊邻居在说什么?
“反正都得了癌症,活不了多久了,死了也没事。”
“不就救了个人嘛,警局那边搞的这么隆重干嘛,多厉害似的。”
“我听说她哥哥是警察,那她救人也就是应的嘛。听说上面还给她们家拨了钱,啧啧…”
难道他都做错了,为什么他极力想要保护的市民会是这个样子?
他的精神恍恍惚惚,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
“嗬…”奚淮近猛然从床上惊坐起来,额角还有丝丝冷汗渗出,缓了好一会才想起自己在哪。
“怎么又梦到了…”他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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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