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零五分，客房里的遮光帘还拉得严严实实，只在底边漏出一窄条浅金色的光，落在楚砚脚边的羊毛地毯上。楚砚睁开眼，盯着天花板上绣着暗纹的吊灯——那是顾承安当初选的，说“显档次”，可现在看过去，只觉得那些纹路像结在心上的网，又密又闷。

他翻了个身，指尖蹭到丝质睡衣的领口，突然想起昨晚顾承安回来时，西装外套搭在玄关衣架上，领口沾着一根浅棕色的头发——不是他的发色，倒和白逸社交账号上晒的新染的发色一模一样。楚砚闭了闭眼，把那点不适压下去，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地毯上，软乎乎的触感却没挡住从脚底窜上来的凉意。

洗漱间的镜子蒙着层薄雾，楚砚拧开热水，用湿毛巾敷了敷眼睛，试图把眼底的倦意压下去。他看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想起半年前搬进来时，顾承安还会从背后环住他的腰，说“我们砚砚怎么看都好看”，可现在，那人连他的早餐都懒得准备了。

走出洗漱间，客厅里飘着咖啡的香气。顾承安坐在餐桌旁，定制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左手刷着手机，右手拿着银勺漫不经心地搅着拿铁，屏幕亮着，是白逸刚发的朋友圈——一张抱着剧本的自拍，配文“努力的一天”，顾承安的点赞还亮在下面。

“醒了？”顾承安抬了抬眼皮，目光扫过楚砚，又飞快落回手机，“今天拍的是和男主决裂的戏吧？记得让化妆师把你眼底的青黑盖了，上次被营销号拍了，公司公关部加班到半夜，你也不想再给人添麻烦吧？”

楚砚没说话，拉开椅子坐下。桌上只有一套餐具，他的杯子还在厨房的消毒柜里。他看着顾承安手机屏幕上的白逸，突然想起上周参加活动，白逸故意撞了他一下，还笑着说“楚砚哥对不起”，当时顾承安就在旁边，却只说了句“小逸不是故意的，你别往心里去”。

（楚砚内心：添麻烦？到底是谁在给这段关系添麻烦？）

顾承安刷完手机，把杯子往桌上一放，拿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我今天要去见投资方，晚上不回来吃了。你收工早点回家，别在外面晃。”说完，他转身就走，玄关的门“咔嗒”一声关上，客厅里只剩下咖啡机还在发出微弱的声响。

楚砚坐在空荡的餐厅里，看着那杯没动过的拿铁慢慢凉下去，心里像被灌了冷水。他起身走进厨房，从消毒柜里拿出自己的杯子，接了杯冷水，一口灌下去，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去，才稍微压下了胸口的闷意。

片场永远是热闹的，人声、机器运作声、导演的喊卡声混在一起，反而让楚砚能暂时抛开公寓里的冷意。他的休息室在走廊尽头，隔音很好，里面摆着他带的靠枕——是楚钰萱织的，上面绣着一只歪歪扭扭的兔子。他把剧本放在桌上，翻开到今天要拍的戏份，剧本上画着密密麻麻的批注，是他昨晚熬夜写的。

就在他对着剧本琢磨情绪时，一个清亮又活泼的电子音，毫无预兆地在他脑海里炸开，震得他耳膜发疼——

【叮！检测到宿主强烈情绪波动，符合绑定条件！吃瓜吐槽CP系统正式绑定！宿主楚砚你好呀~我是你的专属系统001，外号瓜田小雷达，宇宙级CP粉头就是我！】

楚砚猛地抬头，剧本从膝盖上滑落到地毯上。他下意识摸了摸耳朵，以为是最近拍戏太累，出现了幻听。他环顾四周，休息室里只有他一个人，窗户关着，门也锁着，连通风口都没声音。

“谁？”他压低声音问，手指攥紧了靠枕上的兔耳朵，指节泛白。

【宿主别找啦！我在你的意识海里哦~不是幻听，不是做梦，是货真价实的系统！】001的声音带着点小得意，【我的功能超厉害的！带你吃遍娱乐圈大瓜，磕遍神仙CP，还能帮你手撕渣男，夺回属于你的一切，走上人生巅峰！】

楚砚的眉头拧成了疙瘩。系统？意识海？这不是他偶尔陪楚钰萱看的网络小说里的设定吗？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虎口，清晰的痛感传来——不是梦。

【宿主别掐啦！会疼的！】001的声音软了下来，又很快变得兴奋，【跟你说个超重要的事！你可得站稳了！】

紧接着，001用欢快到离谱的语调，念出了让楚砚头皮发麻的话：

【温馨提示：本系统与宿主的所有对话、宿主的内心想法，将实时同步广播给全宇宙所有智慧及非智慧生命体！包括人类、动物（上到非洲草原的狮子，下到你家楼下的流浪猫）、地府的亡灵、外太空的外星人……总之，只要有“意识”，都能听到！宿主放心吃瓜，大胆吐槽，宇宙观众都在为你打call哦！】

楚砚彻底僵住了。

他坐在沙发上，身体像被冻住一样，动弹不得。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嘴唇变得苍白，瞳孔因为极致的震惊而放大。全宇宙？所有生命体？那他昨天在心里吐槽顾承安的古龙水是“廉价酒吧味，闻着像杀虫剂”，今天早上想“这段关系到底还要熬多久”，还有前几天看白逸的哭戏，在心里说“挤眼药水像水龙头没关紧，一点感情都没有”——这些所有不能说出口的想法，全被听去了？

【宿主！你别慌呀！】001的声音有点慌乱，【其实这是好事！你想，全宇宙都知道你受委屈了，肯定会帮你骂渣男的！】

（楚砚内心：完了……彻底完了……这不是社死，这是宇宙级公开处刑！）

楚砚的心声刚落，地球的各个角落，甚至那些玄妙的空间里，都掀起了轩然大波——

（地球另一端，米国洛杉矶某摄影棚）

陆言澈刚完成一组吊威亚的动作戏，身上还沾着人造血浆，正闭着眼让化妆师补妆。他的手机放在旁边的化妆台上，屏幕亮着，是楚砚三年前拍的一部电影的剧照——照片里的楚砚穿着白衬衫，站在阳光下笑，陆言澈把这张照片设成了屏保，却从不敢在别人面前亮出来。

他不敢联系楚砚，自从楚砚和顾承安在一起后，他就只能远远看着——怕自己的出现，会让楚砚为难。

突然，那个熟悉到刻入骨髓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惶，清晰地在他脑海里响起：【完了……彻底完了……这不是社死，这是宇宙级公开处刑！】

陆言澈猛地睁开眼，动作太大，让化妆师手里的粉扑“啪嗒”掉在地上。他霍然起身，身上的戏服还在往下滴人造血浆，可他完全不在意。那双总是淡漠疏离的眸子里，此刻爆发出灼热的光芒，狂喜、激动、担忧交织在一起，让他的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砚砚……是砚砚的声音！”他低喃着，声音沙哑，却带着无比的笃定，“我能听到他了……我真的能听到他了！”

他转身看向一旁目瞪口呆的助理，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立刻联系经纪人，把我接下来一周的行程全部推掉！不管用什么理由，多少钱，都要推掉！然后订最快回国的机票，现在，马上！”

助理从没见过陆言澈这样失态，连忙点头：“好！我现在就去办！”

（陆言澈内心：砚砚别怕，我马上回去，不管是什么系统，什么麻烦，我都帮你扛！）

（楚家别墅，客厅）

楚子航坐在真皮沙发上，手里拿着《金融时报》，可目光根本没落在纸上——他昨晚又失眠了，满脑子都是楚砚在电话里说的“我没事，承安对我很好”。他知道楚砚在撒谎，顾承安那个人，看楚砚的眼神里根本没有喜欢，只有敷衍。

林文娟端着一壶花茶走过来，刚把茶杯放在楚子航面前，就听到一个清亮的电子音，还有楚砚带着恐慌的声音：【完了……彻底完了……这不是社死，这是宇宙级公开处刑！】

林文娟手里的茶壶“哐当”一声砸在茶几上，滚烫的花茶溅出来，洒湿了她的真丝家居服，可她完全没感觉到疼。她抓着楚子航的胳膊，声音发颤：“老……老公，你刚才……听到了吗？是小砚的声音！还有那个什么系统……说全宇宙都能听到他想什么！”

楚子航手里的报纸滑落在地，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听到了。是小砚的声音，不会错。”

“哎哎哎！我也听到了！”楼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楚云飞穿着卡通图案的睡衣，趿着拖鞋“啪嗒啪嗒”跑下来，头发还乱糟糟的，手里抱着一个恐龙玩偶，“爸！妈！我刚才在楼上就听到小砚哥的声音了！还有个电子音说什么系统绑定，全宇宙广播？这也太酷了吧！比我上次玩的密室逃脱刺激一百倍！”

他凑到林文娟身边，胳膊搭在妈妈肩膀上，眼睛亮晶晶的：“妈，小砚哥是不是要开启什么主角剧本了？就像小说里那样，有系统帮忙，手撕渣男，然后遇到真命天子？”

“还有我还有我！”楚钰萱穿着粉色睡衣，抱着兔子玩偶跑过来，拽着楚云飞的衣角，“二哥！我也听到了！系统说能听到二嫂……不对，是二哥的心声！那以后是不是能知道二哥喜欢吃什么口味的糖了？”

楚云飞揉了揉妹妹的头发，故意逗她：“傻丫头，小砚哥喜欢的是草莓味的，上次我给他带的草莓糖，他吃了两颗呢！不过现在重点不是糖！”他转向楚子航，语气激动，“爸！我们要不要现在给小砚哥打电话？问问他那个系统能不能查顾承安的黑料？我早就看顾承安不顺眼了，上次他居然说我织的兔子靠枕丑！”

（楚云飞内心：顾承安那个混蛋！要是敢欺负小砚哥，我就把他小时候穿开裆裤的照片扒出来发网上！）

林文娟拍了一下楚云飞的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贫！小砚现在肯定很害怕，我们别打扰他拍戏。”

“妈，我这不是贫！”楚云飞不服气地撅嘴，“我这是帮小砚哥想办法！再说了，有系统在，小砚哥肯定不会有事的！说不定还能借这个机会，跟顾承安分手呢！”

（陆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

陆言轩正在签署一份数十亿的合作协议，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有力的字迹。他的妻子梁晨曦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本育儿书，正看着关于“幼儿情绪引导”的章节——他们的女儿刚满一岁，早上还抱着陆言轩的腿不肯放他上班。

突然，梁晨曦的手顿住了，她抬起头，看向陆言轩，眼中满是惊讶：“言轩，你听到了吗？是楚砚的声音，还有一个系统……说全宇宙都能听到他的心声。”

陆言轩放下笔，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听到了。言澈那边，应该已经在订机票了。”

梁晨曦点了点头，想起陆言澈对楚砚的执着，眼底闪过一丝柔和：“言澈等这一天，等了十几年了。现在能听到楚砚的心声，他肯定比谁都急着回国。”

（陆言轩内心：顾承安要是敢对楚砚做什么，陆氏旗下的娱乐公司，有的是办法让他在圈子里待不下去。）

（某高档公寓内）

顾承安坐在沙发上，白逸坐在他旁边，手里拿着一杯热咖啡，小心翼翼地递到他面前：“安哥，你昨天说的那个古装剧资源，投资方那边有消息了吗？”

顾承安接过咖啡，抿了一口，语气带着不耐烦：“急什么？我已经让助理去谈了，少不了你的。”

白逸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身体往顾承安身边凑了凑，手指轻轻蹭了蹭他的胳膊：“安哥，我不是急，我是想早点让你放心。对了，楚砚哥今天拍戏，你要不要去探班呀？上次你去探班，媒体都夸你们感情好呢。”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盼着顾承安别去——他怕楚砚看出什么。

顾承安皱了皱眉，把咖啡杯往桌上一放：“探什么班？他拍戏那么久，也没见他来探过我的班。再说了，他那张冷脸，看了就晦气。”

就在这时，001的声音和楚砚的心声突然在两人脑海里响起：【叮！吃瓜吐槽CP系统正式绑定！宿主楚砚你好呀~】【完了……彻底完了……这不是社死，这是宇宙级公开处刑！】

顾承安脸色骤变，猛地推开白逸，白逸没坐稳，摔在地毯上，疼得龇牙咧嘴。顾承安手里的咖啡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碎成了渣，褐色的咖啡洒了一地。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顾承安的声音带着惊怒，眼神阴鸷，“是楚砚！肯定是他搞的鬼！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引起我的注意？”

（顾承安内心：楚砚这个疯子！居然玩这种把戏！不行，得赶紧让公关部发声明，说他为了热度伪造幻听，把这事压下去！）

白逸从地上爬起来，脸色苍白，眼底满是恐惧。他抓着顾承安的胳膊，声音发抖：“安哥……那个声音好吓人……会不会是真的系统啊？要是全宇宙都能听到楚砚的心声，那我们……我们的事会不会被知道？”

（白逸内心：完了！要是楚砚把我和安哥的事说出去，我的资源就没了！安哥一定要想办法，把楚砚的名声搞臭！）

顾承安甩开白逸的手，烦躁地踱步：“慌什么？不过是楚砚的诡计！我现在就给公关部打电话，让他们立刻发声明！”

（某野生动物园）

一只威风凛凛的东北虎正趴在山石上晒太阳，它懒洋洋地甩了甩尾巴，打了个哈欠，嘴里还残留着早上吃的牛肉味。突然，001的声音在它脑海里响起，吓得它猛地站起来，警惕地环顾四周。

（老虎内心：什么东西在吵？两脚兽的声音？还全宇宙都能听到？不如饲养员的牛肉香，烦！）

旁边的猴山里，一群猴子正抢着游客扔的香蕉，听到声音后，全都停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继续抢香蕉——反正听不懂，不如吃香蕉重要。

（猴子内心：叽叽喳喳？听不懂！香蕉好吃！）

（地府，忘川河畔）

楚家的老祖先，一位穿着青色长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和几位老友坐在石桌旁下棋。忘川河的河水泛着幽蓝的光，河面上飘着几朵彼岸花。

突然，001的声音和楚砚的心声传了过来。老者手里的棋子顿住，随即抚须一笑，眼底满是欣慰：“没想到我楚家的乖孙砚儿，还有这样的奇遇。这个系统，倒像是个有趣的小家伙。”

旁边一位穿着黑色长袍的判官，闻言挑了挑眉：“刚才我好像还听到一个叫楚云飞的小子，说要扒顾承安的黑料？这小子倒和我年轻时一样，够热闹。”

（楚家祖先内心：那个陆小子不错，痴情，有担当，比那个姓顾的强多了。砚儿要是跟了他，肯定不会受委屈。）

（网络世界，某娱乐论坛）

原本安静的论坛，突然被一条条新帖子刷屏——

〖卧槽！刚才谁听到了？！一个电子音说绑定系统，还有楚砚影帝的声音！说什么宇宙级公开处刑？〗

〖+1！我也听到了！清清楚楚的中文！我当时正在吃泡面，吓得我泡面都掉了！〗

〖楚砚影帝？那个超低调，除了作品几乎零绯闻的影帝？他会搞这种炒作？不像啊……〗

〖坐标英国！我也听到了！不是幻听！我室友是中国人，她也听到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啊啊啊！我是砚砚的老粉！刚才砚砚的声音好慌啊！那个系统说全宇宙都能听到，砚砚肯定很害怕！心疼死我了！〗

〖等等！刚才还有个男生的声音，说“砚砚别怕，我马上回去”！是谁？！是不是有故事？！〗

〖顾承安呢？楚砚影帝的男友！刚才砚砚的心声里好像在吐槽顾承安！不会是顾承安欺负砚砚了吧？〗

〖我扒到了！顾承安昨天下午点赞了白逸的朋友圈，晚上就没回家！楚砚影帝不会是被绿了吧？〗

〖如果系统是真的，求爆顾承安的黑料！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总是踩着别人上位！〗

楚砚对这一切浑然不知。他靠在沙发上，感觉额头沁出了细密的冷汗，后背的衣服都被浸湿了。他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地喘着气，试图平复胸腔里翻涌的惊涛骇浪。

【宿主！别慌！别慌！】001的声音带着点急急忙忙的安抚，【其实这是好事呀！你想，以后你心里想什么，全宇宙都知道，顾承安的那些破事，肯定藏不住！到时候大家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楚砚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在脑海里问：【你说你是吃瓜系统，那你现在有瓜要爆？】

【对哦！】001的声音瞬间变得兴奋起来，【作为给宿主的见面礼，我要爆的第一个瓜，就是关于你的现任男友顾承安！】

001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足了楚砚的胃口，才继续说：

【宿主你知道吗？顾承安昨天晚上说去公司加班，其实根本没去公司！他去了市中心的铂悦酒店，开了个套房，而且……他不是一个人去的哦~】

楚砚的心脏猛地一跳，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他呼吸一滞。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留下几道红痕。

（楚砚内心：铂悦酒店……他昨天晚上，和谁在一起？是白逸吗？）

【宿主你猜对啦！】001的声音带着点愤愤不平，【就是白逸！他们昨晚在酒店待了一整晚，今天早上才分开的！顾承安还把你去年生日送他的那块限量版手表，摘下来送给白逸了！说是“比戴在你手上好看”！】

楚砚的身体晃了晃，他靠在沙发背上，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那块手表，是他用自己大半年的片酬买的，当时顾承安笑着说“我会一直戴着，这是砚砚送我的”，可现在……却成了他送给别人的礼物。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被轻轻敲响，经纪人张姐的声音传来：“小砚，准备好了吗？导演刚才在催了，马上到你的戏份了。”

楚砚猛地回神，他擦了擦眼角，发现自己竟然湿了眼眶。他深吸一口气，用指腹揉了揉发红的眼角，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我……我马上就来。”

他站起身，走到镜子前，看着里面脸色苍白、眼底带红的自己。他整理了一下戏服的领口，又用冷水拍了拍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宿主，你要加油呀！】001的声音软了下来，【等你拍完戏，我们再爆更多顾承安的瓜，让他身败名裂！】

楚砚没说话，拉开休息室的门。外面的阳光很亮，刺得他眼睛有些疼。片场的工作人员来来往往，每个人都在忙碌着，可楚砚却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站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里。

张姐看到他，皱了皱眉：“小砚，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跟导演说一声，先缓一缓？”

“不用。”楚砚摇了摇头，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没事，可能是刚才有点闷，现在好了。走吧，去片场。”

他迈开脚步，朝着灯光聚集的拍摄区走去。脚下的路很稳，可他的心里却翻江倒海。系统的出现，全宇宙的广播，顾承安的背叛……这一切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彻底打乱了他的人生。

（楚砚内心：顾承安，白逸……你们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全部拿回来。）

他走到拍摄区，导演看到他，挥了挥手：“小砚来了？准备一下，我们先拍你撕碎画作的那场戏。”

楚砚点了点头，走到布景好的画室里。道具组已经准备好了画布和颜料，画架上摆着一幅半成品的肖像画，画的是一个模糊的男人背影——像极了顾承安。

场记板“啪”地一声落下，导演喊：“开始！”

楚砚拿起画笔，看着画架上的肖像画，脑海里浮现出顾承安和白逸在酒店的画面，还有那块被送人的手表。他的眼神一点点变冷，然后猛地举起画笔，狠狠地砸向画架！

画布被撕裂的声音在片场响起，楚砚的动作越来越快，他把画室里的画布一张张扯下来，撕得粉碎，颜料洒了一地，像极了他此刻破碎的心。

导演看着监视器，眼里闪过一丝赞赏——楚砚的情绪太到位了，那种愤怒、绝望和不甘，仿佛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可只有楚砚知道，他不是在演，他是在发泄。发泄顾承安的背叛，发泄这段虚假关系带来的痛苦，发泄这个突如其来的系统带来的恐慌。

这场戏一条过。导演喊“卡”的时候，楚砚还站在满地的画布碎片里，胸口剧烈起伏着。张姐递过来一瓶水，小声说：“小砚，你刚才……太投入了。”

楚砚接过水，喝了一口，冰凉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去，让他稍微冷静了一点。他看着满地的碎片，突然笑了——这场戏，好像也是他人生的隐喻。

破碎了，或许才能重新开始。

【宿主！你刚才演得太棒了！宇宙观众都在为你鼓掌呢！】001的声音又变得活泼起来，【对了宿主，顾承安刚才联系公关部了，想说是你伪造幻听炒作，要不要我爆点实锤，打他的脸呀？】

楚砚的眼神冷了冷，在脑海里说：【好。】

他抬起头，看向远处的天空。阳光依旧刺眼，可他的心里，却燃起了一点微弱的火苗。这个系统，或许不是噩梦的开始，而是他摆脱顾承安，重新活一次的机会。

宇宙级的瓜田已经开启，而他的反击，才刚刚开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