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下得很大，砸在玻璃上噼啪响，肖战坐在沙发上，刚吞完退烧药，指尖还捏着空药板。喉咙里发苦，头也昏沉沉的，浑身没力气，只想蜷着歇会儿。

可下一秒，“砰”的一声巨响，硬生生把他的神思拽了回来——是大门被踹开的声音，沉闷又刺耳，带着股不管不顾的狠劲。

他猛地抬眼，视线穿过客厅，直直撞进一双猩红的眼睛里。

王一博就站在门口，黑色冲锋衣全湿透了，贴在身上，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兜帽滑到脑后，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水珠顺着鼻梁往下淌，滴在锁骨凹陷处，又顺着线条往下滑，没入衣领。他踩着马丁靴，一步步走进来，鞋底沾着的泥水在光洁的地板上留下一串湿痕，脚步声“咚咚”的，沉得像敲在人心上。

肖战下意识往沙发里缩了缩，后背抵着冰凉的靠背，指尖攥得发紧，连呼吸都慢了半拍。

“哥，跑什么？”

王一博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还裹着点没压住的委屈，听着怪疹人的。他走到沙发前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肖战，阴影把人整个罩住。那眼神太吓人了，偏执、疯狂，还带着点被背叛的戾气，死死锁着他，像是要把他拆骨入腹。

肖战头晕得更厉害了，退烧药的劲儿上来，浑身发软，声音也带着颤：“我没跑……就是回趟以前的家，拿点东西。”

“以前的家？”王一博嗤笑一声，俯身下来，双手撑在肖战身侧的沙发扶手上，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圈。雨水的冷意混着他身上独有的雪松味，瞬间裹住了肖战，压迫感扑面而来。

距离近得过分，肖战能清晰闻到他呼吸里的酒气，能看到他眼尾泛红的红血丝，还能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扫过自己的脸颊。他忽然想起八年前，第一次见到王一博的样子。

那时他刚满十八岁，父母意外离世，远房亲戚把十岁的王一博送来，说这孩子没了亲人，让他帮忙照看着。小家伙瘦得可怜，眉眼怯生生的，攥着他的衣角不敢松手，打雷的夜里会偷偷爬进他的被窝，软软地喊“哥”，依赖得不行。

这八年，他把王一博当亲弟弟疼，供他读书，看着他从豆芽菜长成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看着他从怯生生的小孩变得张扬耀眼。可什么时候起，这双看向他的眼睛里，多了这么多偏执的占有欲？

王一博的指尖轻轻搭上他的下巴，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掌控感，强迫他抬头对视。“从你把我领进门的那天起，你在哪，我的家就在哪。”他的拇指摩挲着肖战微凉的下唇，眼神沉得吓人，“你想走？问过我了吗？”

肖战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窜。他想推开王一博，可浑身发软，一点力气都没有。而王一博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手腕微微用力，把他的下巴捏得更紧了些。

“阿战，别逼我。”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沙哑的威胁，“你知道的，我不能没有你。你要是敢走，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窗外的雨还在下，雷声轰隆作响，照亮王一博眼底的疯狂。肖战看着他，忽然觉得陌生又害怕——这个他护了八年的弟弟，早就不是当年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小孩了。他成了一头失控的野兽，而自己，就是他势在必得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