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两点,贺峻霖准时出现在钢琴房。严浩翔已经在那里了,穿着一件灰色羊绒衫,长发散落在肩头,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冷硬。看到贺峻霖进来,他指了指钢琴凳:“开始吧,你说你会弹《降E大调夜曲》?”
贺峻霖点点头,在钢琴前坐下。指尖触到琴键的瞬间,他的眼神变了,不再是伪装的慌乱,而是带着对音乐的虔诚。他从小就被组织送去学琴,钢琴是他的伪装工具,却也是他唯一能感受到温暖的东西。
舒缓的旋律从他指尖流淌而出,像月光洒在湖面上,温柔而静谧。严浩翔靠在墙上,原本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他看着贺峻霖的侧脸,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手指在琴键上跳跃,灵活而优美。
“这里错了。”严浩翔突然开口,打断了旋律。贺峻霖的指尖一顿,抬头看向他。“肖邦的夜曲里,这里应该带着一丝忧郁的停顿,不是你弹的这么轻快。”
贺峻霖的心里一紧——他刻意弱化了旋律里的悲伤,怕引起严浩翔的怀疑。“严先生也懂琴?”
“以前我母亲教过我。”严浩翔走过来,直接坐在贺峻霖身边,两人的肩膀被迫紧紧贴在一起,没有丝毫空隙。他的长发垂落,扫过贺峻霖的脖颈,带来一阵痒意,“她是钢琴家,最喜欢肖邦的曲子——但现在,我只喜欢听你弹。”他突然转头,鼻尖几乎碰到贺峻霖的脸颊,声音压低到只有两人能听见,“你不会拒绝我,对吗?”
“对不起,我没弹好。”贺峻霖低下头,掩饰眼底的情绪。他没想到,这个冷漠的男人,也有这样柔软的一面。
“没关系。”严浩翔握住他的手,放在琴键上,“我教你。”他的指尖带着薄茧,轻轻覆在贺峻霖的手背上,温热的触感让贺峻霖的身体瞬间僵住。严浩翔的呼吸就在耳边,混着淡淡的雪松香水味,像一张温柔的网,将他牢牢困住。严浩翔的呼吸就在耳边,混着淡淡的雪松香水味,不是商业场合常见的浓烈香调,而是像雨后松林般清冽,意外地让人安心。
“放松,”严浩翔的声音放得极轻,“弹琴时手腕要稳,就像这样。”他带着贺峻霖的手指按下琴键,旋律重新响起,这一次,音符里多了几分肖邦式的忧郁,像深秋的雨丝,轻轻挠着人心。贺峻霖强迫自己专注于琴键,可掌心传来的温度、身侧男人的气息,都让他的心跳乱了节奏。
练了半小时,严浩翔突然松开手:“你自己试试。”贺峻霖深吸一口气,指尖落下,旋律却总在关键处卡顿——他太在意身边人的目光了。严浩翔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目光里没有嘲讽,只有一种探究的专注,这让贺峻霖更紧张了。
“别紧张。”严浩翔突然开口,伸手捏住贺峻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指尖的力度带着不容反抗的强势,擦过眉骨时却刻意放轻,“就当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不对,”他笑了笑,眼底却没有温度,“应该是,这里只能有我和你两个人。”他的拇指摩挲着贺峻霖的下唇,“你刚才弹琴时,眼神飘向窗外三次,在看什么?那些梧桐树有我好看?”
“我……我再试试。”贺峻霖慌乱地移开视线,重新将手放在琴键上。这一次,他闭上眼睛,不去想自己的杀手身份,不去想潜伏的任务,只沉浸在旋律里。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他听见严浩翔轻声说:“很好,比刚才好多了。”
贺峻霖睁开眼,看到严浩翔正看着他笑——那是一个很淡的笑,却像破冰的阳光,瞬间融化了他周身的冷意。他愣了愣,突然想起组织的警告,心脏猛地一沉,连忙低下头:“谢谢严先生指点。”
严浩翔的笑容淡了下去,他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庭院里的梧桐树:“你手腕上的疤,真的是搬琴弄的?”突如其来的追问,让贺峻霖的身体瞬间绷紧。他下意识地捂住手腕:“是……是啊。”
“是吗?”严浩翔突然上前一步,将贺峻霖逼到钢琴边,手撑在琴盖上形成一个囚笼,“我见过很多琴房的意外伤,大多是划伤或磕碰,很少有这么整齐的切口——像手术刀划的,不是琴凳支架。”他的目光像毒蛇一样缠在贺峻霖的手腕上,“而且,搬琴时受伤,通常会是手掌或小臂,很少有人会伤到手腕内侧这种……需要别人帮忙才能碰到的地方。”他俯身,温热的呼吸喷在贺峻霖耳边,“你在骗我,对不对?”
贺峻霖的后背沁出冷汗,大脑飞速运转:“当时琴凳倒下来,金属支架刚好划到了。”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可指尖的颤抖还是暴露了他的紧张。严浩翔盯着他看了几秒,没再追问,只是淡淡地说:“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准时来。”
贺峻霖逃也似的离开了钢琴房,回到自己房间时,后背的衣服已经湿透了。他靠在门上,大口喘着气——严浩翔的怀疑从未消失,刚才那个亲昵的瞬间,或许只是他试探的手段。他拿出特制手机,给组织发消息:“目标警惕性极高,需更多时间获取信任。”很快,回复传来:“三日之内,必须拿到‘星火计划’的初步信息,否则你妹妹的医药费,后果自负。”
看到“妹妹”两个字,贺峻霖的心脏像被狠狠攥住。他不能失去妹妹,可他也越来越不想伤害严浩翔。矛盾像一张网,将他牢牢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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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