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体探班日,终于在一种混合着紧张与期待的情绪中到来。
宿舍里罕见地弥漫着一种肃穆的气氛。平日里散落的衣物和杂物被收拾得干干净净,每个人都换上了公司准备的统一打歌服——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点缀着细碎的银色亮片,既显青涩的少年感,又不失舞台的璀璨。
马嘉祺站在镜前,安静地整理着衬衫的领口。镜中的少年眉眼清隽,被黑色西装衬得肤色愈发白皙,只是眼底还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能感觉到自己心跳比平时稍快,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这个刚刚凝聚起来、尚未经历风雨的团队。
“别紧张。”丁程鑫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定的力量。他伸手,极其自然地帮马嘉祺正了正并不歪斜的领带夹,动作流畅得像演练过无数次。
马嘉祺微微一怔,抬眼对上丁程鑫的目光。那双平日里有些锐利的桃花眼里,此刻是清晰的信任与鼓励。“嗯。”他轻轻点头,心底那点微澜奇异地平复了下去。
旁边,贺峻霖正在帮宋亚轩整理翘起来的呆毛,张真源反复检查着每个人的麦克风电池,严浩翔对着墙壁做着最后的表情管理,刘耀文则一遍遍深呼吸,嘴里无声地念叨着什么,像是在默记歌词。一种无声的默契在七人之间流淌,仿佛昨日的疲惫与摩擦都已化作此刻共同的决心。
训练室被临时布置成了采访区,背景是TNT的巨幅logo。长枪短炮架设起来,记者们陆续入场,交谈声和相机快门声让空气都变得有些稠密。
采访环节开始。问题大多是常规的,关于成团感受、未来规划、成员间的趣事。丁程鑫作为队长,应对得体;贺峻霖机敏地接梗,活跃气氛;其他成员也各有补充,整体氛围轻松愉快。
马嘉祺话不多,只在被问到音乐相关的问题时,才会言简意赅地表达几句,语气平和,内容却总能切中要害。他的目光偶尔会与台下某位成员交汇,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无声的支持。
然而,当一位记者抛出关于“团队目前面临的最大挑战”时,现场的气氛微妙地凝滞了一瞬。丁程鑫正准备用官方辞令回应,另一位记者却顺势接话,语气带着些不易察觉的试探:“听说各位最近在加紧排练和声,不知道今天方不方便让我们先听为快?也算是给粉丝们的一个小福利。”
来了。清唱展示。
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七人身上。这是计划内的环节,但临到现场,在没有任何伴奏修饰的情况下,直面这些专业或挑剔的耳朵,压力依然如山倾覆。
丁程鑫深吸一口气,看向他的队员们。他从每一双眼睛里都看到了瞬间的紧绷,但也看到了绝不退缩的坚定。
“当然可以。”丁程鑫微笑着应下,沉稳地点头。
七人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无需言语,便默契地站成了排练过无数次的队形。马嘉祺站在靠中心的位置,左右是丁程鑫和宋亚轩。训练室的顶光落下,在他们年轻的肩头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场内安静下来,所有的杂音消退,只剩下细微的呼吸声。
马嘉祺轻轻闭了下眼,再睁开时,眼底一片沉静。他微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给出了一个气息的起始信号。
第一声,由他而起,清冽、稳定,像投入静湖的第一颗石子。紧接着,丁程鑫的声音加入,清亮而富有力量,宋亚轩空灵的嗓音缠绕而上,张真源温厚的低音稳稳托住基底,严浩翔带有磁性的声线穿插其中,刘耀文和贺峻霖则完美地填充了和声的每一处缝隙。
没有乐器,只有七道干净的人声。它们不再是三天前那些各自为政的漂亮音色,而是真正地交融在了一处。高低错落,层次分明,情感充沛。偶尔有小小的即兴发挥,也都能被身旁的队友精准地接住、化解,融入整体的和谐之中。
他们唱着,目光时而交汇,带着鼓励和确认。汗水从额角滑落,但没有人去擦拭。所有的注意力都倾注在了这共同创造的声音里,仿佛周遭的一切都已不存在。
一曲终了,最后一个音符在空气中缓缓消散。
训练室里出现了短暂的寂静,随即,爆发出真诚而热烈的掌声。记者们的脸上露出了赞赏的神情,原本有些程序化的气氛变得真切起来。
探班在一种远超预期的成功氛围中结束。送走媒体,训练室的门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几乎是同时,那根紧绷了数日的弦骤然松弛。
“成功了!我们做到了!”宋亚轩第一个跳起来,直接扑向了离他最近的马嘉祺,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声音里带着哽咽和后怕。马嘉祺被他撞得微微踉跄,却笑着稳稳接住了他。
“太棒了!刚才那段和声绝了!”贺峻霖兴奋地拍着手。
刘耀文长长舒了一口气,抬手抹了把脸,难得地露出了一个毫无阴霾的、大大的笑容。
丁程鑫看着欢呼雀跃的队员们,一直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他走到马嘉祺身边,没有像宋亚轩那样外露,只是用力地、结实地拥抱了他一下,在他耳边低声道:“辛苦了,嘉祺。”
这个拥抱短暂而有力,充满了不言而喻的认可。严浩翔和张真源也围了过来,七个人笑闹着抱成一团,所有的压力、疲惫都在这一刻化为了巨大的喜悦和难以言喻的亲密感。
庆祝的喧嚣持续了好一会儿,才在丁程鑫的催促下渐渐平息,准备返回宿舍。
马嘉祺走在最后,心情是连日来从未有过的轻松。他下意识地将手伸进口袋,却触碰到了一个陌生的、硬硬的边角。
他微微一怔,停下脚步,将那东西掏了出来。
是那张之前被塞进门缝的折叠纸条。
之前因为高度集中的训练和探班,他几乎忘了这个小插曲。此刻,在放松的状态下,好奇心终于占据了上风。
他站在空旷的走廊里,借着灯光,缓缓展开了纸条。
上面只有一行打印出来的、毫无特征的宋体字:
“‘Q’先生,你的旋律很美。但借用别人的光芒,能照亮自己多久?”
马嘉祺脸上的血色,在刹那间褪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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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