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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化碑前 噬道争锋

书名:九境劫:凡界序章 作者:天饶 本章字数:5108 广告模式免费看,请下载APP

在唐凌薇那间充斥着淡淡冷香与精纯能量的静室中,常顺又度过了两日。得益于“培元固脉丹”的效力和静室本身汇聚的浓郁灵气,他体表的伤口已基本愈合,受损的经脉也在至阳灵体强大的自愈能力下缓缓修复。然而,内腑深处那场死战留下的隐痛,以及强行激发魔经之魂后带来的灵魂层面的虚弱感,却非短时间内能够彻底消除,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当前的处境是何等凶险。

这日清晨,天色未明,黑煞山脉特有的阴寒之气正浓。常顺结束了一个周天的调息,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精光内敛,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凝重。他清楚,唐杉贺绝不会让他一直这般“安逸”地待下去,所谓的“安排”随时可能到来。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想,静室的门被无声地推开了。没有敲门,没有通报,来者是一位身着漆黑长老袍服的老者,正是那位气息深不可测的五长老。他面容枯槁,眼神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扫过常顺时,不带丝毫感情。

“常顺,时辰已到,随我去见教主。”五长老的声音干涩沙哑,如同金石摩擦,不带任何询问之意,纯粹是命令的口吻。

常顺心中凛然,该来的终究来了。他沉默地起身,动作间牵动了内腑的暗伤,让他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拿起静静靠在床边的镇岳剑,手指拂过冰凉的剑鞘,一股熟悉的坚定感从掌心传来。他没有看五长老,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带路吧。”语气平静,既无恭敬,也无挑衅,更像是一种对既定命运的默认和面对。

五长老浑浊的眼珠瞥了他一眼,似乎对常顺这种不卑不亢的态度略感意外,但也没多说什么,转身便走。常顺默默跟上,两人一前一后,行走在血灵殿幽深曲折、光线昏暗的回廊之中。墙壁上镶嵌的幽火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两旁肃立的守卫见到五长老,无不躬身垂首,大气不敢出,凝重的气氛几乎令人窒息。

最终,他们来到了血灵殿最深处,那扇铭刻着无数狰狞魔纹、散发着古老蛮荒气息的厚重石门前。石门两侧,那两尊面目模糊、却煞气逼人的石像鬼雕塑,在幽火映照下更显诡异。

五长老在石门前停下脚步,枯瘦的手掌一翻,一枚通体血红、刻有复杂符文的令牌出现在掌心。他将令牌按在石门中央一处不起眼的凹槽内。嗡——!低沉的嗡鸣声响起,石门上的魔纹逐一亮起幽光,随即,这扇沉重的石门缓缓向内开启,露出其后一片更加深邃的黑暗,一股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的血腥气和令人灵魂战栗的威压扑面而来。

“进去,教主在内等候。”五长老侧开身子,示意常顺进入,他自己却丝毫没有踏入的意思,仿佛门后是某种连他都感到忌惮的禁地。

常顺深吸了一口那带着铁锈与腐朽气息的空气,压下心头的悸动,迈步跨过了门槛。就在他整个人进入密室的刹那,身后的石门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轰然闭合,彻底隔绝了外界。

密室内部的空间比从外面看起来要宽敞许多,但光线极其晦暗。唯一的光源,来自于密室中央那座约丈许高的巨大石碑。石碑通体呈暗红色,仿佛是由无数岁月沉淀下来的凝固血液浇铸而成,材质非金非玉,触手定然冰冷刺骨。碑体之上,刻满了密密麻麻、如同活物般不断蠕动、变化的诡异符文,那些符文扭曲盘绕,看久了竟让人产生头晕目眩、心神几乎要被吸摄进去的恐怖感觉。浓郁的血色能量如同氤氲的雾气,不断从碑体弥漫开来,使得整个密室都笼罩在一片朦胧而邪异的红光之中。

这便是唐杉贺口中的教内至宝——万化血碑!

唐杉贺负手立于碑前,背对着常顺,他那高大的身影在血光的映衬下,显得愈发朦胧、威严而不可测。

“身上的伤,可还碍事?”唐杉贺的声音在密闭的空间内回荡,听不出丝毫关切,更像是一种例行公事般的询问。

常顺在距离他数丈远的地方停下脚步,这个距离既能听清对方说话,也保留了一定的安全空间。他语气平淡地回答:“劳教主过问,暂无大碍。”他没有虚伪地表示感谢,因为双方都心知肚明,一切的“优待”都标好了价码。

“嗯。”唐杉贺缓缓转过身,那双深邃的眼眸落在常顺身上,带着一种审视货物般的锐利光芒,“与凌薇一战,你让本座颇感意外。尤其是最后关头……那股力量,很有趣。还有你昏迷前说的那句,‘魔海无涯,然我身即岸’,更是有意思。”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至阳灵体与魔元冲突产生的异变?呵呵,这个说法,倒也勉强说得通。不过,本座更倾向于认为,那或许是你这具身体里,连你自己都尚未完全掌控的潜力的冰山一角。”

常顺心中一紧,知道唐杉贺并未完全相信自己的说辞,但他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只是沉默以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唐杉贺似乎也并不指望他回答,伸手指向那座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血碑,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此碑,名为‘万化’,乃我血魔教立教根基之一。碑中蕴含上古魔道真意,据说能演化世间万法,更能淬炼修士神魂,助人感悟杀戮、毁灭、吞噬等诸多法则本源。即便是教内核心真传,立下赫赫功劳,也未必能有资格在此碑前参悟片刻。”

他的目光重新聚焦在常顺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期待:“从今日起,你每日需在此碑前,静坐参悟三个时辰。”

常顺的心脏猛地一沉。尽管早有预料,但亲耳听到这个安排,还是让他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这万化血碑煞气冲天,魔意蚀骨,分明是一座针对道心的最残酷的炼狱!唐杉贺的目的昭然若揭:要么,用这血碑的魔意彻底磨灭他的正道根基,扭曲他的心智,将他打造成一件完全符合其心意的杀戮兵器;要么,就在这过程中因为无法承受而心神崩溃,道基尽毁,成为这血碑的又一缕养料。

这是一场赤裸裸的阳谋,一场以他的灵魂和未来为赌注的死亡试炼。

常顺沉默了片刻,压下心头的怒意和一种被当作实验品的屈辱感,他抬起头,目光直视唐杉贺:“教主此举,是想让我彻底摒弃过往,融入血魔教?”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还是说,只是想看看我这具‘皮囊’,究竟能在这血碑面前,撑到几时?”

唐杉贺闻言,非但没有动怒,眼中反而闪过一丝真正的欣赏,那是对猎物顽强生命力的欣赏。“聪明人之间,无需拐弯抹角。本座不需要你立刻表忠心,也不需要你感激涕零。本座只需要你证明你的价值。”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证明你配得上本座投入的资源,配得上……活下来的资格。守住你口中的那个‘岸’,让本座看看,你这艘格格不入的船,究竟能在这无边魔海中,航行出怎样一条前所未有的航道。若你守不住……”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冰冷的、毫无温度的笑容:“那便说明,你也不过是这万化血碑之下,无数失败者中微不足道的一个罢了。你的血肉神魂,能滋养此碑,也算物尽其用。”

常顺彻底明白了。没有退路,没有选择。拒绝,立刻就是死;接受,则是九死一生。但那一线生机,就在于他对自身之“道”的坚守,在于《九幽噬魔经》这最后的底牌。

他不再多言,目光转向那座仿佛拥有生命的万化血碑,眼中闪过决绝。他迈开步子,走到距离血碑约一丈之处,这个距离,血碑散发出的威压和魔意已经如同实质般压迫着他的灵台。他缓缓盘膝坐下,将镇岳剑横于膝上,然后闭上了双眼。这个动作,既表示他接受了这场残酷的试炼,也透露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唐杉贺静静地看着常顺的背影,见他如此干脆地坐下,脸上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更浓了些。他没有再说什么,身影如同鬼魅般缓缓变淡,最终彻底消失在密室之中,只留下常顺一人,独自面对这座上古魔碑。

几乎在唐杉贺离开的瞬间,常顺便感觉到周围的压力陡增!之前还只是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气和威压,此刻仿佛化作了无数双无形的手,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试图侵入他的身体,腐蚀他的神魂!

他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凝神静气,全力运转《九幽噬魔经》。丹田内的阴阳海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起来,灵核与魔核相互缠绕,散发出精纯的至阳灵气与经过淬炼的魔元,在体内形成一道循环不息的防护。同时,他谨守灵台一点清明,试图将那些无孔不入的魔意排斥在外。

然而,万化血碑的恐怖远超他的想象。即便他全力防御,依旧有丝丝缕缕尖锐刺耳的魔音、充满杀戮欲望的幻象,如同水银泻地般穿透了他的防御,直接冲击在他的神识之上!

刹那间,常顺眼前幻象纷呈!他仿佛看到了无边血海,无数狰狞的魔物在其中沉浮嘶吼;又仿佛听到了师尊苏清鸢带着绝望的呼唤;甚至看到了天衍宗同门鄙夷和唾弃的目光……种种负面情绪——恐惧、怨恨、暴戾、贪婪——如同野草般在他心间疯长!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青筋暴起,大颗大颗的冷汗渗出,沿着鬓角滑落。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仿佛正承受着千刀万剐般的痛苦。膝上的镇岳剑似乎感应到主人的危机,发出低沉的嗡鸣,清冷的金光试图驱散周围的魔气,但在那磅礴的血色能量面前,却显得如此微弱。

“小子!紧守心神!这玩意儿有点门道!” 就在常顺感觉自己的意识快要被那无尽的魔意吞噬时,一个苍老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般在他脑海深处炸响!正是他的老师,南宫邪!

常顺精神猛地一振,如同在惊涛骇浪中抓住了定海神针,连忙在心神中疾呼:“老师!这血碑……”

“慌什么!沉住气!”南宫邪打断他,语气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严厉,却又蕴含着让人心安的强大自信,“凝神内守!将神识收归紫府,外放一丝清明即可!立刻运转《九幽噬魔经》根基篇中的‘幽冥守神咒’!观想九幽之气如甲胄,护持汝魂!”

常顺对老师无比信任,闻言毫不迟疑,立刻依言而行。他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几近崩溃的心神,将绝大部分神识收敛回识海最深处,仅留一线感应外界。同时,他全力催动《九幽噬魔经》中最为基础却也最为核心的守神法门——幽冥守神咒。顿时,一股源自阴阳海深处、精纯而古老的九幽本源之气弥漫而出,迅速在他神魂外围凝聚,化作一层看似稀薄、却坚不可摧的暗沉光铠。

这层由南宫邪亲传法门凝聚的守魂光铠一成,那原本无孔不入、直接侵蚀神魂的魔音幻象,威力顿时骤减!虽然那滔天的魔意压迫感依旧存在,但至少无法再轻易动摇他的神智根本。

常顺这才得以缓过一口气,但依旧不敢有丝毫松懈,全力维持着守魂光铠,同时以心神与老师交流:“老师,这万化血碑究竟是何物?竟如此可怕!”

“哼,一件死物罢了,仗着几分残留的法则气息逞威。”南宫邪的语气带着一贯的睥睨,但点评却一针见血,“不过,炼制此碑之人,倒也有几分火候。观其意境残留,生前应是踏入了仙人境七阶的层次。”

“仙人境七阶?!”常顺心中骇然,这对于凡境的他而言,简直是无法想象的境界。

“瞧你这点定力!”南宫邪斥道,但语气中更多是督促,“仙人境七阶又如何?你既入我门下,修行无上魔经,眼光就要放长远!这碑对如今的你虽是险地,却也是磨刀石,更是机缘!”

“机缘?”常顺看向那煞气滔天的血碑。

“不错!《九幽噬魔经》,夺天地造化,侵日月玄机,天地万物皆可化为资粮!这血碑蕴含的法则碎片,对旁人是穿肠毒药,对你却是大补之物!唐杉贺那小辈想借此碑磨你,却不知是送你一场造化!当然,能否消受,看你本事!”南宫邪的声音带着一丝引导和考验的意味。

“请老师教我!”常顺立刻明白了老师的深意,这是要他以魔经为本,反客为主!

“仔细听好!”南宫邪肃然道,“维持幽冥守神咒,然后,以你阴阳海中最为精纯的那一缕本命魔元为引,如丝如线,探向血碑。勿要被表象的血煞之气迷惑,那些是芜杂。你要感知的,是其核心处那一点不灭的‘杀戮真意’或‘毁灭源痕’。”

“以你魔元为饵,谨慎接触,一旦引动那丝本源法则,立刻运转经中‘噬’字真诀,果断将其剥离、吞噬,引入阴阳海!以你至阳灵核化其暴戾,以魔核根基融其本源!记住,心要稳,手要快,意要专!每次只取一丝,贪多必遭反噬,届时这血碑残意反扑,即便为师出手,你也难免神魂重创!”

常顺将老师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深深烙印在心底。这不仅是方法,更是老师对他心性、决断和《九幽噬魔经》领悟程度的考验。

“弟子明白!”常顺沉声应道,眼神变得无比锐利和专注。

他重新宁心静气,将自身状态调整至巅峰。随后,依照南宫邪所授,在稳固守神光铠的同时,小心翼翼地分离出一缕细若游丝、却凝练无比的本命九幽魔元,如同一位老练的渔夫抛出最精准的鱼线,缓缓向那散发着令人心悸波动的万化血碑探去。

他的全部心神都附着在这缕魔元之上,在狂暴混乱的血色能量海洋中,仔细甄别、感应着那更深层次、更接近本源的法则痕迹。

这个过程凶险万分,对心神的消耗极大。时间悄然流逝,常顺的额头再次布满汗珠,身体因为极致的专注而微微紧绷。但在南宫邪的护持和指引下,他的意识前所未有地清明,如同在黑暗的迷宫中手持明灯,一步步向着目标靠近。

密室之外,阴影中的唐杉贺似有所感,目光仿佛穿透石门,落在那个正在与上古魔碑进行凶险博弈的少年身上,嘴角的玩味之色更浓。

“挣扎吧,让本座看看,你的极限究竟在哪里……”

而石门之内,常顺的“狩猎”,才刚刚开始。他的意识完全沉浸在这场与血碑本源的较量中,外界的一切都已远去。每一次细微的感知,每一次耐心的等待,都关乎成败与生死。这条路,是南宫邪为他指出的险路,也是通往更强力量的必经之路。他必须走下去,并且要走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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