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王一博和肖战的关系越来越好。
好到几乎快要赶上他们最初在一起时的状态了。
他们会一起吃饭,一起泡图书馆,周末的时候,王一博会骑着摩托车载着肖战去城外兜风。
肖战从最开始小心翼翼地抓着后座,到后来已经敢自然地搂住王一博的腰,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感受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的自由。
王一博几乎要沉溺在这种失而复得的幸福里了。
他看着肖战脸上越来越多的笑容,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越来越放松的样子,心里那个“很快就能带他回去”的希望,像被吹胀的气球,越来越大。
他甚至开始偷偷计划,等肖战记忆恢复一点,就慢慢告诉他真相。
虽然听起来很离谱,但战哥那么聪明,一定会理解的吧?
这天晚上,月色很好。
两人在学校操场的看台上并排坐着,吹着夜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周围很安静,只能听到远处篮球场隐约的拍球声。
肖战说着他今天在书上看到的一个有趣的历史故事,说得眼睛亮亮的。
王一博侧着头看他,月光柔化了他侧脸的线条,看起来特别温柔。
“然后你猜怎么着?”肖战讲到关键处,兴奋地转过头,正好对上王一博专注看着他的眼神。
那眼神太深了,里面装着太多他看不懂的情绪,有温柔,有珍惜,还有一种……近乎悲伤的眷恋。
肖战的心猛地跳漏了一拍。
一阵夜风吹过,带着凉意。
肖战看着王一博被风吹动的发梢,看着他映着月光的眼眸,脑子里突然毫无征兆地刺痛了一下。
一些破碎的、模糊的画面飞速闪过——
好像是……同样的看台,另一个季节?王一博把外套披在他身上,低声说:“冷也不知道多穿点。”
好像是……图书馆里,他趴在桌上睡着了,醒来发现身上盖着王一博的衣服,上面有他熟悉的味道。
好像是……王一博苍白的脸,看着他,嘴角好像有血……
画面闪得太快,抓不住,但那种心悸的感觉无比真实。
肖战猛地捂住了头,眉头紧紧皱在一起,脸色有点发白。
“怎么了?”王一博立刻察觉不对,紧张地扶住他的肩膀,“哪里不舒服?”
肖战晃了晃脑袋,那些碎片消失了,但那种难受的感觉还在。
他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王一博,眼神里带着茫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一博……”他下意识地叫出这个名字,声音有点哑,“我刚刚……好像看到……”
他看到王一博的眼睛在听到他这句话时,瞬间迸发出难以置信的、巨大的惊喜!那光芒亮得几乎要灼伤他。
“战哥?你……你想起来了?”王一博的声音都在发抖,抓着他肩膀的手也无意识地收紧。他终于等到了吗?他的战哥,要回来了?
就在肖战张了张嘴,想要努力捕捉那些闪回的画面,想要说点什么的时候——
异变发生了!
没有任何征兆,整个世界仿佛卡顿了一下,就像信号不良的电视屏幕,猛地扭曲、闪烁!
王一博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转而变成极致的惊恐!他太熟悉这种感觉了!是时空波动!
“不……不要!!”他绝望地嘶吼出声,想也不想就要把肖战死死抱进怀里。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一股无形的、庞大的力量粗暴地介入,强行扭转着什么。
王一博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疼得他眼前发黑。
而他怀里的肖战,身体猛地一僵,眼神里的茫然、痛苦、还有那刚刚萌芽的一点熟悉感,像被橡皮擦,轻轻擦去的铅笔字迹,迅速褪去、消失,变得一片空白,然后就是是彻底的……陌生。
波动停止了。世界恢复了正常。
月色依旧,夜风依旧。
可一切都不同了。
王一博还维持着想要拥抱的姿势,手臂僵在半空。
肖战眨了眨眼,看清了眼前的人,以及两人过于接近的距离。
他脸上闪过一丝惊慌和困惑,猛地向后缩了一下,拉开距离,语气带着十足的疏离和警惕:“你……你是谁?我们……认识吗?”
他的眼神,依旧清澈,干净,带着十八岁少年独有应有的青涩,但也如同看着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里面再也没有了刚才的亲昵,没有了一丝一毫关于“王一博”的痕迹。
轰——!
王一博的脑子像被重锤砸中,一片空白。
他呆呆地看着肖战,看着他那完全陌生的眼神,听着他那疏远的话语。
心脏的位置传来一阵尖锐的、无法忍受的剧痛,比任何一次穿越带来的身体痛苦都要剧烈千百倍。
希望的气球,在他眼前,被轻易地、残酷地,戳破了。
他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能说什么?说我们是恋人?说你刚才差点就想起来了?
他看着肖战因为他的沉默和怪异举止而越发警惕的眼神,甚至悄悄往后又挪了挪,一副随时要站起来走开的样子。
一股冰冷的绝望,像数九寒天的冰水,从头顶浇下,瞬间浸透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明白了。
这就是循环。
这就是代价。
他一次次地努力,一次次地靠近,换来的不是重逢,而是一次次地看着他被重置,看着他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自己。
原来……“重新开始”,是这个意思。
不是浪漫的重逢,而是残酷的、无休止的轮回。
他缓缓地、僵硬地放下了悬在半空的手臂,扯了扯嘴角,想挤出一个笑,却比哭还难看。
他低下头,避开那道让他心如刀割的陌生目光,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
“对……对不起,我……我认错人了。”
说完,他不敢再看肖战一眼,几乎是落荒而逃。
脚步踉跄,背影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单薄和狼狈。
肖战坐在原地,看着那个奇怪的人仓皇离开的背影,心里莫名地空了一下,闪过一丝细微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但很快,这点感觉就消失了,他摇了摇头,只觉得今晚真是遇到个怪人。
而跑远的王一博,靠在一棵樱花树下,终于支撑不住,沿着树干滑坐在地上。
他紧紧攥着口袋里那块仿佛又冰冷了几分的怀表,指节泛白,肩膀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第一次,他清晰地、深刻地,感受到了这循环的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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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