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命!救救我……”
肖平山瘫在真皮沙发上,指节因用力攥紧扶手而泛白,浑浊的眼球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人,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他引以为傲的商业头脑此刻一片空白,只剩下被背叛的刺骨寒意——下毒的人,竟是他掏心掏肺疼了三年的枕边人,陈安娜。
陈安娜踩着红色高跟鞋,绕着沙发缓缓踱步,猩红的指甲划过肖平山价值不菲的定制西装。她俯身,在他耳边轻笑,声音甜腻却淬着毒:“肖平山,你到死都想不到吧?你天天捧着当宝贝的‘人参滋补膏’,我每回都掺了‘七琼花’。这东西好啊,无色无味,发作起来还像心脏病,谁能怀疑到我头上?”
她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肖平山逐渐失去血色的脸,眼中满是贪婪与怨毒:“现在好了,你一死,肖氏集团的股份、你名下的别墅、存款……所有身家,全都是我的了。”
“安……安娜,为什么?”肖平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我待你不薄,你要什么我没给你吗?”
“待我不薄?”陈安娜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提高了音量,“你那叫待我不薄?你把上亿的资产全留给你那个才八岁的儿子肖战,我呢?我跟着你三年,只落得几件首饰、一套小公寓?你把我当什么?免费的保姆,还是你排遣寂寞的玩物?”
肖平山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只吐出断断续续的几个字:“安娜,你……你永远是我……最爱的人……”话音未落,他的头猛地歪向一边,眼睛失去了最后一丝神采,胸口再也没有起伏。
陈安娜盯着肖平山的尸体看了几秒,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她转身想去书房找股权转让文件,刚走两步,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尖锐的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
她的身体瞬间僵住,心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难道肖平山还没死透?她猛地回头,却看到肖平山搭在沙发扶手上的手机正在震动,屏幕上跳动着“阿战”两个字。
原来是手机。陈安娜松了口气,指尖却还是忍不住发颤。她定了定神,按下了接听键,刻意放软了声音:“喂,哪位?”
“娜娜阿姨?怎么是你接电话?我爸爸呢?”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稚嫩却清晰的声音,正是肖平山的儿子肖战。
陈安娜的脑子飞速运转,目光扫过客厅墙上挂着的全家福——照片里,肖平山抱着年幼的肖战,笑得一脸温和。她迅速稳住情绪,语气自然地说:“是阿战啊,你爸爸出去应酬了,走得急,手机忘带了。你找他有急事吗?”
“我太久没见爸爸了!”肖战的声音里满是期待,“我今天从国外回来,还有5分钟就到家门口了,娜娜阿姨,你记得给我开门呀!”
“好,没问题,阿姨等你。”挂了电话,陈安娜脸上的温和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慌乱。肖平山的尸体还在客厅里,要是被肖战撞见,一切就完了!她看着肖平山的尸体,又看了看门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藏尸体来不及,把肖战拦在门外又会引起怀疑,怎么办?
就在她焦躁不安时,门外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接着是肖战稚嫩的呼喊:“请问,有人在吗?”
没有回应。
肖战又喊了一遍:“有人在家吗?娜娜阿姨?爸爸?”
客厅里依旧静得可怕。陈安娜躲在楼梯拐角,紧紧攥着拳头,手心全是冷汗。她听到门外传来钥匙转动锁孔的声音——肖战带了家里的备用钥匙!
门“咔嗒”一声开了,肖战背着一个大大的书包,手里还拖着一个装满衣服的行李箱,吃力地走了进来。他才八岁,个子小小的,拖着比自己还宽的行李箱,每走一步都要晃一下。他原本想叫家里的保姆帮忙,可喊了两声都没人应,只好自己慢慢挪进来。
“爸爸?娜娜阿姨?”肖战一边喊,一边抬头看向客厅。下一秒,他的目光凝固了——沙发上躺着的人,不正是爸爸吗?
他丢下行李箱,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小手抓住肖平山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爸爸!爸爸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爸爸!”
肖平山的身体已经凉了,肖战的哭声像针一样扎在陈安娜的心上。她知道不能再等了,目光扫到墙角放着的实木棒球棍,咬了咬牙,悄悄走过去,双手握紧棒球棍,猛地朝着肖战的后脑勺砸了下去!
“咚”的一声闷响。
肖战的哭声戛然而止,他只觉得后脑勺一阵剧烈的眩晕,眼前发黑,还没来得及回头看是谁,身体就软软地倒了下去,压在了肖平山的腿上。
陈安娜看着倒在地上的两父子,呼吸急促,眼中却迸发出疯狂的光芒。她扔掉棒球棍,双手叉腰,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那笑声像狂风般在客厅里回荡:“老东西,小东西,你们挡我的路,就一起去死吧!肖家的一切,都是我的了!”
她笑了很久,直到嗓子发哑才停下来。接着,她冷静下来,开始处理现场——擦掉棒球棍上的指纹,把肖平山和肖战的尸体拖到地下室,又清理了地上的痕迹,伪造出两人外出的假象。做完这一切,她拿着肖平山的银行卡和身份证,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座沾满鲜血的别墅。
九年后。
深秋的傍晚,天色灰蒙蒙的,寒风卷着落叶在街道上打转。肖战背着一把旧吉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和薄外套,漫无目的地走在人行道上。他的头发很长,遮住了额头,眼神里带着与年龄不符的疲惫和麻木。
九年前的记忆像一场噩梦,时常在他脑海里回放——后脑勺的剧痛、爸爸冰冷的身体、陈安娜疯狂的笑声……他侥幸活了下来,被路过的流浪汉救了,可从那以后,他成了没有家、没有身份的人。这些年,他靠在街头弹吉他乞讨为生,饿了就啃馒头,冷了就缩在桥洞下,活得像一株在石缝里挣扎的野草。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时,绿灯突然变成了红灯,可肖战却像是没看见一样,依旧低着头往前走。他的脑子里乱糟糟的,满是这些年的委屈和不甘,根本没注意到侧面冲过来的车辆。
“嘀——嘀嘀——!”
一阵急促的喇叭声划破空气,紧接着是刺耳的刹车声。肖战只觉得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了一下,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吉他摔在一旁,琴弦断了两根,发出沉闷的声响。
王一博急急忙忙从豪车上下来,快步跑到肖战身边。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手腕上戴着名贵的手表,一看就是出身优渥的人。看到肖战额头不断涌出的鲜血,染红了身下的水泥地,他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语气带着焦急:“先生,你没事吧?喂,还能说话吗?”
肖战的意识渐渐模糊,只能听到有人在耳边说话,却没力气回应。王一博见状,立刻拿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语气急切地报了地址和肖战的情况。
半个小时后,救护车呼啸而至,医护人员把肖战抬上担架,迅速送往医院。王一博也跟着上了车,一路上都在叮嘱医生一定要尽全力救治。
到了医院,肖战被推进了急诊室。王一博在外面等着,时不时看向急诊室的门,脸上满是担忧。他不是故意撞人,当时绿灯刚亮,他正常行驶,是肖战突然闯红灯冲了出来,可看着那个年轻人苍白的脸和破旧的衣服,他实在没办法不管不顾。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急诊室的门开了,医生走了出来。王一博立刻迎上去,急忙问:“医生,他怎么样了?还有救吗?”
“放心吧。”医生摘下口罩,笑了笑,“只是轻微脑震荡和一些皮外伤,没有生命危险,已经处理过了,再观察一会儿就能醒过来。”
“太好了,谢谢你医生!”王一博松了口气,连忙说,“医药费我来付,麻烦你们多照顾他一点。”
“不用客气,救死扶伤是我们的职责。”医生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王一博在病房里守着肖战,没过多久,一位穿着护士服的年轻女孩走了进来,她手里拿着吊瓶,笑容温和:“该换吊瓶了。”
“麻烦你了。”王一博站起身,让开位置。
护士换好吊瓶,看了一眼时间,笑着对王一博说:“你别担心,医生说他大概半个小时就能醒,现在还有几分钟,再等等就好。”
“好,谢谢护士小姐。”王一博点点头,又看向病床上的肖战。
就在这时,肖战的手指动了动,接着,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是白色的天花板,鼻尖萦绕着消毒水的味道,陌生又熟悉。他愣了几秒,沙哑着嗓子问:“这里……是哪里?”
王一博看到他醒了,脸上露出笑容:“你终于醒了!这里是医院,你过马路的时候被我的车撞了,还好没什么大碍。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肖战撑着身体想坐起来,王一博连忙伸手扶了他一把。他摇摇头,眼神里带着迷茫:“我……我记得我在马路上走,怎么会到医院?”
“你闯红灯了,没看到我的车过来。”王一博没有责怪他,只是轻声解释,“医药费我已经付过了,你不用操心。我现在去叫医生过来给你检查一下。”
“等等!”肖战突然抓住王一博的胳膊,他的手很凉,带着一丝颤抖,“先生,你……你看起来很有钱,能不能帮我找一份工作?”
王一博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他:“工作?你这么年轻,怎么会找不到工作?”
肖战低下头,眼神黯淡下来,声音里带着苦涩:“我父母很早就去世了,我没有身份证,也没人管我。这些年,我只能在街头弹吉他讨生活,有时候连饭都吃不饱。之前也找过一些零工,可老板知道我没身份证,要么不给我工资,要么就把我赶走……我真的很需要一份能吃饱饭的工作。”
他抬起头,眼睛里带着一丝恳求:“先生,我什么都能做,洗碗、扫地、搬东西……只要能给我一份工作,我一定好好干。”
王一博看着肖战眼中的恳求,又想起他刚才在街头落魄的样子,心里不由得软了下来。他沉默了几秒,点了点头:“好,我家里正需要一个佣人,你要是愿意,等你出院了,我就带你去试试。”
肖战听到这话,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激动地抓住王一博的手,声音都有些发颤:“真的吗?谢谢你!太谢谢你了!我一定会好好干的,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
看着肖战激动的样子,王一博笑了笑:“不用谢,你先好好养伤,其他的事情等你出院再说。我去叫医生过来。”
肖战点点头,看着王一博离开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九年了,他第一次感受到来自陌生人的善意,这束光,似乎照亮了他灰暗已久的生活。他摸了摸后脑勺,那里还有些疼,可他的心里却充满了希望——也许,从今天开始,他的人生会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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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