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烛辞看着苏知珩的睡颜,抬手拂去了他额旁的汗水,然后又忍不住去触碰他红肿的嘴唇。
平静了许久的内心,迎来了久违的涟漪。
沈烛辞的成名之路,以血与孤独铺就。
才有了商业界不可撼动的地位。
沈家的显赫,并非天生。他的祖父白手起家,在商海沉浮中杀出一条血路,奠定了沈氏的基业。到了他父亲这一代,更是将扩张与冷酷刻入了企业基因。沈家对于继承人的培养,尤其是对极优Alpha的锤炼,严苛到近乎残忍。
而在多代的培养中,毫无疑问,沈烛辞是最优秀的那一个。
沈烛辞的童年,没有玩具与童话,更没有朋友,只有永无止境的课程——金融、管理、博弈论、多国语言……以及如何精确控制并释放自身强大的信息素,用以威慑、征服Omega。
他被教导——情感是弱点,仁慈是毒药,唯有绝对的力量与理智,才能带领沈家走得更远。
而关于Omega的初次认知,最初的血色烙印,来自他的母亲。
他不被允许去学校上课,沈家会请专门的家教来教导,保证让沈烛辞的认知万无一失。
那是一个信息素等级仅为A级的温柔的女性Omega。她与父亲的结合,是家族联姻,也是信息素匹配度尚可结合的产物。
然而,“尚可”远远不足以承受他父亲那霸道强悍的S级信息素。要的是“完美契合”!
沈烛辞依稀记得,母亲每次发情期,与其说是渴望,不如说是一场酷刑。不对等的信息素根本就起不了安抚的作用,父亲的信息素对她来说只是折磨。
他永远忘不了那个晴朗而天空还闪着星星的夜晚。
母亲又一次陷入发情期的痛苦,而父亲却因重要的跨国谈判滞留海外。
佣人和医生束手无策。父亲的信息素已经根植于母亲的体内,任何其他信息素的安抚,只会被父亲那股猛烈的信息素击得粉碎,毫无作用。
而使用的信息素抑制剂,更是让他的母亲更加痛苦,陷入绝境。医生和佣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欲望与痛苦的撕裂中逐渐虚弱。
年幼的沈烛辞被拦在门外,只能听到门内母亲痛苦的哀鸣,最终归于死寂。
Alpha的信息素过于猛烈,最后连那具沉寂的身体都不放过,依旧还有源源不断属于Alpha的信息素涌出。
母亲的葬礼上,回来的男人脸上没有太多悲戚,只有一种深沉的、难以言喻的复杂。
他拉着沈烛辞的手,站在冰冷的墓碑前,声音低沉而冷酷:“阿辞,记住今天。Omega天生柔弱,是依附强者存在的菟丝花。她们承受不住顶级Alpha的力量,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她们性格软弱,容易被欲望支配。”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与笃定:“只要给够足够的钱,她们就像训练有素的狗,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玩玩就够了,满足生理需求,繁衍后代,但绝不能投入真心。你的婚姻,未来必须是强强联合,选择一个家世相当、自身足够优秀的Omega,才能稳固沈家的江山。至于那些能用钱买来的……”他瞥了一眼墓碑,未尽之语充满了轻蔑,“不配站在你身边,更不配得到你的爱。”
这番话,如同淬了毒的冰锥,深深扎进了沈烛辞年少的心。
母亲的悲剧,父亲的“教诲”,共同塑造了他对Omega的认知——脆弱、麻烦、可以用金钱衡量的商品、必要时传宗接代的工具。
他将这份认知带入商场,带入人生。
他的成名之路,是踩着无数竞争对手的尸骨攀上的顶峰。
他手段狠辣,决策果决,信息素收放间便能令谈判对手冷汗涔涔。
沈氏在他的带领下,版图急剧扩张,成为了真正的商业帝国。在他的公司,核心职位几乎看不到Omega的身影,他们大多被安排在无关紧要的辅助岗位,或者如同他父亲所说,在某些场合,作为“装饰品”和“润滑剂”出现。整个上流社会,默认Omega的价值在于其生育能力和背后的家族联姻利益。
他一直是这套法则最坚定的信奉者和执行者。
混乱的沉思,让沈烛辞的手已经覆盖在了Omega的脖子上 。他轻轻地握了一下。
脆弱?真的脆弱吗?
可脖子……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脆弱的。
可突然怀中的人无意识地嘤咛一声,往他怀里钻得更深,手瞬间放了下来。
苏知珩……他真的是父亲口中那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Omega吗?
如果他真是,为什么在酒吧被自己抓回来后,没有哭喊着解释哀求?为什么在知道自己被监控后,不是恐惧慌乱,而是那样挑衅地对着镜头微笑?
苏知珩并非没有爪牙,只是平时小心翼翼地收敛了起来。
半年……都看不透一个人。
他想起苏知珩含着泪水否认勾搭其他Alpha时的眼神,那里面有委屈,但深处,似乎还藏着一丝他看不懂的……陌生情绪。
合约和金钱就摆在那。他给苏知珩的,早已远超一个“玩物”应得的数额,甚至默许了他许多看似逾越的举动。
苏知珩巧合的出现,真的仅仅是为了钱吗?如果他只是为了钱,为什么眼神时而清澈,时而复杂?为什么在他冷落他时,没有像预想中那样惶恐不安地来求和?
玩玩就够了……不配得到爱。
爱?沈烛辞被自己脑海中闪过的这个词惊住了。他怎么会想到“爱”?他对苏知珩,只是信息素的吸引,只是对完美匹配度的占有欲。
他一直赖以生存、坚信不疑的世界观,开始摇摇欲坠。
他低头,看着苏知珩颈后那个清晰的、属于自己的齿痕,眼神晦暗不明。
或许,父亲说的是对的,如果只是一个舍弃不了的玩物,就应该彻底将玩物掌控在掌心,折断他所有可能的羽翼,让他真正变成一只只能依附自己生存的金丝雀。
金丝雀不会在乎一个无所谓的“名称”,只在乎钱,不会想要得到爱。
所以以后,沈烛辞无论和谁结婚,都与苏知珩无关。苏知珩只要做好一个工具该做好的事,帮沈烛辞平稳地度过易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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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