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客栈院落里只余虫鸣,肖战躺在木床上,却毫无睡意,他轻轻翻身,指尖触到枕下的一物,冰凉的触感传来,是那枚父亲肖峰塞给他的定情玉簪,这是母亲唐婉生前最爱的首饰,如今却成了父亲唯一能给他的念想。
肖战想起姐夫吴杰给他嘱托:“战战,我此去边关,不知归期。然儿怀有身孕,还带着琑儿,"和她腹中的孩子......就托付给殿下了,小弟吴越,虽性子跳脱,却也有些功夫,让他跟着殿下,也好有个照应。”
当时的吴越,还一脸不服气:“哥,我厉害着呢,你放心吧!”
吴杰却板起脸,狠狠敲了他一下:“”保护太子殿下是大事,你这性子收一收!要是殿下少了一根头发,看我怎么收拾你!”
吴越委屈地瘪着嘴,却还是点了头。
“父皇…… 姐姐…… 不知道京城现在怎么样了。李冉冉既然能请动 “网” 组织的杀手,在京城的势力想必已经根深蒂固,他们会不会对父皇和姐姐下手?”
思绪像断了线的风筝,一下子飘回离京那天的清晨。
“太子殿下,此去锦州,路途遥远,陛下让老奴给您带句话 —— 万事小心,护好自己。” 太监总管木公公双手捧着一个锦盒,递到肖战面前,声音压得极低,“陛下还说,这东西,您带着。”
肖战打开锦盒,里面正是这枚羊脂玉簪。
姐姐肖然挺着孕肚,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上前来。她将一枚平安符塞进肖战手中,柔声道:"战战此去锦州,务必小心。母后留下的死士我已尽数安排随行,关键时刻能护你周全。"
她说着,轻轻握住肖战的手:"找到药王谷的神医,治好你的寒毒。朝中之事......暂且放下。"
肖战知道姐姐话中的深意。李贵妃一党势大,父皇年迈,朝堂已是暗流汹涌。他此行名为求医,实为查案——查母后十年前离奇薨逝的真相,查恩师陈冕被灭门的冤屈。
"姐姐放心。"他反握住肖然的手,"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查明一切。"
就在这时,一道粉色的身影从宫道尽头走来,李贵妃李冉冉穿着一身绣着海棠花的宫装,手里捏着一方丝帕,笑得温柔:“太子殿下这是要去锦州寻药?真是辛苦了。”
肖战没有回话,只是微微颔首,李冉冉却凑得更近了些,压低声音,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锦州那地方,乱得很,听说有不少江湖人在寻什么宝贝。殿下身子弱,可得多当心,别…… 此去,便永别京城了。”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极轻,却像淬了毒的针,扎进肖战的心里。他猛地抬头,李冉冉已经转身,步态优雅地走回宫去,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 “殿下一路顺风”。
“公子?您醒着吗?”
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肖战的回忆。是青梅的声音。
“进来吧。” 肖战坐起身,将玉簪重新藏回枕下。
青梅端着一个黑漆托盘走进来,上面放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汤药,还有一碟蜜饯。“公子,这是绿竹刚熬好的驱寒汤,您寒毒刚压下去,夜里凉,喝了暖暖身子。” 她将托盘放在床头的小几上,又拿起蜜饯,“知道您怕苦,特意备了您爱吃的青梅蜜饯。”
肖战接过药碗,温热的汤药滑过喉咙,带着熟悉的苦味,却让他想起小时候母亲喂他喝药的场景。母亲总是坐在他床边,拿着蜜饯,哄着他:“战儿乖,喝了药,病就好了,母亲陪你放风筝。”
“青梅,” 肖战忽然开口,目光落在她身上,“你还记得母后生前,有没有提过锦州?或者…… 药王谷?”
青梅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语气带着几分怀念:“皇后娘娘生前倒是提过几次。她说锦州是个好地方,有山有水,还说她年轻时,曾在锦州认识一位药王谷的故人,那人医术高超,还说若是将来有机会定要带您去见见。"
肖战执勺的手微微一顿:"母后说过这话?"
"是。"青梅点头,"娘娘说那位故人性情洒脱,医术超群,最擅解毒。只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娘娘后来再也不提此事了。"青梅轻叹,"如今想来,或许与娘娘当年的病情有关。"
肖战若有所思。
他忽然想起王一博那张年轻俊朗的脸。
这一切,未免太过巧合,医术超群,身边还带着能嗅出虎吟扇异常的雪貂”
肖战没有接话,只是握着药碗的手紧了紧。姓王、雪貂、医术高超…… 这些线索都指向王一博。如果母亲真的认识药王谷的人,那王一博会不会就是那位故人的后人?他这次来锦州,到底是为了 “长生诀”,还是另有目的?
【肖战心想:难怪我第一次见到小白,就觉得亲切。如果王一博真的与母亲的故人有关,那他能不能帮忙查出母亲当年中毒的真相?以及恩师的死因?】
“公子,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青梅见他脸色变了,连忙问道。
“我没事。” 肖战摇摇头,将剩下的汤药喝完,拿起一颗蜜饯放进嘴里,甜味驱散了苦味,却驱不散心头的疑虑,“对了,你去看看如风和吴越,让他们夜里警醒些,别再出什么意外。”
“是,公子。” 青梅应了声,收拾好托盘,轻轻退了出去。
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肖战躺在床上,却更无睡意,索性披上外衣起来,推着轮椅来到窗边,望着天边那轮皎月。锦州的月色与京城并无不同,可身处之地却已是天差地别,忽然,隔壁院落传来一声轻响。肖战警觉地望去,只见一道白影掠过墙头——竟是那只名叫小白的雪貂。
雪貂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停在墙头上歪头看他。月光下,它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格外明亮。
片刻后,王一博的声音响起:"小白,又乱跑。"
少年跃上墙头,白衣在月色下泛着淡淡光华。他看见窗边的肖战,微微一怔,随即笑道:"肖哥哥也睡不着?"
"月色太好,舍不得睡。"肖战淡淡道。
王一博在墙头坐下,两条长腿随意晃悠着:"确实,锦州的月色比别处都要明亮。"他顿了顿,忽然问道,"肖哥哥的寒疾,是自幼就有的?"
肖战眸光微动:"王公子何出此问?"
"今日诊脉,发现你这寒毒甚是奇特。"王一博歪着头看他,"不像是先天所致,倒像是......中毒。"
这话如同惊雷,在寂静的夜里炸开。
肖战握紧轮椅扶手,面上却不动声色:"王公子说笑了。若是中毒,怎会这么多年都无人察觉?"
"因为这毒很特别。"王一博跳下墙头,轻巧地落在肖战窗前,"需要特定的引子才会发作。平日里,与普通寒症无异。"
两人隔窗相望,月光洒在彼此身上,在地上投下交错的影子。
"看来王公子对毒术颇有研究。"肖战缓缓道。
"家学渊源。"王一博笑得意味深长,"我爹常说,医毒不分家。要想救人,先要知毒。"
忽然,他怀中的小白又不安分起来,朝着肖战的方向轻轻叫唤。
王一博摸了摸雪貂的头,目光落在肖战怀中的虎吟扇上:"说来也怪,小白似乎对肖公子格外感兴趣。"
肖战不动声色地将虎吟扇往袖中收了收:"或许是我身上药味太重。"
"或许吧。"王一博也不深究,转身欲走,却又停住脚步,"对了,明日我要去城西的药材市场,肖哥哥可有兴趣同去?听说那里最近来了不少珍稀药材,或许能找到医治寒毒的方子。"
"有劳王公子费心。"肖战微微颔首。
望着王一博离去的背影,肖战的目光渐渐深沉。
这个小公子,看似率真洒脱,实则句句都在试探。他究竟知道多少?母后的故人,会不会跟他有关?
夜风吹动窗纱,带着丝丝凉意。肖战拢了拢衣襟,感觉寒毒似乎又要发作。
他必须尽快查明真相——不仅是为了母后和恩师,也是为了他自己。而王一博,或许就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远处的更鼓声传来,已是三更天。
这一夜,注定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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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