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车厢里格外安静。龚俊的手搭在档位上,袖口微微上滑,露出和张哲瀚同款的铂金戒指。路灯的光影在他手指上一明一暗地流淌,像某种隐秘的宣告。
张哲瀚靠在副驾驶座上,侧头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无名指上的金属环贴着皮肤,存在感强得惊人。他无意识地转动着戒指,指尖摩挲内圈刻痕——那些细小的字母和数字,像密码般镌刻着九年的重量。
等红灯时,龚俊忽然伸手过来,覆在他手背上。干燥温热的掌心贴合皮肤,张哲瀚指尖颤了颤,没抽开。
“慕慕今晚不会找我们吧?”龚俊的声音在封闭空间里显得低沉。
“我妈说哄睡了。”张哲瀚顿了顿,“……应该不会。”
最后一个词轻得像叹息。然后他反手握住龚俊的手,手指挤进对方指缝,十指紧扣。
这个动作比任何言语都直白。龚俊呼吸滞了滞,绿灯亮起的瞬间,踩油门的力道比平时重了几分。
………
电梯缓缓上行,镜面映出两人并肩的身影。张哲瀚靠着轿厢壁,目光落在龚俊侧脸上——那人下颌线绷着,喉结微动,握着车钥匙的手收紧又松开。这些小动作他太熟悉了,九年里看过无数次,每一次都意味着同样的蓄势待发。
电梯门开,走廊感应灯应声亮起。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然后是门锁弹开的轻响。
刚踏进玄关,张哲瀚就被按在了门板上。
龚俊的吻来得又急又重,带着海风般咸涩的侵略性。张哲瀚闷哼一声,后背撞上门板,却没挣扎,反而抬手环住了龚俊的脖颈,手指插进他后脑的短发里。
他们接吻的样子像打仗,唇齿磕碰,呼吸交错,谁都企图占据上风。白日里那些争吵、别扭、针锋相对,此刻都化作最原始的力道,在撕咬般的亲吻里宣泄。
“门……锁了没?”张哲瀚在换气的间隙含糊地问。
龚俊没回答,腾出一只手“咔哒”一声反锁了门。
“澡都没洗……”张哲瀚偏头躲开他的吻,气息不稳。
“做完再洗…”龚俊咬他耳垂,声音哑得不成样子,“等不了了…”
确实等不了。从纪念日餐厅里张哲瀚给他戴上戒指的那一刻起,某种蛰伏的渴望就在血液里鼓噪。九年了,他们对彼此身体的熟悉程度甚至超过自己,却每一次触碰都像初尝禁果,带着某种近乎罪恶的贪恋。
张哲瀚被他剥去外套时忍不住低笑:“急什么……”
“你说我急什么…”龚俊把他抵在墙上,膝盖顶进他双腿间,动作强势却小心避开了所有会磕碰的地方——这是多年磨合出的默契,无论多失控,本能都会护着对方。
“去……去卧室。”他喘息着说。
龚俊却像没听见。
“就在这儿…”龚俊的声音贴着他耳廓,热气拂过,“上次在这儿,你……”
“闭嘴!”张哲瀚耳根通红,抬腿踢他,却被轻易扣住膝弯。
玄关昏暗,只有客厅夜灯透来微弱的光。
龚俊吻他锁骨时,张哲瀚忽然想起晚饭时那个问题——
“为什么选择我?”
此刻他有了更具体的答案。因为只有龚俊知道,他哪里最怕痒,哪里碰了会软,哪里轻咬会让他失控呜咽。
九年的肌肤相亲,让他们连身体都长成了契合彼此的形态。这是比任何誓言都牢固的羁绊,是争吵时摔门而去后,夜里依旧会无意识滚进对方怀里的生理性依赖。
“想什么?”龚俊察觉到他的分心,喘息间问。
张哲瀚吸气,指甲陷进他肩胛:“想……你白天……呵……装得人模狗样……”
龚俊低笑,手下动作却更磨人:“那现在呢?还装吗?”
当然不装。此刻的龚俊撕去了所有体面外壳,露出内里最真实、最贪婪的部分。
张哲瀚也早就卸下防备。
龚俊吻他眼尾那颗痣:“是谁……白天……说我自恋?”
记仇。这男人记仇得要命!
张哲瀚想骂他。他指尖胡乱抓挠,在龚俊背上留下红痕——明天又得用遮瑕膏盖,烦人!
可此刻谁在乎明天?
他们从玄关纠缠到客厅地毯,撞倒了一个花瓶,水洒了一地,玻璃碎片在月光下闪着冷光。没人理会,龚俊把张哲瀚抱起来跨坐在自己身上,深吻着陷进沙发。
“戒指……别弄丢了……”张哲瀚喘息着说。
“丢不了。”龚俊松开他手指,俯身吻他,“戴上了,这辈子都别想摘。”
情话混着喘息,在夜色里发酵成更浓烈的欲望。
过了很久,龚俊才撑起身,拨开张哲瀚额前湿发,吻了吻他汗湿的额头:“去洗澡?”
“……嗯。”张哲瀚累得不想动。
龚俊把他抱起来,走进浴室。热水淋下时,张哲瀚靠在他怀里,眼皮沉重。
热水冲刷着身体,蒸腾的雾气模糊了镜面。张哲瀚几乎是在龚俊怀里睡着的,眼皮重得抬不起来,只隐约感觉到那人动作轻柔地给他冲洗、擦干,然后将他裹进柔软干燥的浴巾里。
“睡吧!”龚俊的声音贴着耳廓,带着事后的沙哑。
张哲瀚迷迷糊糊“嗯”了一声,任由龚俊将他抱回床上。床单是新换的,有阳光晒过的味道,他陷进枕头里,意识迅速沉入黑暗。临睡前最后的感知,是龚俊躺到他身侧,手臂环过他的腰,将他拢进怀里。
这个姿势保持了整夜。
………
第二天早上七点,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床尾投下一道暖金色的光斑。
龚俊的生物钟准时将他唤醒。他睁开眼,第一反应是收紧手臂——怀里的人还在,睡得正沉,呼吸均匀绵长。张哲瀚侧脸陷在枕头里,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阴影,嘴唇微肿,是昨晚激烈亲吻的证明。
龚俊静静看了他一会儿,低头在他额角印了个吻,轻手轻脚地起身。
刚坐起来,张哲瀚就皱了皱眉,无意识地伸手往他躺过的位置摸索。龚俊握住他的手,放回被子里,低声哄:“再睡会儿,我去看慕慕…”
张哲瀚含糊地应了一声,翻身抱住龚俊的枕头,脸埋进去继续睡。
龚俊失笑,帮他掖好被角,赤脚走出卧室。
客厅还保持着昨晚的狼藉——地毯上湿了一块,碎花瓶的残骸已经清理干净,但水渍还在。龚俊揉揉眉心,一边捡起散落的衣物,一边给助理发消息,让他上午送个新花瓶过来。
收拾得差不多了,他才走向婴儿房。推开门,小床上却空荡荡的,慕慕不在。
龚俊愣了愣,转身去客卧。门虚掩着,他推开一看,张妈妈的床铺得整整齐整,人也不在。
他心里一紧,快步走向玄关。鞋柜上贴了张便利贴,是张妈妈娟秀的字迹:
“俊俊,我带慕慕去亲家那儿了,你爸你妈说今天带慕慕去公园。你们两个好好休息,不用着急。锅里有粥,记得吃。”
龚俊盯着纸条看了好几秒,脸上慢慢发热。两家父母这是……心照不宣地给他们腾空间呢。
他回到厨房,果然,电饭煲亮着保温灯。打开盖子,皮蛋瘦肉粥的香味扑面而来。龚俊盛了两碗,端到餐厅,又煎了两个荷包蛋,切了盘水果。
一切都准备好后,他回到卧室。张哲瀚还在睡,姿势都没变。
“老婆?”龚俊坐在床边,轻轻推他肩膀,“起床了。”
“嗯……”张哲瀚含糊地应,眼睛没睁,“慕慕呢?”
“被你妈和我妈带走了。”龚俊说,“今天家里就我们俩。”
张哲瀚终于睁开眼,眼神迷茫了几秒,然后慢慢聚焦。他看看龚俊,又看看窗外大亮的天光,猛地坐起来:“几点了?!”
“八点半。”龚俊按住他,“别急,爸妈把慕慕带走了,让我们今天休息。”
张哲瀚愣住,随即脸“腾”地红了:“他们……知道了?”
“不然呢?”龚俊挑眉,“昨晚动静不小,花瓶都碎了。”
“都怪你!”张哲瀚抓起枕头砸他,“非要在客厅……”
龚俊接住枕头,笑着凑过来:“昨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闭嘴!”张哲瀚耳根发烫,推开他下床。脚刚沾地,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龚俊赶紧扶住他:“小心。”
张哲瀚瞪他一眼,甩开他的手,一瘸一拐地往浴室走。龚俊跟在后面,想扶又不敢扶,憋笑憋得肩膀发抖。
“笑什么笑!”张哲瀚回头吼他。
“没笑。”龚俊立刻板起脸,“需要我帮忙吗?”
“滚!”
浴室门“砰”地关上。龚俊摸摸鼻子,转身去餐厅摆碗筷。
十分钟后,张哲瀚洗漱完出来,换了身居家服,头发还湿着。他走到餐厅坐下,端起粥碗,一言不发地开始吃。
龚俊给他夹了块煎蛋:“慢点吃,烫。”
张哲瀚没理他,但把煎蛋吃了。
空气安静,只有碗勺碰撞的轻响。但和以往的冷战不同,此刻的安静里流动着一种微妙的黏稠感,像蜜糖拉丝,扯不断理还乱。
“今天有什么安排?”龚俊打破沉默。
“睡觉。”张哲瀚头也不抬。
“都睡到八点半了还睡?”
“我乐意。”
“行。”龚俊点头,“那吃完饭再睡。”
张哲瀚抬眼看他:“你呢?”
“我陪你睡。”
“谁要你陪!”张哲瀚撇嘴,嘴角却微微上扬。
吃完早餐,张哲瀚真回卧室了。龚俊收拾完厨房,也跟了进去。
窗帘拉了一半,阳光斜斜照进来,在木地板上切出明暗分界。张哲瀚侧躺在床上刷手机,龚俊躺到他身后,手臂自然地环过去。
“看什么呢?”
“热搜。”张哲瀚把手机屏幕转向他。
#龚俊张哲瀚缺席活动#挂在热搜第十七位。点进去,是几家媒体发的通稿,说原本定在今天上午的品牌活动,两人双双缺席,主办方临时调整流程云云。
评论区已经炸了:
“怎么回事?两人同时缺席?”
“不会真有什么吧?”
“上次还有人拍到他们一起吃饭!”
“不合传闻是假的吧?”
“楼上醒醒,可能只是巧合。”
“巧合到连缺席都一起?”
………
龚俊翻了翻,皱眉:“团队没发声明?”
“发了,说我们都有私人行程。”张哲瀚关掉手机,翻身面对他,“但你觉得网友信吗?”
“信不信随他们。”龚俊把他往怀里带了带,“累了就睡,别管那些…”
张哲瀚打了个哈欠,眼皮开始打架。
“困了?”龚俊轻声问。
“嗯……”
“睡吧!”
张哲瀚闭上眼睛,很快呼吸变得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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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